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是佟国维的儿子,年纪比隆科多小,排行第五,老四叫洪善,和佟国纲家的法海一样想走科举的路子,在家里日日苦读,没冒过头。
    所以佟国维前面三个儿子有差事,老四又读书,老五庆元就给佟国维跑腿办事儿。
    在等人的时候佟国维把信给了大哥,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我原本的意思是没必要管,但是想着给孩子练练手,交给他了,谁知道弄的贻笑大方,我也是才知道。”
    佟国纲早一把把信夺过去看了,内容很多,除了问候之外,也列举了一些和萨布素的事儿,不过是官场的那些风波,远没到必要报仇的地步,说来说去就是各衙门之间推诿扯皮之后的狗屁倒灶的事儿!关外的族人来信就是诉苦,让佟国纲看来,写信安抚一下就行,现在有比这狗屁事儿更要紧的:四阿哥要去关外了!
    他把信放在桌上,拍着桌子说:“你也是个没用的,现在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吗?咱们跟着阿玛进关,又成了椒房亲眷,我自认为自己在京城都是一号人物了,关外的人怎么想?现在要紧的是看看自己身上干净吗?赶紧应对,别到时候有了牢狱之灾你我还要舍着老脸去皇上跟前给这些没用的废物求情!”
    佟国维说:“四阿哥不会不讲情面吧?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
    “你怎么老想着看面子,趁着这个机会把老家的事儿给捋一捋岂不是更好,就是这次四阿哥放过他们,将来你我老了,鄂伦岱和隆科多与他们的关系更远,到时候哪里还讲什么情面,别到时候反目为仇让旁人看笑话了。
    你我如今活着,趁着这个机会分清楚,他们的是他们的,咱们的是咱们的,日后咱们也不用为他们背锅,更不用为他们操心,没什么利益纠葛,这些后辈人再见面也亲亲热热,比那斗鸡似的强多了。”
    佟国维点头,大哥这话说的才是长远之策。
    佟国纲接着说:“你也别老想着四爷看娘娘的情面,娘娘去了那么久了,差不多十来年了,四爷也大了,咱们当初要是维护着这香火情倒也罢了,后来几乎没来往,四爷也不会讲情面。”
    佟国维刚想说话,佟国纲接着又说:“别的不讲,我听说四爷家有喜事儿,你送礼了吗?”
    佟国维摇头,问大哥:“您送了?”
    佟国纲摇头:“没送,这不就是啊,娘娘做了初一,你我不做十五,也别想那么多了。”
    佟国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摇摇头说:“不,四爷那儿大小也是处庙,而且有娘娘照应过他,咱们也不能扔了这门亲戚。”他侧身和大哥商量:“回头这两天让隆科多和夸岱去一趟,送一份礼说说话,慢慢把关系捡起来。”
    佟国纲摇头:“要送早送啊,这会算哪门子贺礼!不知道的还以为为了关外的事儿提前打点呢,你要是有心,等四爷那边有了小阿哥小格格,你正经送一份厚礼去,也有送礼的理由。四爷他收的安心,对娘娘那边有份香火供应,你这边关系拉的不着痕迹,不比现在大喇喇的送去强。”
    “您说的对。”
    “哼!”
    佟国维看大哥气顺了心里很得意,自己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不会送礼?就是看着他生气装傻充愣请教他,让他教育一番,他不想着刚才的事儿就气顺了。也是上年纪的人了,别把身体气坏了!
    这时候庆元也来了,进来后先是看看佟国维的脸色,再看看佟国纲的脸色,给伯父和父亲请安。
    佟国纲确实没刚才那么暴躁了,刚才动不动就拍桌子,这会没跳起来骂人,而是坐着说:“安什么?我和你阿玛被人家捣脊梁骨,哪里还安?你说说你办的是什么事儿!”
    佟国维皱眉:“也不怪你伯父说你,要不是他刚才拉着,我就撵到你院子里揍你了,你能办点让我脸上有光彩的事儿吗?”
    庆元嘴硬:“御史本来就是风闻奏事……”
    佟国纲骂到:“少扯淡!那也是捕风捉影,你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狗屁的风闻奏事!”
    佟国维接着说:“你脑子是浆糊吗?那御史扯的理由你信吗?现在那着火的一家,他家的事儿大家避之不及,你还巴巴的凑上去,你是蠢啊还是眼瞎啊!是嫌弃咱们家日子过得好,自己把屎盆子端起来往脑门上扣是吧?”
    庆元伸手揉了揉脸,看看左右,左右两边的人退下了。他一步窜到佟国维身边说:“阿玛,这事儿子也不信啊,可是这主意是舜安颜出的。”
    佟国维哼了一声:“挨骂的时候主意是你侄儿出的,有赏的时候主意就是你的了,是不是?”
    “不是,阿玛,人家说大孙子老儿子老两口的命根子,这话一点不错,凭什么不信儿子的!是他色迷心窍干的糊涂事儿,我还拦了,没拦住!”
    “你等等,”佟国纲问:“他怎么了?去哪儿喝花酒了?”
    舜安颜是过了明路的驸马,不能和外面的女人传出什么闲话来,要出这种事儿就严重了。
    佟国维和佟国纲的想法一样,别是这混蛋和哪个书寓的“才女”混到一起了吧:“要是这样,我打断他的腿,省的他连累一家人!”
    庆元看这对老兄弟的反应很剧烈,往佟国维身后藏,他担心说实话了被伯父揍,亲爹是假揍,伯父是真揍啊!
    他小声说:“他没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搞一起,就是……就是……他惦记上十二格格了。”
    佟国维浑身颤抖:“谁?”
    庆元说:“德妃的小闺女,勇宪王的亲妹子。”
    佟国纲一把掰下椅子扶手提着就走,佟国维一看,自己就是嘴上说说要打断孙子的腿,大哥是真的会打断他的腿啊!
    赶紧追出去,拉着佟国纲:“大哥,这事儿不能声张,不能啊!你当面打死他,皇上问起来怎么说?”
    “实话实说。”
    “你这实话让全家不死也脱层皮啊!我的亲哥,家里几十口人呢。”
    庆元死死的抱着大伯的腿不敢松手,哭的眼泪鼻涕都抹在了佟国纲的裤子上:“大伯我不想死啊,我也不想被发配!”
    院子里的下人和佟国维一起把佟国纲给扯回来了,佟国维这会不敢坐着,死死的摁着佟国纲,脑子转的飞快,出主意说:“我现在去跟皇上求一求,让他们成婚,成婚了就好了。”
    佟国纲哼了一声:“这话说的,你信吗?”
    他把手里的半截扶手给放到了桌子上:“先把那兔崽子叫回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扎拉丰阿一天当中有一大半的时间是没事儿干的,他就跑去侍卫处,混的比领侍卫内大臣都熟知侍卫处的人。
    他二弟的年纪也到了出来当差的时候了,他阿玛一番活动,把他二弟弄成个三等侍卫,这是勋贵子弟晋升的起点。
    以前哥俩的关系不怎么样,主要是爹妈不认扎拉丰阿,事实上他和爹妈弟弟们没住在一起,都是跟着祖父母一起生活,感情也没深到哪儿去。以前埋怨过弟弟,觉得父母偏心弟弟才让自己处境尴尬的,当然小时候的弟弟们也不认哥哥,但是这两年都长大了,扎拉丰阿觉得和父母没法讲和,弟弟以前是个傻瓜罢了,都是听父母的。
    弟弟们觉得额娘魔怔了,这明明是大哥,主动和扎拉丰阿缓和关系,本来关系能缓和很多,可是后来因为爵位之争,缓和关系的进度就戛然而止了。
    如今扎拉丰阿连家都不回,他自己和外人都知道爵位不会落到他头上了,他也不是董鄂家的人了,没有了矛盾,下面的弟弟们都想和他拉进关系。
    费扬古老两口乐见其成,每次扎拉丰阿回去老夫人就叫上其他孙子来一起吃饭想让他们兄弟亲密起来。加上这次是老夫人特意叫他回去吃饭,反复嘱咐让他照顾些弟弟,三等侍卫和一等侍卫不一样,三等侍卫是真的要站岗的,一旦干活免不了新人受委屈,老夫人担心二孙子因为年纪小脸皮嫩被其他侍卫欺负了。
    扎拉丰阿无可无不可,还是在两天后听祖母的吩咐,带着他二弟在侍卫处打招呼,带着他弟弟跟各处的人介绍。
    管着三等侍卫的是宗室的一位镇国公阿尔泰,此时和一位官员正在聊天,看到他们兄弟进来这个官员眼前一亮,说到:“这对兄弟真是美姿仪啊。”说话的时候眼神在兄弟俩身上扫了一下,目光落到了扎拉丰阿身上。
    扎拉丰阿笑起来,他弟弟图尔伯绅羞的赶紧低头。
    阿尔泰介绍说:“这是一等公费扬古的两个孙子,是孝献皇后的娘家人。”
    这官员急切的说:“这几日有差事吗?先借我用用,我这里着急啊!”
    阿尔泰说:“老大扎拉丰阿是驸马爷,上头吩咐了,说是太子大婚当日跟着裕亲王,裕亲王和石家的人饮酒时候他在后面侍奉。这是老二图尔伯绅,刚来我们这里还没分班呢,倒是能借给你用用。”
    “那就行,我也就借一个。”
    阿尔泰说:“这是銮仪卫的銮仪使噶大人,来咱们这里借个人用。”
    兄弟两个拱手见礼,銮仪使是一品武官,都是亲贵担任,这个机构早年是效仿锦衣卫的,如今负责仪仗了。
    噶大人笑着说:“董鄂额驸该是认识佟家的那位额驸的,他在我们那儿本来是有差使的,可是昨日回家不甚摔倒折了胳膊,这眼看着迎太子妃的日子就在近前了,他那里最少要养三个月,没法子,只能来侍卫处借人了。”
    阿尔泰点头:“他这意外真是没想到啊,你们负责太子妃的车架和仪仗,这真是越到事前事越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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