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成周身边还站了个人给他打伞,他面色阴郁,一双眼睛恨不得在盛又夏脸上扎出个洞。
    嘀嘀嘀——
    四周的喇叭声,还伴随着谩骂传来。
    “褚先生,我们不如换个地方谈,交通都堵塞了,你这样不是招人骂吗?”
    “你听听这声音,像不像是在为我儿子哀悼的?”褚成周摊着两手,从伞里面走出来,他擦肩从盛又夏的边上过去。
    他快步来到车旁,将脸贴到了玻璃上。
    车里的盛天逸吓的,不住往崔文姗的怀里钻。
    “妈妈,我怕。”
    崔文姗护住盛天逸的脸,目光里盛满了阴戾和愤怒。
    盛又夏没有打伞,阴雨落在头上,男人直起身后盯着她,“这一命偿一命的规矩,是老祖宗定下的。”
    “褚先生,这件事已经报警了,交给警方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傅时律都不插手了,梁念薇也没人保了,事情就明朗简单多了。
    “你们走不走啊?马路不是你们家开的!”
    “干什么啊!信不信我把车砸了!”
    有司机暴躁的狂按着喇叭不放,盛又夏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嘈杂声中。
    谁都没注意到,有辆车上下来了个人,他钻进人群里,在褚成周身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只手放到了他肩膀上。
    褚成周下意识扭头,鼻子上却狠狠挨了一拳。
    血喷溅出来的同时,痛感直袭脑门。
    他难以置信地捂着鼻子,“你,你——”
    唐茴也从车上下来了,什么情况!她是不放心盛又夏,所以和温在邑一起赶去医院看看的,没想到盛天逸出院了。
    两人一路开车到了这里,就遇到了褚成周故意拦车,这温在邑平时看着脾气挺好的啊,居然这么刚呢。
    盛又夏反应过来时,想要去拉住温在邑,但是来不及了。
    褚成周手底下的一帮人涌上前,瞬间将男人围住。
    褚成周捂着鼻子的手松开,一看,血还在哗哗地流。
    “给我打,往死里打!”
    第196章她以前,是这么爱他啊!
    温在邑再厉害,双手难敌四拳。
    盛又夏看向身后,去医院跟她一起搬东西的男人们也都下来了。
    “快救人啊!”
    “是!”
    唐茴跑过来,第一时间来到盛又夏边上,“夏夏你没事吧?赶紧回车里躲着。”
    褚成周那边人多,渐渐也占了上风。
    不过从他刚才占道开始,就有人报警了,还没等到上演生死厮杀,动手的人都被按住了。
    盛又夏心急,扒开人群往里挤,温在邑伤得不轻,鼻青脸肿不说,两只手背上都是淤青。
    这是在把人往死里打啊。
    崔文姗在此时落下了车窗,朝着窗外看了眼。
    “先把人送去医院吧,这儿距离华兴最近。”
    温在邑话都说不上来了,但还是别别扭扭地看向盛又夏,“我才不去。”
    “我也不会带你去华兴医院的,放心吧。”
    唐茴也不知道他究竟伤成什么样了,用手指在他手臂上戳了戳,“你可真够可以的。”
    她赶紧举起手机,给两人拍了张合影。
    “简直是爱的勋章!”
    盛又夏让司机先送崔文姗他们回去,盛天逸趴在车窗上往外看。
    “妈妈,那个哥哥为什么被打啊?他是姐姐的朋友吗?”
    崔文姗脸上没什么表情,“算是吧。”
    “他喜欢姐姐对吗?”
    “你个小破孩懂什么。”
    “我就知道姐夫有危险了……”连盛天逸这么小的孩子都懂,崔文姗的脸色越发阴沉。
    “姐姐肯定会被他追走吧?”
    这还真说不准。
    崔文姗头疼着呢,她伸手将儿子抱到怀里,盛修明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许压根等不到儿子长大的那一天。
    温在邑能帮得了盛家什么?
    如果傅时律还是盛天逸的姐夫,将来说不定还会手把手帮他,扶持他……
    崔文姗紧紧地咬了牙关。
    回到盛家后,崔文姗让佣人带着盛天逸先去玩。
    她快步上了楼,找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用锁锁着,钥匙已经找不到了。
    这里面全是盛又夏的东西,崔文姗出门前,把盒子强行撬开了。
    中午,傅时律刚吃过中饭,回到办公室前,居然见崔文姗在门口坐着。
    “时律。”
    “不是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吗?”
    “有些东西,关于夏夏的,我想交给你。”
    傅时律注意到了她手里捧着的盒子,他推开了门,“进来吧。”
    崔文姗边走,边做着擦拭的动作,到了办公桌前,她将东西都放在上面。
    “这是夏夏出嫁前的宝贝,跟你结婚后,很多都没带走。”
    傅时律看到盒子的锁扣没了,还带着几道划痕,一看就是被撬开的。
    “你把她的东西拿过来,她知道吗?”
    “不知道,反正都是关于你的,她锁起来了,应该也不会再去碰。你要觉得没什么用了,你也可以直接处理掉。”
    崔文姗准备离开,她转过身,见傅时律伸手要去开那个盒子。
    “姓温的那个小伙子,追夏夏追得很紧,看得出来很有诚心。我问过夏夏,她虽然对他没有太深的感情,但要再这么下去,她被攻防是迟早的事。”
    傅时律手指紧握了下,修剪整齐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内。
    崔文姗走后,他看到了盛又夏藏起来的这些东西。
    每一样,都是关于他的。
    有自己画的书签,一笔一画都是他,甚至还有用他照片做成的明信片。
    就连傅时律都不知道,这些照片她都是从哪弄来的。
    放在下面的,还有一个水杯。
    是几年前流行的一种马克杯,杯身上印着他,傅时律迫不及待地在里面翻找,很多很多东西,装了满满一盒子。
    傅时律没找到关于他的日记,有些失落。
    可即便没有一个字是关于他的,可它们却装满了盛又夏那颗鲜活跳动的,一直爱着他的心。
    他仿佛看到盛又夏一样样,小心翼翼地积攒着有关于他的东西,脸上有笑,眼里有光,彼时的暗恋无人知晓。她只能捂在胸口,藏在心里,在所有能遇到他的场合,期待着一场场同他擦身而过的见面。
    傅时律将那个水杯拿出来,放在他的桌上。
    他没有暗恋过别人,不知道那种滋味是如何的钻心蚀骨。
    但他现在也知道什么叫爱而不得了。
    深深的无力。
    *
    温在邑不光被打得一身皮肉伤,手腕和身上都有骨折,挺惨烈的。
    唐茴发了个朋友圈,配文:亡命鸳鸯。
    肖睿看到的第一时间,就把照片转发给傅时律了。
    温在邑为救盛又夏而受伤,姓温的又加一分。
    晚上,温在邑的病房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个是肖睿,一个是傅时律。
    肖睿一手捧着鲜花,另一手拎着果篮,唐茴看到他时脸上透着震惊。
    “你们怎么来了?”这两人,跟温在邑没什么交情吧?
    肖睿即便觉得挺尴尬的,但也要装得一脸大气,“我看温在邑受伤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特地来看看他。”
    那傅时律呢?
    唐茴拧眉睨过去,他算是屈尊降贵吧,这是来找刺激呢?
    唐茴赶紧过去,将肖睿手中的东西都放到一旁去。“你是不知道啊,温在邑太爷们了,为了我家夏夏简直命都不要了。要有一个男人能这样对我,我肯定以身相许,都不带犹豫的。”
    唐茴挽着肖睿的手臂,作势不停地跟他说话,“夏夏当时感动得不行,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都哭了。”
    傅时律望向病床上躺着的男人,眼睛肿成一条缝,鼻子也肿,嘴角破了,他冲着傅时律扯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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