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的生活突然加速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平稳向前。
    酸梅汤的批发数量匀速下降,很快停留在每天一百桶上下。
    再好喝的饮料,天天喝都会腻,大部分班级都降低了消费酸梅汤的频率,差不多三四天购买一次,多半集中在下午。
    意料之中,苏淮一点都没慌。
    李记名汤的零售也渐渐从爆单状态回归正常。
    以流量思维来做商业,热度一过,自然是哪儿来哪儿去。
    陈暖晗也不好使了。
    在75%是女生的首师大中,她上辈子也只是风光了两个星期,把女神光环维持到军训结束。
    今生的过度曝光,让她提前失去了那种神秘感,热度维持得更短。
    9月12号的晚上,她在窗口里站了大约3个小时,只打出去200杯酸梅汤,头一次如此轻松。
    提前结束之后,她和苏淮对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的咬了两口西瓜,忽然问:“请我的成本是不是已经高于利润了?”
    苏淮没有掩饰,笑眯眯点头:“对,所以我郑重通知你:陈暖晗女士,你下岗了。”
    “呼……”
    陈暖晗怅然的叹了口气。
    “回想起第一天站在窗口里面的时候……算了,你不会懂的,苏扒皮!”
    苏淮清晰的感知到了她的情绪。
    这非常难得,可见她心中怅惘之强烈。
    但狗怀并不能共情,只是想笑。
    我有什么不懂的?
    不就是矫情么?
    刚开始做的时候浑身不乐意,然后尝到甜头了开始全力投入,最后又痛又爽意犹未尽,忽然结束顿觉不舍……
    女人不都这样?
    真让你以正常的工资干一学期试试?!
    一天四个小时60块,两天你都坚持不下去!
    苏淮对着矫情暖轻嗤一声,选择正面怼了回去:“辱骂上级领导?今天你的工资不发了!”
    “嗳?!”
    陈暖晗猛的抬头,难以置信的盯着狗淮。
    “伱凭什么扣我的工资?今天我可是一分钟没歇着,一直在干活儿!”
    “因为明天就用不上你了啊……”
    狗淮悠然开口,竖起右手食指当做枪,冲她轻轻啪了一下。
    “你out了,苏扒皮要开始省钱了,有什么问题?”
    陈暖晗:Σ(っ°Д°;)っ
    草!没见过这么狗的男人!
    她差点没气炸,但是今天陪她来的小土豆和米璐却笑得直打嗝,鹅鹅鹅鹅的,趴在桌子上起都起不来。
    陈暖晗忽然扭头,左右看了看。
    苏淮一派镇定,根本不慌。
    她和亲近的人在一起时,一旦气急,是会动手的。
    但是人多的场合不行,外人较多的时候,她要维护公主架子。
    现在食堂仍然有不少学生和工作人员,他们坐的地方又不是大角落,陈暖晗会控制住寄几的。
    果然,狗淮的判断一点没错。
    陈暖晗攥着拳头深呼吸了好一阵儿,脸一板,咬牙切齿道:“好好好,这么玩是吧?你等着!”
    “嘁,幼稚鬼!”
    狗淮一边骂着她是幼稚鬼,一边冲她骄傲挑眉,然后飞快的起身撤退。
    占了便宜该跑得跑,让她堵着那口气,更有利于后续。
    渣男和直男最大的区别就是——直男总是在不经意间惹女人生气,挑战她最敏感的点;而渣男则是有明确目的性的撩拨她们生气,回头再想办法哄好,从不攻击她们的真正缺陷。
    苏淮作为一個直男,哪里懂什么拉扯呢?
    不过都是些小玩笑罢了。
    回到寝室,睡一觉再起来,苏淮开始给酸梅汤生意做收尾工作。
    进入9月中旬,帝都的天气已经不再那么闷热,酸梅汤生意还能做,但确实已经不再具备任何爆发力。
    最后三天,苏淮只求平稳过渡。
    于是把囤积的原材料按照用光的原则,在结训仪式那天搞了次大赠送。
    全体新生方阵,每班一桶,博得了满堂喝彩。
    当然,是以管院学生会的名义赠送的。
    管院在本次军训中表现得最为出色,不出意料获得了校学生处的高度赞誉,给了两个校学生会部长的名额。
    一个正的,一个副的,胡诗雨成功上位文艺部正部长,另外一个哥们去纪律部当了副部长。
    因为苏淮坚决拒绝参加校学生会,立誓要为管院流尽最后一滴血,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张耀文:扯淡!
    之后管院内部论功行赏,把苏淮提上了秘书长的位置,现在只等第一次开会时公布。
    回到军训,大数据班表现得很出彩。
    主要是一群菜鸡互啄,谁练得多练得苦,谁占便宜。
    大数据班受到了王忠恒的特殊“照顾”,晚训的时候陈暖晗她们班在拉歌,大数据班在走在列队走正步,差距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于是,大数据班拿到了全校新生的优秀班集体荣誉,算是满足了张耀文的小小执念。
    当班级方阵雄赳赳走过主席台前面时,狗淮在观看区把双手摇出花来了。
    “大数据班牛哔!你们是坠棒的!”
    隔壁好几个人喊不过他一个,着实令人侧目。
    当了回现眼包的苏淮一点也没有在意外界目光,小可爱们不容易,顶着大太阳踏踏实实的训练了15天,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
    我身为班里唯一的街溜子,贡献点嗓子不是应该的嘛?
    然后等到颁奖的时候,他马上混到方阵里,并且坐在最前面中央的位置,拍下了大数据班第一张具备特殊意义的合照。
    此时,除了苏淮,没有任何人知道,照片里少了至关重要的一个人。
    军训结束后的第一时间,苏淮就去找到李成国,把酸梅汤生意正式转手给他。
    李成国想给转让费用,狗淮难得不狗,给他免了。
    并且,把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
    “李哥,这10来天时间,你有多辛苦多负责,我全都看在眼里,这生意的成功本身就有你一份,还给什么钱?拿回去拿回去,别搞这套!”
    “可是,可是……”
    李成国感动得人都结巴了。
    “手工酸梅汤的热度,全都是你搞出来的,我这捡现成便宜,心里实在不舒服啊!”
    然后左推右推,李成国到底把苏淮支付的店铺使用费给退回来了,总共7000块钱。
    并且郑重承诺:“老弟,以后你带朋友来咱家,不管是酸梅汤还是早餐晚餐,一分钱不用带,全都是哥的!”
    苏淮笑眯眯点头,心想:就你那包子,狗都不吃!
    更抓马的是——
    苏淮搞出来的酸梅汤,他自己并不爱喝……
    韭菜割爽了,回头一算账,净利润干到了整整60万!
    李成国摩拳擦掌的准备明年再复制一次,但他不知道的是,桶装批发给新生的想法看似简单,但真不是谁都能搞成的。
    大约在9月6号、7号的时候,周边的院校也都有了同样的搞法,借着中药房手工酸梅汤的扩圈热度冲击军训新生,但是他们的利润就相当有限。
    大学食堂的店铺成本,那真是谁搞谁头疼。
    销售反而不是问题,大家凑热闹追风潮的热情都很高,但是最后一算账,毛利甚至都不到20%。
    谁能像苏淮似的,基本等于空手套白狼。
    不过格外讽刺的是……当苏淮靠着酸梅汤赚到60万第一桶金的时候,他又不缺这60万了。
    从7号到15号,8天时间,他每天都去一趟裴姝虞的直播间,每天清一波现金,已经把全平台都给砸懵哔了。
    裴姝虞升到冠15的第二天,苏淮带着50万去的。
    出来之后,50万变成了60万。
    第三天,60万冲进去,刷出来了72万。
    再加上霸王哥等大哥的输出,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裴姝虞给拱上了传奇级别。
    当夜,平台大地震,无数的大哥主播涌进裴姝虞直播间,围观土狗哥。
    第四天,72万+酸梅汤空余资金,90万充进去变成了108万。
    传奇都上去了,现在怎么刷?
    苏淮转头一看裴姝虞稳固的90+好感度,把心一横——要鸡毛理由,赚钱就是最大的理由!
    当然了,对家里内部,他给出了一个原因。
    土狗三号:“原本预订的是一天一级,12天让虞虞升传奇,结果玩激动了,没控制好进度,目标已经提前完成,大家商量商量,怎么办?”
    正在直播间里庆功的各位大哥小弟全都迷糊了。
    “什么怎么办?”
    “开心啊,开心就得了!”
    “是时候出去正常打pk了,多搞点节目效果,让虞虞抓紧转化玩家……”
    “对,稳一稳,都沉淀沉淀,然后等这两个月之后的年度,咱们给虞虞抢个第一!”
    “第一第一,必须第一!”
    好吧,苏淮马上明白直播间里的情况了。
    三天狂欢,所有人都没少输出,兴奋归兴奋,开心归开心,可是大家实际上也打得很累。
    在这种时候,不能再给他们加码了。
    于是苏淮轻描淡写的讲出一句话——
    “那行,你们慢慢玩着,不用管虞虞的榜单,正常娱乐就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有点忙,没法陪你们了,最多就是每天上来给虞虞刷一点。”
    所有人都热情相送。
    “狗叔您忙您的去,有我们在,虞虞出不了问题!”
    “对对对,正事要紧,平台有的是机会玩。”
    正当所有人都依依不舍的时候,苏淮把整整108万全都砸了出去。
    “那我的币就不留着了啊,你们好好玩,我先撤。”
    集体傻眼。
    (⊙ˍ⊙)(⊙ˍ⊙)(⊙ˍ⊙)
    大哥,你的币……是大风刮来的?
    不过今天只是第一次,大家虽然觉得离谱,但是都扛住了。
    第五天开始,苏淮彻底不当人了。
    到直播间里,和大家挨个打了声招呼,扔下一句:“我在外面呢,不方便,给虞虞升个级就走了。”
    然后咣当131.4万砸出来,整整999个梦幻的超级大头条。
    刷完话都没有第二句,走人。
    再次集体傻眼。
    ⊙o⊙⊙o⊙⊙o⊙
    “卧槽卧槽卧槽!土狗哥要干嘛?!!!”
    “我没看错?上来只为给虞虞升个级?”
    “彻底理解不了了……”
    “娃儿,土狗哥到底是什么神仙!”
    霸王哥懵哔了,麻了,不知道怎么跟了。
    着急忙慌的把微信追了过去。
    “不是,狗子,你不能这么刷啊……11月份开始打年度比赛,虞虞到时候咋整?”
    “放心,不耽误。”
    西楚霸王看着五个字愣神了好久,忽然惊醒——卧槽!感情狗哥的实力比我强多了,原来,他一直在让着我?!
    感动、惭愧、敬佩……
    种种情绪自然涌出,溢满心头。
    这一刻,他熄灭了和土狗继续别风头的心思,真正服气了对方的格局和涵养。
    第六天晚上,当苏淮再次出现时,直播间里当场沸腾了。
    “大哥,今天还升级吗!”
    “土狗哥,我tm看到你的黄金牌子又续费了!”
    “别,爸比,你控制一下啊!”
    裴姝虞都有点慌了,急忙开口劝苏淮。
    一次性充值100万时,亮起的是黄金充值徽章,替代掉了之前的白银,同样可以查看时间。
    点开一看,所有人都知道土狗大爹今天又充值了100万以上。
    土狗三号:“我的时间有点紧,不和你们聊了。当初讲好的十二天,能升到哪儿算哪儿吧。”
    哐当一下,999条凤凰,188万超级大头条。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他们的震撼。
    第七天、第八天……
    人都麻了,麻得透透的。
    而且平台上开始生出各种节奏——人在面对不了解的事情时,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固有认知。
    没人能够理解土狗哥为什么这样刷,于是没人愿意相信裴姝虞只是单纯的幸运。
    而在第九天,苏淮意识到节奏的泛滥,果断休息了一天,没有出现在平台上。
    此时,他已经轻轻松松的刷出了300万现金,干大事不太够用,但是已经足以折腾起一点小场面了。
    暂时他没想好要不要干点什么,如果要,具体干什么,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换一身行头。
    明天正式开课,顾久玥也会第一次以大数据班学生的身份出现,是不是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
    苏淮下定决心的时候,裴姝虞拨来了语音。
    开口就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爸比,我提前跟公会预支了一部分工资,准备给你定一份礼物,你在哪个城市?”
    苏淮心里一动。
    看了只有70多万的狗粮,又看了看裴姝虞稳固在90+的好感度,再看了看她96的综合评分,马上算出了投喂的系数——
    54倍。
    好家伙,喂了乖女儿那么久,她终于要投喂爸爸了?!
    狗淮兴奋的搓了搓手,发出一阵慈祥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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