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壁闻言,从一个金发洋妞手中接过雪茄,美美吸了一口,感觉和心情一样美,他站起身,吐出一口烟雾来,道:“继续和他谈,资金可以多贷一些给他,但是,需要拿大唐医药一半的股份做抵押。”
    李家成吃惊道:“沈大班,这个就……”
    包船王也劝道:“沈大班,大唐医药是李家的根本。今年光分成估计都能到手三四亿美元,顶上我一年的收租钱了,估计李医生不会轻易拿出来分享。”
    沈壁呵呵一笑,道:“你也说了,是不会轻易拿出来,又不是拿不出来。这个混蛋在大陆的家族有那么多大陆官员,他不会为了自己,让他那么多亲人受到牵连……李,你带来的消息真是太美妙了!”
    李家成和包船王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头疼,包船王缓缓道:“沈大班,那位的脾气……很多道理在他那都不通的。”
    沈壁耸耸肩道:“好吧,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莽夫。李,你去告诉他,如果能抵押百分之五十大唐医药的股份,所有的大唐产业加起来,我们愿意放贷三百亿,够他去好好玩一把了。”
    说着,自己都开心的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价格绝对不算低了,甚至大大超出。
    大唐医药就算有两款神药,每年有固定三到四亿美金的收入,换成港币也就二十多亿。
    这个收益是有期限的,只有二十年。
    所以总共加起来就是四百多亿,一半的话,只有两百亿。
    而李家其他产业加起来,绝对没有一百亿,恒生银行现在撑死也就二十亿。
    所以这个溢价是比较有诚意的。
    问题是,李家会拿大唐医药做抵押么?
    “怪不得在美国赚的钱一直没有兑成港币,原来还想再玩儿把大的。看来赚快钱,真的会让人昏了头。”
    包船王叹息一声道。
    他们分析过李家在期货市场和美国股市上的投机,最后只得出了两个结论:狗急跳墙,无知无畏。
    如果不是汇丰在港岛给了太大的压力给李家,李家应该不会玩这么刺激可怕的操作。
    而他们敢这样做,除了无知无畏外,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但就像股民中常流传的一句话一样:股市赚的股市还。
    普通投机炒家们大都是这样的命运,李家又凭什么能例外呢?
    沈壁当着两人的面,给汇丰下属拨通了电话,下令严密监控大唐集团资金流向。
    ……
    “爸爸,会不会是小诗的爸爸……”
    李幸回到庄园后,就去书房找到了父亲,将心中所疑说了遍。
    李源听了也怔了怔,好一会儿才道:“按正常人性来说,没可能的。但是,如果放在历史中,这种事还真有不少。”
    李幸点头道:“是啊,唐明皇李隆基一天赐死三个儿子,他的儿子肃宗也有样学样,还有献公逼死长子申生,楚平王逼死长子建,卫宣公派刺客杀害两子,燕王喜派刺客刺杀了亲子燕太子丹,北魏孝文帝废杀了长子元恂,汉景帝逼死废太子清河王刘荣……比比皆是。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真的发生在眼跟前,还是让人难以想象。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点猜测。如果赌王没说把信德给小诗,我也不至于这样想。但他的猜疑心居然这么重,对小诗都这么不放心,几次试探。我就想到了,小诗曾跟我说过,大房一直在逼她爹哋,把澳娱和信德交给何有光的事。”
    李源捏了捏眉心,道:“你猜想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兰华英再蠢,也知道何有光这个时候死了,全世界都会怀疑是二太做的,而且还极有可能激怒赌王。啧,但这件事不可能有证据了,暂时就到此为止吧。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没法做什么,总不能去替何有光和兰华英去报仇吧?”
    李幸点了点头,感叹道:“我也认识一些富家子弟,他们也有抱怨过,豪门无亲情。但我没想到,会这么残忍。”
    李源笑了笑,心道这才到哪。
    等新鸿基家族的内斗开始,才叫人叹为观止。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老大被绑,其他两个却巴不得劫匪撕票,死活不肯出赎金。
    老大回来后,就亲手送了兄弟去坐牢,还被他老妈给废掉。
    这一家子跟何家一时瑜亮,是豪门中的卧龙凤雏,将“豪门无亲情”五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李源提醒道:“反面教材就在眼前,将来教育子女时,一定要注意。”
    儿子这一代他不担心,团结友爱的基础已经打的牢牢的了,但第三代将来会怎样,还不好说。
    特别是,第三代第一个孩子是老二所出。
    幸亏是个姑娘,要是长孙非长出,那以后才叫麻烦呢。
    想了想后,李源又叮嘱道:“差不多该要孩子,就要孩子吧。现在你妈妈她们还年轻,能帮忙照看一些。再过几年,年纪再长些,想帮你们带孩子也带不动了。”
    李幸笑着点了点头应下,然后就听李源将李家成一家前来的事大致说了遍,最后道:“去和他们谈,能贷多少贷多少,再全部兑换成美元。”
    李幸大吃一惊道:“爸爸,这……还要……还要再来一次吗?”
    那种下一秒就有可能被击穿,倾家荡产的急剧刺激的感觉,他是真不想再品尝了。
    或许赌徒喜欢这种刺激,但他不是赌徒。
    最可怜的还不是他,是娄志泽。
    娄志泽今年也才二十多岁,还不到三十,纽约一战,已经嗑上速效救心丸了……
    李源看着儿子这个模样,笑了起来道:“放心,这次不赌,就把钱兑成美元,放在账户上就好。所以,利息一定要压低。”
    李幸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老豆,道:“总要有个缘故吧?”
    李源道:“之前你雪妈妈有打过招呼,说内地希望我们不要和汇丰闹的那么僵,因为汇丰有公开表态,就算港岛回归,依旧会支持港岛,总部会留在港岛。汇丰对港岛市民的意义不同,有它的表态,某种意义上,能安抚人心。这是正治,这是大局,所以我们也要做出一点姿态出来。”
    李幸无法理解道:“那我们也不能白白送利息给他们吧?”
    李源呵呵一笑,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富贵一挑二,在和吉祥、如意打闹,因为打坏了草坪,正在被娄晓娥、娄秀联手追杀,脸上满是笑意,轻声道:“咱们家什么生意都做,就是不做亏本的生意。汤圆,要看大势啊。现在各大报纸上,各派名流都在吹风,说四九城会同意以治全换主全,并罗列了无数好处。眼下蒸蒸日上的经济,就是最大的明证。他们以为古老说的一个国家两种制度,就是他们认为的治全和主全的分离。
    对了,还有那么多财团掌门人放话,如果完全回归,就会立刻迁移出港岛……”
    李幸脸色凝重道:“爸爸,他们不是在开玩笑的。”
    李源点头道:“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
    李幸闻言楞了稍许,随即倒吸一口冷气,眼睛跟灯泡一样看着李源。
    李源轻声道:“港币现在只和英镑挂钩,但英镑本身都不稳,撑不住这么大的盘子的。再加上为了给内地施压,一旦北面传出什么冷酷的消息来,那些洋行就会成为鬼佬的第一波武器砸下,港币必然大幅度贬值。”
    李幸闻言忙道:“爸爸,如果是这样,我们完全可以再做空一波啊!”
    李源摇头道:“没有机会的,特别是在港岛,汇丰会将我们的一举一动死死盯着,我们只要一动,沈壁就会调集无数资本,海啸一样淹没咱们。就资金而言,咱们怎么可能和汇丰比?就算有恒生替咱们遮掩,可以布局操控一部分资金,但是,不要忘了大局……”
    李幸闻言,眨了眨眼道:“爸爸,您是说内地方面……他们不愿看到港岛经济崩盘,所以如果我们家都做空的话,会有不好的印象,是么?”
    李源看着楼下娄晓娥、娄秀拿着板子把三个儿子打的抱头鼠窜,小七、小八、小九在后面跳脚拍手叫好,笑道:“是啊,到时候说不定有人想要打板子的。不是怕他们,但没必要。这一波不求赚的太多,能把沈壁气个半死就好。”
    李幸哈哈大笑道:“汇丰借到手的钱换成美元存着,港币暴跌后,再换成港币还给汇丰。爸爸,您这是拿汇丰当杠杆呢!不过,什么时候才会发生呢?”
    李源笑了笑,道:“你先去贷款,这半年时间,你要做的事只有这一件,就是不断把家里的资产拿去抵押借款。总要把投资大亚湾和借给内地的三亿美元的钱赚回来。但是,一定要注意保密。小思问我都没说,安吉尔和胖胖那边也守住了。
    儿子,事成于密,败于泄。”
    李幸连连点头,高兴道:“爸爸,我知道了!我就说是内地施压,借那些钱其实就是专门给汇丰赔些利息,和解的钱。”
    李源笑道:“你不怕丢人?”
    李幸笑了笑,道:“等反转的时候,丢掉的脸面自然就回来了。”
    李源哈哈一笑,道:“去吧。”
    自家老大,算是历练出来了。
    ……
    转眼半月过去,到了腊月二十六。
    一大早,李源带着全家老小来到罗湖口岸,连张冬崖都是第一回来接人。
    亚特兰娜衣着打扮的像个中国媳妇一样,抱着小安诺站在李思身边。
    何萍诗回头看了眼,笑道:“还别说,除了颜色不一样,和你还真有些像。和安吉尔也有些像,可惜和我不像。”
    曹永珊要会说话的多:“美人嘛,长的都有些像。”
    何萍诗气呼呼道:“就我不是美人?”
    曹永珊乐道:“不是,你最美!”
    一家人笑了起来,娄晓娥道:“今年毕业了就举行婚礼,明年我要抱孙子!”
    娄秀帮忙找补:“孙女也行。”
    曹永珊害羞的点头,何萍诗不害羞,还嗷嗷叫:“妈咪啊,安吉尔能办婚礼,我怎么办?在家里悄悄先办一回,得不得?”
    聂雨差点笑死,道:“不愧是赌王爱女,算盘打的滴溜溜!”
    娄晓娥笑道:“悄悄办什么?你和汤圆再去美国办一场就是了,公开的,大大方方。你爹哋、妈咪也都要出现。”
    何萍诗满意了,抱住娄晓娥的胳膊撒娇。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又等了半个小时,忽地李幸笑道:“来了。”
    然后就看到一个不大招人喜欢的人脸率先出来。
    富贵和吉祥、如意嘎嘎乐道:“十八哥?!”
    李垣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估计还怕挨揍,忙回头喊救兵:“爷、奶,大伯、大娘,看到八叔、八婶儿了,都来了!”
    李幸带着李思、富贵、吉祥、如意、小七一行连忙走到跟前,闹哄哄的叫人问好,热闹起来。
    大嫂子人还没见,声音就传了出来:“哎哟我的娘啊,上车的时候还是大冬天,下车就到夏天了,还怪热的!”
    李幸笑道:“大娘,就今儿热,昨儿还冷着呢,要穿棉衣。不过港岛这个时候都是乱穿衣,大街上有人穿棉袄,有人穿裤衩,都行!爷爷,您慢点。”
    众人就看到,李桂穿着一身四个兜的干部服,戴着一顶考克帽,就是老人家去川渝谈判时戴的那种帽子,背负着双手走了出来。
    李母笑的合不拢嘴,手里还挎着一个皮包,应该是秦大雪给准备的,紧跟着走了出来。
    后面是李池两口子,再后面是李坤、李堂两口子和两家六个孩子。
    一个个都穿的跟闪闪红星里的潘东子似的,还故意走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口岸的卫兵都在笑。
    李源一家人上前问候叫人,李源牵住母亲的手,看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笑道:“妈,路上还顺利不?”
    李母连连点头,高兴道:“顺利,顺利,还能睡觉哩!没想到,我还能来看看啥是资本主义,沾我幺儿的光了!”
    李源又问李桂和李池道:“爸、大哥,路上累坏了吧?”
    两人要深沉内敛的多,笑了笑道:“还成。”
    李坤、李堂过来见面,李源笑了笑,不过看到李垣也咧嘴上前就疑惑道:“你夏天不是才来过,怎么又来了?”
    李坤的儿子李锋揭发:“八爷爷,十八叔说他还想来坐游艇吃大海虾大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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