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松云买菜回来,放下东西,便来禀报梅泠香:“小姐,奴婢买菜的时候,听说沐恩侯被御史弹劾了,似乎是侯府的马车超过了该有的规制,皇帝罚侯府上下闭门思过三个月。”
    “会不会,跟昨日那岳小姐来的事有关?”松云轻问。
    昨日用罢晚膳回来,松云就听玉儿说,来了一位很漂亮但很凶很坏的姨姨,把她阿娘气哭了。
    今早也有邻居说,昨日巷子口停过一辆极为华贵的马车。
    松云一联想,便知那是沐恩侯府的。
    是以,听说侯府被罚,她只觉大快人心,赶紧回来告诉小姐。
    梅泠香也没想到,侯府会因这样的缘由被罚。
    王侯将相能够享有的规制,不尽相同,但既然侯府被罚,便说明对方实打实逾矩了。
    可难道是昨日才逾矩的么?恐怕不是。
    只不过,沐恩侯府是皇后娘家,皇帝便睁只眼闭只眼,而昨日,岳小姐乘着那马车招摇过市,还惹到了章鸣珂,才落到这样的境地吧?
    梅泠香眉心微动,皇后娘家,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昨日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竟被岳香菡一席话,说得有些自惭形秽,此刻再想想,实在不必。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侯门,可那是靠着皇后得到的荫封。
    在那之前,也都是寻常百姓。
    就连皇帝,在成事之前,也只是众人口中的反贼。
    她应当钦佩他们的魄力与志气,而不必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大抵是吧。”梅泠香轻应,没再多问此事。
    松云没急着走,而是略迟疑说起另一桩事:“小姐,还有一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梅泠香从书卷间抬眸,望着她。
    “不知怎么的,今日外头有许多关于王爷的流言,说王爷曾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膝下有个女儿,都会下地跑了。”松云微微蹙眉,“奴婢打听了好几个地方,也不知道这流言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只说章鸣珂曾是纨绔,有个女儿,却不提他成过亲,梅泠香隐隐听出其中有刻意抹黑之意。
    会是沐恩侯府气急败坏,故意坏他名声吗?
    梅泠香看不下去书,也坐不住了。
    她放下书卷:“你看着玉儿,我去找王爷,让他去查。”
    若因为她的缘故,让他与沐恩侯府和皇后站到对立面,梅泠香也不知值不值得。
    沈毅没在家,好在梅泠香有王府令牌,且守门侍卫也认得她。
    可等她拿出令牌,说要见章鸣珂,才知他现下不在府中,去了宫里还没回来,只有袁氏在。
    梅泠香料想章鸣珂还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她越发担心,可他在宫里,她见不着面,只好先在府里等他,让侍卫去宫门口递个信儿。
    拜见袁氏的时候,袁氏正筹备着明日入宫的事。
    不止是给小太子的生辰礼,还有给梅泠香和玉儿准备的衣裳首饰。
    见到梅泠香来,袁氏面露喜色:“泠香,你来得正好,快试试合不合身?鸣珂说的尺寸,说是要给你个惊喜,也不知他说得准不准。还有玉儿的,她没来么?我正想晚些去接你们过来,明日一道入宫呢。”
    衣裙端庄雅致,并非很窄身的款式,应当不会不合身。
    梅泠香试穿时,有些心不在焉,试好之后,听见袁氏和范嬷嬷的夸赞,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愕然又惊艳。
    章鸣珂为她挑选的衣裙、发饰,都很适合她,尺寸更是像为她量身定制的。
    她做了阿娘后,身段明明有了些变化,与从前并不完全相同。
    况且,隔了几年的时光,他怎么还会拿捏得这般恰到好处?
    刚把衣裳换回来,与袁氏说了一会儿话,便听有人大步迈入庭院:“匆忙找我,可是有人去梅花巷打扰你了?”
    章鸣珂语气焦急。
    心里又觉不应该,他分明在梅花巷安插了人,若有人打扰,他不会不知道。
    “没有。”梅泠香摇摇头,站起身,“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想问问你。”
    说着,她下意识瞥了袁氏一眼,眼神不自觉流露出为难。
    也不知该不该当着袁氏问,她怕袁氏听了,会跟着担心。
    章鸣珂握住她的手,冲袁氏道:“儿子带泠香回房说话,玉儿那边,还请母亲帮忙去接来。”
    让母亲去忙玉儿的事,便顾不上他们说什么了。
    到了章鸣珂住的正院,进到屋内,他才松开梅泠香的手,急急问:“你是不是因为旁人的话,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是的。”梅泠香摇摇头,同她说起松云带回的消息,她语气急切,透着担心,“你快去让人查一查,是谁散播那些流言,故意抹黑你?会是沐恩侯府么?那是皇后娘家,得罪他们,会不会还有旁的后果?”
    原来,她着急找他,只是因为这个。
    章鸣珂先是微微错愕,继而展颜失笑:“你在担心我?”
    “傻香香。”他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俊朗的下颌轻轻抵在她发间,“那些流言,是我让人散布的。”
    第68章 入宫
    “是你?”梅泠香抬眸望他,眼神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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