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一脚踏破万川,打掉了花满春一半血肉。
    骨头架子连着剩下一半血肉,还在唐刀上挂着,唐刀通体炽红,显得格外兴奋。
    “主公,这人的血可不一般。”
    云上的欢修,血液成色确实不一般。
    钟摆跳出来赶紧吸血,花满春趁此机会想从唐刀上挣脱下来。
    唐刀生出满身倒刺,倒刺的形状和大小不断变换,花满春几次挣脱都没成功。
    这刀怎么这么强悍?
    花满春难以理解,他还不知道唐刀吃过多少高层修者。
    挣扎片刻,花满春力道突然变大,李伴峰发现他骨骼之上重新长出了血肉。
    花满春在正地的地头神当中颇有声名,就连潘德海都惧他三分,他自然有过人之处。
    他不仅能打,而且扛打,他有和绿水丐类似的手段,被打脱骨的血肉能重新被他收回来,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手段比绿水丐更隐蔽,他收回血肉的过程,李伴峰并没有察觉。
    可冯带苦察觉了。
    她和楚腰纤一样,都在花满春这吃过亏,也都想把花满春除掉,但冯带苦可没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她自己做了很多事情。
    她找到了偷袭花满春的最佳时机,也对花满春的战法十分了解。
    看到花满春被李伴峰打散了血肉,冯带苦碰了碰马五,马五骑上蟥妹,把蟥妹的孩子散了出去。
    水蛭有嗜血的天性,一大片细小的水蛭刚刚爬出卵茧,疯狂冲向了散落的血肉。
    花满春这厢复原了不到一半,另一半血肉收不回来了。
    周围突然多了不少肥壮的水蛭,余下的血肉都被水蛭吞了。
    花满春想把水蛭打死,可自己还在唐刀上挂着,李伴峰倒也不急着杀他,他拿着唐刀在花满春脏腑之间不住的搅动。
    占住了便宜,李伴峰不变招,不冒进,且把便宜一吃到底。
    这种打法让花满春实在忍受不了,花满春向前,李伴峰跟着向前,花满春横跳,李伴峰跟着横跳,无论花满春做出什么样的应对,李伴峰都在身后紧紧相随,始终让唐刀留在花满春的身体里。
    唐刀不断变化,花满春外表还算完整,体内都被搅成肉泥了,李伴峰还不肯收手。
    花满春拼上一身重伤,强行让身体断成两截,从唐刀上挣脱出来,一路飞奔,朝着新地跑去。
    前边那块新地正是他们来时的那片沼泽,马五骑着蟥妹正要追赶,被李伴峰劝止了:“花仙庄还没拿下,你和冯姑娘先把庄子里的事情处置了。”
    马五带着冯带苦进了庄子,李伴峰一路飞奔,很快追上了花满春。
    花满春停下脚步,冲着李伴峰施展了技法——干柴烈火。
    这技法非常粗犷,说直白些,就是让李伴峰欲望大涨,看见什么都想下手,前边飞过去个蛾子,都得抓下来试试公母。
    花满春伤势太重,眼神到了,技法还没到,李伴峰赶紧躲到十几丈开外,超出了花满春的施法距离。
    技法没能得手,但花满春并不恋战,他接着在沼泽地里逃命,一名形貌漆黑的男子跑到他身边指了指前方。
    花满春不知道这男子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男子是什么意思,只见这男子一直指着前方,李伴峰在旁边解释道:“他是想问你,是不是一直朝前跑?”
    这黑色男子和李七身形有些相似,衣着轮廓也几乎一样,难道是李七的影子?
    李七为什么能操控影子?这应该是宅修的云上技法。
    花满春对着李伴峰再用干柴烈火,李伴峰迅速躲避,可影子没躲,影子认为自己并不算完整的实体,应该不会受到欢修技的伤害。
    躲过技法之后,李伴峰提着镰刀用冲了上来,几刀之间,把花满春逼到难以招架。
    影子此刻要是出手夹击,就能轻松制伏花满春,可李伴峰转眼一看,影子此刻正趴在松软的沼泽地上,上下摆动着身体。
    能否迅速制伏花满春,倒也不是重点,关键这情景有些丢人。
    李伴峰把影子收了回来,开始频繁使用跬步,有时候离花满春只有三五步,有时又离花满春有几十米,让花满春无从防备,更难以还击。
    一前一后跑了二里多地,前边出现了一个水潭。
    水潭中央浮现了一道漩涡,直径不大,可漩涡中心深深下陷,李伴峰产生了不少遐想。
    这可真是奇怪了。
    为什么我会对漩涡产生遐想?
    看着这漩涡的动人线条,李伴峰还真有一点冲动。
    难道我也中了欢修技?
    仔细感知一下身体状况,李伴峰意识到自己确实中了欢修技。
    花满春的技法用在了影子身上,影子中招了。
    而今李伴峰把影子收了回来,貌似也受了影响。
    要是不把这影响处理了,难说李伴峰会做出什么事情。
    可要说处理,眼下也没有合适的地方。
    状况越发明显,李伴峰现在看到有窟窿的地方,心里都莫名悸动。
    无奈之下,李伴峰开门进了随身居。
    花满春一怔,发现李七不见了。
    他去哪了?
    他走了倒好,赶紧脱身,花满春加紧跑了几步,一转眼,李七又从身后追了上来。
    回到随身居后,娘子帮李伴峰处理好了,幸亏动作够快,没耽误追击。
    李七再次召唤出影子,这次加了小心,本体和影子都没沾上花满春的技法。
    本体拿着镰刀,影子拿着铲子,两边默契配合,时不时砍花满春一刀。
    遍体鳞伤的花满春站在一眼泥潭上,突然不动了,他看向了李伴峰的本体。
    他发现了李伴峰正在他身上试验某种手段。
    花满春确实受了伤,但以他的身份,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戏耍。
    一路跑了这么远,他已经把冯带苦和马五甩在了身后,现在这里就剩下他和李七。
    “来,咱们决个生死!”花满春不再理会李伴峰的影子,也不管那影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只关注李伴峰的本体。
    他选择站在泥潭上,是因为泥潭地质最为松软,不适合旅修施展技法,甚至有可能控制旅修的脚步。
    旅修的脚步一旦被控制,剩下就是挨打的份。
    花满春准备拼一回运气,先接着泥潭杀了李伴峰,本体死了,影子自然也会跟着消失。
    等这边处置妥当,好好养伤,再想办法对付冯带苦。
    思索之间,李伴峰带着影子一并冲向了花满春,靠近泥潭的一刻,影子突然踩进泥潭,伸出双手,托住了李伴峰的脚。
    李伴峰踩在了影子的手上,接下来有两个选择,一是借着影子的托举直接跳起来,飞到花满春近前,直接将他踢翻。
    这个选择相对稳妥,但问题在于滞空时间有些长,以花满春的战力,完全可以对趁机对李伴峰施展技法。
    第二个战法,借着影子的托举,施展跬步,偷一步向前,直接用近身战,解决花满春。
    第二种战法才是李伴峰想要的结果,他希望有影子在的时候,自己还能用出来跬步。
    但这一战法有些冒险,如果用不出来跬步,李伴峰的可能就陷进泥潭里了。
    李伴峰决定赌一回,花满春重伤在身,就算有了闪失,李伴峰也有脱身的把握。
    他按照跬步的要领,踩着影子的手,冲向了花满春。
    花满春以为李伴峰会跳起来,刚做好封堵高空的准备,却发现李伴峰陷进了泥潭里。
    跬步没能成功,李伴峰没能偷出来这一步,现在马上就要陷进泥潭里。
    他像踩上了火上的铁板,两只脚在泥潭之中来回点地,试图寻找一个落脚点,可始终没能找到。
    “李七,这是你自己寻死。”
    花满春要用技法!
    这可怎么办,现在站都站不稳,这可怎么躲?
    李伴峰在泥潭上越走越快,脚尖疯狂点地,快的有些虚化。
    可脚下的地面越踩越软,李伴峰找不到落脚点,速度再快也没用,他控制不了移动的方向。
    花满春的技法就要来了,他这次用的是欢火焚身之技,李伴峰一旦染上,势必从内向外起火。
    情急之下,李伴峰双脚突然离地,整个人腾空而起。
    这是跳起来了?
    不可能,在泥潭里,李伴峰连个能站定的地方都没有,那么软的地面,怎么可能跳的起来?
    李伴峰这是飞起来了!
    沼泽地里湿润的空气踩在脚下,如同水流一般。
    李伴峰用着与游泳踩水相近的脚步,踩着空气起飞,这就是乘风驾云之技。
    从上了旅修二层,李伴峰天天盼着飞,可一直学不会,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学会了。
    花满春的技法打了过来,李伴峰感知到危险,在半空中轻松躲开了。
    这就是飞和跳的区别,如果是用跳的,只要花满春看准了李伴峰的身法,李伴峰绝对躲不开。
    但如果是飞,李伴峰可以在空中随时改变方向。
    飞在半空的李伴峰,心里十分高兴,低头看向花满春,更高兴的事情还在后边。
    陷入泥潭的影子,拿着把铲子正在和花满春厮杀。
    影子还在,证明李伴峰已经能在使用形影相吊之技的同时,施展其他的技法,还是乘风驾云这种高层次的技法。
    李伴峰太激动了,绕着花满春飞了两圈儿,忍不住放声大笑:“嚯哈哈哈……”
    影子在地上捡了一坨烂泥,扔在了李伴峰脸上,笑声戛然而止。
    等低头一看,影子在泥潭里陷进去小半截,和花满春打的非常艰难。
    这下真是难为影子了,李伴峰俯冲下来,用镰刀钩住了花满春的下巴:“听说你有种钩子,对你手下人特别好用,是这么用的么?”
    花满春满嘴是血,还要和李伴峰拼命,李伴峰从他下巴上抽出镰刀,转而钩在了腮帮子上:“是这么用的?”
    花满春还是不回答,技法从身躯之中不断涌动出来。
    只要技法一到,李伴峰就用趋吉避凶躲开,坚决不吃他的亏。
    “腮帮子也不对,那到底应该钩在什么地方?你到我家跟我说说!”李伴峰躲过了花满春的技法,钩住了他后脑勺,带回了随身居。
    影子陷在泥潭里,泥水已经过了腰。
    他想啐李伴峰一口,可身体里没有水,做了个啐的动作,没吐出来唾沫。
    进了随身居,花满春还想反抗,洪莹挥剑,挑断了花满春的脚筋,花满春倒在地上,暂时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李七兄弟,我是雪花浦的人,雪花浦是货郎手下的营生,我是给货郎办事的人,
    我知道你是货郎的朋友,咱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姑且不论,看在货郎的面子上,你饶我一条生路。”
    “你真是雪花浦的人?”李伴峰开始搭坡,“我看你不太像,刚到花仙庄的时候,我和连翠儿聊了几句,
    她说庄子上现在缺钱,还说你总在周围地界做生意,雪花浦是铸钱的地方,怎么可能缺钱花?”
    “我真是雪花浦的人,我庄子上的袁春萍是雪花浦的信使,你若不信,一会咱们到她面前当场对质,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花满春表面服软,暗自动用了技法,迅速修补断掉的脚筋。
    李伴峰顺坡往下问:“那你为什么缺钱?”
    “雪花浦从我这要走不少钱,我也不知道浦子为什么缺钱,有不少浦子里的朋友把身上的法宝都卖了,就为了把浦子维持下去,我能支撑到今天,也是靠着自己地界上的生意。”
    “你地界有什么生意,这么挣钱?”
    李伴峰对此非常好奇,花仙庄的人口不多,庄子上从事生产的女子也不多,但整个庄子非常繁华,李伴峰不明白花仙庄的经济来源在哪。
    花满春解释道:“庄子周围有几座山,山上有不少特产,我把特产采下来出售,能赚不少钱。”
    李伴峰摇摇头:“就靠着一点特产,来维持整个花仙庄的开销,还能拿出钱来支应雪花浦,你这说法太牵强了。”
    “我说的真是实话。”
    “他说谎!”挂在墙上的梦德开口了。
    花满春受伤过重,状态不佳,再加上梦德最近吃了不少云上血肉,实力精进不少,她识破了花满春的谎话。
    “花庄主,这就是你不对了。”李伴峰挥起镰刀,对准了欢修最看重的部分。
    “主公,割鸡焉用宰牛刀,这事情且交给末将去做!”唐刀主动出鞘,自从喝了花满春的血,他就有些兴奋,刀身都大了不少。
    眼看刀锋落下,花满春连声喊道:“李老弟,使不得,有些隐情确实不该说出来,但李老弟既然问起了,我说就是了,
    我在周围山中,主要炼制一些药粉,这些药粉的价钱,堪比黄金百倍。”
    李伴峰道:“什么样的药粉?”
    “修者的入门药粉。”
    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李伴峰神色平静,继续搭坡:“这种药粉,好像只有货郎那里才有。”
    花满春道:“货郎手上的药粉,是他独门药粉,也是修者入道的正途药粉,
    但货郎的生意有些特殊,有些药粉,他手头没有,想买也买不到,有些药粉虽说是有,可他不想出手,别人也拿他没辙,
    大户人家不想受货郎约束,都会出高价买一些药粉,存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不管他们从哪买到的药粉,在普罗州,这些药粉的源头,有一半来自我这。”
    “一半都在你这?”李伴峰还不太相信,“你算过是怎地?”
    “我没算过,但我见过,我的药粉里掺了一些胭脂,我再几个大户人家里见过的药粉,都有这股脂粉味,
    这不是我想造假,而是因为这些胭脂有别的用处。”
    李七摇头道:“这我就更不懂了,入门的药粉里掺胭脂,能有什么用处?”
    花满春脚筋稍微用力,修补的差不多了:“李七兄弟,具体有什么用,我现在还不能说,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把炼药的手段传授给你,以后保证你财源不断。”
    话没说完,唐刀一挥,把花满春刚刚修好的脚筋又给斩断了,疼的花满春哀嚎不断。
    “接的还挺快!”唐刀今天非常敏锐,他能看出花满春在接脚筋。
    李伴峰对花满春道:“你给我说实话,到底用什么办法炼制药粉?”
    花满春道:“在庄子东边有座百鸣山,山上有很多珍禽异兽,把其中一部分异兽的血液采集下来,混合上胭脂,就能炼成药粉,
    以武修为例,百鸣山上有三种金雕,武力都很高超,只要把它们的血液……”
    “七爷,不用听他说了,他撒谎!”梦德再次揭穿了花满春的谎言。
    李七有些生气了,他一挥手,唐刀直接斩断了花满春的右手。
    砍完了这一刀,唐刀已经砍过了三刀,按理说该歇息了。
    可唐刀依旧亢奋,始终没有回鞘。
    花满春哀嚎不止,他有很多手段折磨庄子上的女子,可李伴峰折磨人的手段比他毫不逊色。
    “李七兄弟,我说的真是实话。”
    唐刀再次起身,花满春喊道:“罢了,我在山上采集的不是珍禽异兽,是尸首。”
    “谁的尸首?”
    “我庄上人的尸首,”花满春这次终于说实话了,“花仙庄几千号人,都是我买来的,她们当中有不少人身上带着修为,
    这些有修为的女子死去了,不会被葬在村子里,而是按照修为不同,分别葬在周围各座山上,
    百鸣山是专门葬文修的地方,寒刃山是葬武修的地方,其他几座荒山混葬着各类道门,
    每隔一段时间,我会上山一趟,把腐烂了五六成的尸首挖出来,用她们尸骸炼制药粉,能把她们当初入门的药粉给炼出来,
    至于具体怎么炼,用什么样的火候,什么样的辅料,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留我一条生路!”
    李伴峰回想了一下连翠儿的描述,又问道:“我听说你经常在庄子上杀人,尤其是年老失宠的人,时不时就要找个由头杀了,是什么缘故?”
    花满春道:“是因为我脾气暴躁了些。”
    唐刀横过一刀,剖开了花满春的肚子,花满春咬着牙,把流出来的肠子塞了回去,捂住伤口道:“我真没撒谎,有时候确实是因为脾气暴躁,有时候,也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
    李伴峰道:“你所说的生意上的事情,是因为缺了哪门药粉,就杀哪个道门的修者,是这个意思吧?”
    花满春低下头道:“有人催货催得紧,我也实在没办法。”
    李伴峰摸了摸唐刀的刃口,笑道:“在普罗州,我见过不少恶人,像你这种恶贯满盈的还真不多见,
    那些女子在你眼中,难道就是备货的材料?如果让货郎知道你做这种事情,他该把你碎尸万段。”
    “却没这样的道理,”花满春摇头道,“这些女子是我年年花了高价买来的,不经其他人的手,直接从她们自己手上买来的,
    我给她们钱,给她们三天时间,她们想怎么花都行,三天过后,他们心甘情愿来我庄子上,为奴为仆,我怎么处置她们都行,
    这可不是我随口一说,我和她们之间立下过契书,我现在就带你去我住处,咱们看着契书再来评理,哪怕货郎在这,我也敢和他说这个理!”
    李伴峰还是不信,唱机在旁道:“相公啊,普罗州看重契书,他说的也确实是普罗州的道理,
    在普罗州,如果一个人情愿卖身,只要在契据里边把事情写明白,无论怎么卖,都合情合理,哪怕任杀任剐,也没有毛病。”
    李伴峰摇头道:“哪会有人这么卖了自己?”
    “有,我庄子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卖的,”花满春举了例子,“先说连翠,这人你也见过了,
    她是个武修,但为人好赌,为了还赌债,她欠了张滚利三千大洋,张滚利说过,如果连翠儿还不上这笔钱,就把她活剐了下酒,
    如果你听过张滚利的名声,就知道他真能做出这事儿,要不是连翠儿把自己卖给了我,她绝对活不到今天,
    我手上的每一份契据,都是她们自己写的,我从没有过一句强迫,李七兄弟,你如果想行侠仗义,劝你换个人动手,单凭这事儿,你可不能杀我。”
    李伴峰沉默片刻,笑道:“我没说要为这事儿杀你,你先说说为什么要联系外州的人害我?”
    “因为何家庆进了我庄子,我肯定不能饶了他,之前又受了你奚落,我担心你背后捅刀子,因此想找个办法把你拖住,
    我真没想到,外州做事那么不靠谱,他们刚说把你拖住了,结果你转眼就来了。”
    “你找的外州哪位高人,凭什么就相信他能把我拖住?”
    花满春低头道:“高人不敢说,但位子确实是高,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帮我联络这人的,是我们雪花浦在外州的分号,名叫渡船帮。”
    “渡船帮我听过,楚子凯是帮主。”
    花满春摇摇头道:“他是船老大,但船老大可不是帮主,帮主倒下了渡船帮也就散了,船老大没了,换一个新的就是,
    而今他失踪了,渡船帮又有了新的船老大,可帮主还是那个帮主,
    和我们雪花浦一起成立渡船帮的,还有桦树隐修会,他们和我们做事儿的方法差不多,他们也有有会长,但会长不是当家的,真正隐修会当家那位,平时根本不露面。”
    “谁是隐修会当家的?”
    “这我真不知道。”
    “谁是渡船帮的帮主?”
    “这个,我也不知道。”
    “他撒谎!”梦德再次看出了花满春的谎言。
    花满春低头道:“我真的不能说。”
    李伴峰拿起唐刀道:“说吧,不说你要吃苦了。”
    花满春不开口,李伴峰看了看唐刀:“难得你这么好兴致,给他开个门户,让他给你做一回女人。”
    唐刀正有此意,带着满身火光,准备开门户。
    花满春咬牙冒出一句:“你别看外州人那么文明,其实都是杜撰出来的。”
    话刚说完,花满春的脸庞一阵扭曲。
    唱机喊道:“相公,躲远些,把他交给小奴,这人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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