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从京城周口店京城原人遗址,用钻木取火的方式取来火种,在两千年零点零时零分,准时将圣火点燃。
    从此之后,这里的圣火再未熄灭过。
    李源推着李母,看着漫天焰火璀璨,又看了看身边的妻子红颜,笑的很有些温暖。
    回到家时,李母兴致依旧很高,打开电视看起新年晚会来。
    大嫂子使眼色笑道:“看看,精神头比我们还大哩!”
    相比之下,大嫂子今年一下就苍老了太多。
    本来只有些花白的头发,一年内就全白了。
    也有很多人宽慰她,只是……
    她和李池相知相守了一辈子,农村夫妻不吵架不打架的凤毛麟角,可他们两口子却是真正一辈子没红过脸。
    既当长子长媳,又当大哥大嫂,两口子一起帮助父母,将这么一大家子在战乱中拉扯出来。
    他们没什么文化,也说不出神仙眷侣伉俪情深这八个字,但是,感情是真的。
    李池去世后,大嫂子面上哭都没怎么哭,可现在看来,没有嚎啕大哭一场未必是一件好事……
    李源温声道:“大嫂,人参养荣丸您还是要常吃着呢。”
    大嫂子嫌烦,摆手道:“你别管我。老幺,我问你一个事,你三嫂、六嫂她们都不敢言语,老三、老六也不让她们开口……”
    李源笑容敛了敛,点头道:“大嫂,您说。”
    大嫂子道:“李坝他们到底是犯了罪,还是跟他们说的那样,是被什么正治陷害,你在那边立国后,有人故意整他们?”
    短短一年里,几个兄嫂看起来也老了许多。
    他们不懂这些,但相信李源肯定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果然,李源笑道:“哪有那么多正治陷害,大嫂,罪证确凿。他们干的那些破事,突破了底线。打着大雪、李城、李坤他们的招牌走动跑官不说,他们的儿女,还以大唐的名义进行诈骗,连欺男霸女的事都敢做,着实不像话!本来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只是夺职,没有法办。等我看了他们的案子后,就给李城打了个电话,让严办。还让李锋、李锐他们一起去送他们的叔叔、堂弟、堂妹们进监狱,也好让他们心里有个敬畏。”
    六嫂闻言,当场哭了起来。
    不止她的小儿子,连女婿也被抓进去了。
    李源脸色寡淡,娄晓娥几个去劝,大嫂子骂道:“哭什么哭?你们教不好,就让国家来教。哭能把他们哭成明白人?”
    六嫂道:“我不是心疼他们哭,是恨这群畜生东西太不争气。多好的条件啊,咋就不知道知足呢?”
    娄晓娥劝道:“三嫂、六嫂、七嫂,你们别难过。吃一次亏,不一定就是坏事。他们摔一跟头也比世上大多数人的起点高,出来后改好了,以后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什么,还不容易得很?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要孩子心思善良,心性正直,那就肯定过不差。但你们一定要狠下心来,不要往里面送太多钱和东西。李坤他们都是好的,就是因为吃的苦多,知道好日子好生活来之不易。得到的太容易了,他们不知道珍惜,还是改不过来的。”
    六嫂感激的看了娄晓娥一眼后,问李源道:“源子,等他们改好了出来后,能去你们那个兰国么?”
    大嫂子呵斥道:“一个都不许过去!把这边干好了,好歹也算是给他八叔留条退路。你们大哥走之前说的明白的很,连他死在那,都不让这边的孩子过去。”顿了顿,她心气似乎泄了不少,乏力道:“反正啊,我活着的时候,谁都不要再提这些。等我没了,你们再去折腾。”
    李家几兄弟和媳妇们闻言赶紧站起来,宽慰大嫂让她宽心,并保证一定不会捣乱。
    李源不让大嫂子一个人做恶人,他摇头道:“六嫂,您还是不了解那边的律法有多严。二十八他们犯的错,划一半出来,在兰国也要被枪毙的。九儿那个脾气,杀伐果决,说下杀手就下杀手。我又过不去,劝都来不及劝,到时候您才是哭都都没地儿去后悔。”
    ……
    几个兄嫂走后,李母见李源脸色不大好,撇撇嘴道:“还想让她们孩子去当王爷、贝勒呢,想的怪好的。你别理他们,都是看电视看多了。”
    李源叹息一声道:“难免的,又不是圣贤。中国人骨子里,也信奉那一套。李坝他们几个虽然不争气,可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又都是小的……”
    李母笑的有些小狡猾,道:“傻孩子,你也说了,都是小的。他们各家还有大的呢,大的都有本事,也听你的话。让他们各家的老大去管,都让你来操心,还不把你累毁了?老幺,你不管他们了,再差也不会比过去差,是不是?”
    娄晓娥笑道:“妈,您可真有智慧,真聪明!”
    李母有些骄傲,下巴都抬高了些,道:“你们这些媳妇比我差远了,当婆婆也不如我。我当婆婆管家的那会儿,七个媳妇没一个打架的,做饭的做饭,喂猪的喂猪,都是好手!”说着,语气又有些埋怨起来,道:“就你们这几个小媳妇落了后腿,连饭也不会做,衣服也不洗……”
    娄秀、聂雨几个惭愧起来,娄晓娥则哈哈笑道:“老娘,现在挑眼也晚了啊!我们都有儿媳妇了,过几年孙媳妇都要来了。您现在吩咐下来,我转头就安排下去了。”
    李母白她一眼道:“你们的命好!放在过去……”
    老太太给几个小儿媳妇说起了当年的媳妇,是怎么才能一步步熬成婆的。
    那才叫苦日子里的浸烂了心,活下来的,才能当上婆婆……
    李源坐在一旁笑着听母亲吓唬几个小儿媳妇,估计还是没熄了让她们做饭的心思。
    电视上播放着洗发水广告:“拉芳护理洗发露,我爱拉芳。爱生活,爱拉芳。”
    啧,好熟悉的样子。
    洗发水广告后,又来了一个擦脸油广告:“干我们这行风吹日晒,用了日霜,嘿,还真对得起咱这张脸。要想皮肤好,早晚用大宝……”
    看了两个广告后,李源问老太太道:“妈,今年过年让外面的都回来过年么?”
    李母摇了摇头道:“今年乱糟糟的,就不折腾了。我还能撑几年,不急。”
    看着老太太自信的模样,李源笑了起来,点头应道:“好。”
    ……
    北新仓胡同。
    胡同口站了些人,看着墙上贴着的拆迁告示指指点点。
    五号院内,娄晓娥满眼不舍的看着屋内的点点滴滴。
    小九曾经在这里暂住过一段时日,但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动。
    堂屋角落里,甚至还摆放着一些李幸儿时在这玩闹的玩具,陀螺、秋千、铁环……
    “好好的,干吗要拆啊?”
    看出娄晓娥脸上的不舍,聂雨对李源道:“打个招呼嘛,把这里留下来。”
    李源轻笑了声,看向娄晓娥问道:“留不留?”
    娄晓娥摇了摇头道:“周围都拆了修高楼,单留一座小院,太招眼了。而且……”她目光又看了一圈后,感慨道:“越是上了年纪,其实越不大想看到这些,满眼都是回忆,提醒我已经是个老人了。”
    李源“啧”了声,道:“什么话?看起来最多二十八。”
    聂雨咦嘿嘿:“二八佳人体如酥……”
    娄秀笑着摸了摸聂雨的鬓角,道:“就你还跟没长大一样,心里年轻。”
    高卫红在一旁提醒道:“别总是老老老的,本来没怎样,说多了就真的心老了。你们晚上去做什么?我要回去看望我父亲。”
    聂雨道:“我去陪我妈。”
    聂远超走后,李翠云也老了许多,没多少日子了……
    娄秀道:“我也要去娄公馆看看我妈……晓娥你去么?”
    娄晓娥看向李源,李源微笑道:“我和四合院那边的人约了下,他们攒出了一个剧本,让我去看看。”
    娄晓娥闻言眼睛一亮,道:“就是写四合院故事的?真想拍电视剧啊?”
    李源点点头,笑道:“本来就赵金月在折腾,后来听说柱子哥和她干了一架,因为把他写的忒惨了。而且把他和许大茂写成了一对……”
    “噗!”
    娄晓娥眼睛睁的溜圆,惊喜道:“怎么是一对的?”
    “……”
    李源小瞧自己媳妇了,原来不管哪个年代,都有人磕这种畸形之恋,他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赵金月写的故事里,傻柱被秦淮茹和贾张氏坑了一辈子,临老房子还被骗走了,傻柱被棒梗赶出门,走投无路下冻死在桥洞下。最后是许大茂给他收的尸,抱着傻柱的尸体嚎啕大哭。傻柱看了这一版后,差点把赵金月给休了。”
    鹅鹅鹅鹅!
    娄晓娥笑的合不拢嘴,道:“那你呢?他们怎么写你的?”
    李源无语道:“赵金月那个二货,写我哭着喊着要娶她,她害羞的三辞三让后才答应,生了二十多个孩子……”
    娄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高卫红直摇头。
    娄晓娥咬牙道:“她嫁给你了?那我呢?”
    李源笑道:“她说为尊者讳,就不写你了。倒是给许大茂安排了个资本家女儿,不过最后也是鸡飞蛋打。”
    娄晓娥撇撇嘴道:“她想的倒美!那傻柱怎么改的?”
    李源乐道:“他自然把他自己写的英明神武,好多人介绍对象,一概不理,一心为建设伟大的祖国而好好炒菜,最后喝醉酒被赵金月给上了……哈哈哈,对了,还有秦淮茹每天站在水槽前洗衣服,是为了在他面前表现贤惠,引起他的注意,也是心有意他。赵金月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寻死觅活的,差一点就跳河。对了,还有棒梗他们老师,叫冉什么的,也是追他追的凶,觉得他虽然是个厨子,可真他么有文化……”
    一群人笑开了花。
    不过娄晓娥还是选择和娄秀回家看妈:“我和那院子的人不算熟,就不去了,我去了他们聊不开……你自己去吧,你朋友不多,就那个院子的是你的好朋友。”顿了顿问道:“在大唐酒楼见面么?”
    李源摇了摇头,看向城东方向,呵呵笑道:“不是,去四合院。”
    ……
    傍晚时分,彩霞满天。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大门前。
    “嘿,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敢往这边来了,看这座老院子,忒戳心窝子。没想到,还是回来了!不过,和大家伙一起回来看看,还没那么难受,挺好!”
    傻柱、许大茂、赵金月、槐花、秦淮茹、棒梗、阎解成、于丽、刘光齐当然还有李源,齐刷刷的在大门口站成一排,看着门房一个个面色感慨,开口的自然是傻柱。
    每人手里多少都拎着些食盒,他们打算在这里凑合一顿,顺便找找当年的感觉……
    头发花白的许大茂嘎嘎笑道:“傻柱肯定是怕自己想到当年被打的熊样……啊!!”
    一声惨叫,许大茂抱着肚子,眼珠子差点没挣出眼眶来。
    阎解成在一旁乐道:“活该!许大茂,你挨了一辈子的打,怎么还招惹傻柱?”
    许大茂白着一张脸,见傻柱还斜着眼看他,哼哼道:“看在源子的面上,今儿爷们先放你一回……”
    眼看傻柱又要过来,秦淮茹白眼道:“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打了一辈子了,都六十多了,还闹!”
    赵金月用手指勾了勾耳边黑发,笑的有些风骚,道:“对,你们两个要听老人言,秦姐都快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你们不听老人言,早晚要吃亏。源子,你说是不是?你看起来顶多三十!”
    李源懒得搭理这只妖怪,拿出钥匙来打开大门上的锁,此时天边落日已经下山,天色昏沉了下来,李源嘴角浮起一抹坏笑,推开大门后,打开了门灯……
    “我日!”
    “妈耶!”
    “鬼啊!!”
    “爹……”
    只见一个栩栩如生的三大爷阎埠贵的雕像,就在大门里站着,眼镜的腿还用白胶布粘着,正儿八经的栩栩如生。
    这倒也罢了,关键眼珠子是玻璃做的,他么的,反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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