想了下,柳七进了主屋,路过茶具的时候,不小心挨了下,将碎裂的杯子丢了下去。
    “哎呀,怪我怪我,不小心。”
    “换一套吧。”
    “库房里还有几套特别好的,庄少爷选一选?”
    庄冬卿其实无所谓的,但在柳七“碎了一个不成套”“少个杯子不吉利”“王府又不差这一点”的强烈劝说下,到底点头让换了。
    没别的,想着岑砚这段时间也在这边,他不在意,或许对方介意,还是换了吧。
    后续从库房拿了几套回来,庄冬卿选了一套自己顺眼的,又在柳七的透露下,再添了一套岑砚爱用的,这件事就此收尾。
    岑砚不让柳七特意告诉庄冬卿,柳七思量着,背地里换,就算绕得过庄冬卿也必定绕不过六福,万一问起,多的事都出来了,还不如索性一次性的把事情兜圆。
    换完去同岑砚禀报了一声,果然也得到了岑砚的认可。
    柳七直觉根子还是出在庄冬卿身上。
    这厢主仆两各有思量,那厢,既然同岑砚提了产业的事,庄冬卿拽着六福也把打算说了一遍。
    六福愣愣:“以后,我们不留在王府吗?”
    得到庄冬卿的肯定回复,“不啊。”
    六福不解,“王府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庄冬卿吃着糕点道,“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规矩,王爷在的时候你都不能和我一起用饭,等我们日后单独出去住了,才是自己的家。”
    六福觉得有点道理,但不多。
    庄冬卿:“再说,之前就和王爷都商量好的,他留下这个孩子,我们就一起养,他再给我一些产业让我度日的。”
    六福愣愣:“啊?已经商量好了吗?”
    庄冬卿想了想,当时说了那么一大堆,最担心的就是岑砚不要孩子,既然要要,最核心的都答应了,这段时间吃用又没短过自己,一份不算多的产业,王府不至于拿不出来吧?
    再思索片刻,确定岑砚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庄冬卿点头道,“嗯,算是吧。”
    “……哦。”
    两个主子都商议定了,六福便也只得接受。
    他一向听庄冬卿的话。
    转念一想,六福:“那我是不是以后可以当管家了?”
    “你想管的话,都可以给你打理。”反正他懒。
    六福一听,也高兴了起来。
    *
    这日岑砚晚饭前才回了东厢。
    庄冬卿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见他忙,便没有再提产业。
    反正时间还多,不急。
    岑砚则是自知情绪不对,也不提这个事儿,这天便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又两日,等岑砚感觉能完全将此事压在心底了,庄冬卿午休过后,睡醒便被堵在了床上。
    脑子还是意识不清的,亲一亲,更加的七荤八素。
    下意识去推岑砚,被灼热的鼻息抵在耳际问,“不行?”
    庄冬卿:“不,不是,让我喘口气。”
    大口呼吸,要被亲窒息了。
    等气换匀,系带都开得差不多了,如玉的长指抚在身上,庄冬卿背脊颤颤。
    这才意识到岑砚要干嘛。
    第一反应觉得青天白日的,白日宣那什么,不太对劲。
    但视线瞥向岑砚,跟着控制不住地伸出罪恶的小手……
    斯哈,光线好的时候,帅哥果然更好看。
    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
    甚至比晚上还顺利。
    庄冬卿虽然会脸红,但意识到索求之后,并不会回避。
    岑砚稍加克制一些,庄冬卿的主动和配合便十分明显。
    很乖的。
    岑砚让庄冬卿坐自己身上,哪怕很生疏,哄两句,也会通红着脸,一下下配合。
    甚至中途握住他,庄冬卿也只是低低地推拒两句,没什么气势,也不会真的生气,伺候到了位,又迷迷糊糊地忠诚于感受,怎么样都答应。
    东厢傍晚,盥室便被用了起来。
    庄冬卿泡在浴桶里,仍旧觉得天旋地转的。
    照旧是岑砚给他收拾的,他困倦,嘀咕道,“想再睡会儿。”
    好累。
    像是骑了一下午的野马。
    “嗯,收拾好抱你过去,睡到晚饭前起来,如何?”
    岑砚耐心地哄着。
    庄冬卿高兴了,“好。”
    想了想,在岑砚耳边小声道,“这回没有跑!”
    听得岑砚笑了起来,“是,我们小少爷辛苦了,来,搞快点,你好去睡会儿。”
    “好哦。”
    等将人放进了被子里,庄冬卿须臾便睡沉了。
    抚着庄冬卿的发,确认人真的睡实了,岑砚脸上的微笑渐渐淡了下去,餍足的脸上若有所思。
    庄冬卿并不抗拒他。
    甚至看着他,面对着面,会更为主动。
    他又分心留意着,种种细节便瞧得更为真切。
    黑灯瞎火的不能完全确定。
    大下午的光线充足,庄冬卿的每一个神情、举动,岑砚都没有放过。
    会主动来亲他,
    会主动追逐着惬意,
    也会照顾他的感受,希望他也能舒适。
    抚在庄冬卿发上的长指微顿,岑砚确定,问题不出在他身上。
    至少,不是因为讨厌他这个人。
    再过些时候,用过晚饭,两人闲坐在躺椅上,岑砚又讲了些近来朝堂有关他的风言风语,果然得到了庄冬卿的极力否认和安慰。
    “你不要理会这些。”
    “嘴长在别人身上,说是这般说,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是这种人。”
    岑砚垂目,微笑,“嗯。”
    打住道,“别当真,只是讲讲上京近来的情形,你不爱听就算了。”
    庄冬卿半点都听不出来意有所指,“别讲了,随他们去吧。”
    “我们管好自己就行。”
    我们……
    岑砚笑容真切了些,“嗯。”
    *
    又一日,岑砚正式同庄冬卿提起产业的事。
    找来了一个管这方面的管事,瞧着他同庄冬卿对话。
    细细询问过,岑砚发现,庄冬卿很有分寸,要什么,不要什么,心里都早就想好了。
    问到一半,管事看向岑砚,得到一个眼神,继续。
    岑砚就在边上喝着茶,听着。
    一通聊完,发现庄冬卿是极有规划的,不是偶然提起,也不是脑袋一热。
    是真的准备以后自立门户,打理着这些产业过活。
    啧。
    晚间,睡前,晾头发的时候,岑砚又问庄冬卿:“那你准备等什么时候走呢?”
    “不是要赶你,你住到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
    “就是我听柳七说,孩子小时候是离不得人的,我每日要当差,若是你也不在王府里,我怕这些下人惫怠,不用心看护。”
    顿了顿,提起了一位县主的龙凤胎夭折的事。
    甚至都不是给下人,而是给婆婆带,婆婆重男轻女,对女孩没有那么上心,孩子小时候脆弱,一个疏忽,竟是就没了。
    庄冬卿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吞咽了下,“好惨啊……”
    “是很可惜。”
    岑砚垂目,作惋惜状,但心内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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