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其妙听见这披头散发女人说的话,知道她应该就是南无小队和诺厄非尔斯说的“疯子”。
    这个人穿着身蓝白色条纹的衣服,像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还没来得及脱下自己的病服。
    在她又长又脏的散乱头发下,是一张被涂满黑灰的脸庞,难以分辨出具体五官模样,只有那双眼睛比较显眼,极为明亮。
    她看见诺厄非尔斯,转头就走,走了一半停下,接着后仰下腰,双手撑在地上,从下往上看着夏其妙。
    “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吗?”
    “柔韧性挺好。”
    这句夸赞真心实意,但对方不领情,嘀咕一句“疯子”,就将腰直回去,然后背手溜达着走远。
    夏其妙不是第一次被疯子骂疯子,倒没什么感觉,拦下做势要冲上去的诺厄非尔斯,正事要紧。
    “这个岛屿还有其他活物气息吗?”
    “没啦,”黑面女人又滑了回来,“那两个玩家都回去了,这座岛也被我烧光了,没有啦。”
    回去……南无小队的任务结束了?应该不是,他们通讯器还放在她这里没拿走呢,应该是回基地了。
    黑面女人接着说道:“我感觉有点讨厌你。”
    “谢谢。”夏其妙平淡地应着,她连正常人是否喜欢她都不在意,更不论一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了。
    “你不问为什么吗?”
    “不问。”
    那女人笑了两声:“那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
    “谢谢。”
    “我愿意送你一个情报,”她伸手撩起自己的头发,胳膊很长线条流畅,她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是筛子!”
    筛子,夏其妙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筛子的特点是什么?
    窟窿多,能够筛选特定的东西。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窟窿,夏其妙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是不是说明它被很多外来力量入侵过,一扎一个窟窿,所以才被扎成了筛子?
    或者这个世界本身为了达成某种目标,在培养、筛选特定人群?
    夏其妙不打算问,面对疯子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跟着对方的想法走:“你小心点,最好离远点。”
    “你要做什么?”
    “做危险的事情。”
    黑面女人想吐槽,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对方明显不想搭理她的样子,那她也不想听她的话,索性赖在这不走了。
    夏其妙仁至义尽,也不管她,先布置下从商店购买的多种阵法埋好陷阱,转头对诺厄非尔斯说道。
    “骨阵”
    后者心领神会,将那些人皮和人骨都拿了出来。
    “咦?你不是一个人都没杀过吗,从哪里拿出来六副人骨架子的?”即使那些骨头混在一起,黑面女人也能精准地将它们分类,“还有两具是刚杀不久的。”
    诺厄非尔斯没杀过人?这出乎夏其妙的意料,不过她只讶异一瞬就收回思绪,静待着他将人皮骨阵拼好。
    他一边拼,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楼主的神色,发现依旧是那副万事不惊的模样,让他松了一口气。
    “血雾。”黑面女人指着骨架上方,而被她指着的地方,夏其妙什么都没看见。
    她收回视线,就发现那女人拿起一根骨头就要放嘴里啃,被她眼疾手快地抓了回来。
    “饿。”黑面女人没有用多大力气,顺从地松开骨头。
    她只是可怜巴巴地喊着,然后被塞了两只大椰子。
    “到那边玩去。”
    听到这句话,黑面女人感觉自己被当小孩子糊弄了,她觉得新奇,这回听话地抱着椰子走远一点。
    在人皮骨阵搭完的瞬间,空间似乎扭曲了下。
    阵法上方出现一线突兀的黑,如同完整的幕布被刮破,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来。
    “嘻,又多一个洞。”黑面女人如是笑道,她把椰子藏起来,拿出满是血垢的长刀。
    她喜欢弓着腰,所以显得矮,现在站直了,竟然还蛮高,目测身高应该在一七五以上。
    夏其妙观察着她,发现她没有提刀攻击自己的意向,便先搁置不管。
    晦涩难懂的声音从那黑缝里钻出来,钻进在场的人和诡的耳朵里。
    黑面女人紧跟着一句:“我终于降临至此。”
    夏其妙询问道:“你听得懂?”
    对面摇头:“听不懂。”
    那你怎么还说得有模有样的?
    夏其妙难得语塞,转换心情后严阵以待,里面伸出一只巨大骨爪。
    虽然她的第一想法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她不可控制地觉得,这只爪子有点像放大很多倍的、骨节比较多的鸡爪。
    现场不是只有她是这么想的,她听见旁边的女人咽了口水:“它是不是用无骨鸡爪的骨头堆成的啊?”
    正当夏其妙准备触发阵法时,黑面女人伸手抓住它,猛地发力要将它拽出来。
    她的肌肉隆起,十分漂亮。
    结果黑面女人只抓出一截骨爪,用非常无辜的语气说道:“啊,断了。”
    这截骨爪是被她硬拽下来的,不是从关节处拧下来的,所以尽头的骨裂极为明显。
    没被拽下的半截爪子迅速收了回去,但诺厄非尔斯已经将他的血液附着上去。
    “这是个传送阵法,对方是想借这种阵法撕破领域降临,”他分析道,“它被发现后正在快速转移,我正在追踪它。”
    黑面女人说着自己听不懂,但是她说的话竟然是对的,不知道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怎么回事。
    “给我。”
    九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对着黑面女人伸手。
    女人显然也认识它,将那半截骨爪交给它:“你怎么还活着,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九二没有接茬,手上的眼睛转移到骨爪上,然后将它收进袍子里。
    诺厄非尔斯脸色很差,因为他用出去的血液跟他断了联系,这种感觉跟耳饰那次一模一样,罪魁祸首找到了。
    黑面女人又弯起腰,伸手触碰那道裂缝,蓝光从她指尖冒出,在它的作用下,黑缝合上不少。
    她突然停下,看向身边:“妈,我没源力了。”
    莫名被她盯上的夏其妙:叫谁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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