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这家人告退之前,牧民家的女主人跟海棠说:“女王,獒每年的九月到十一月繁衍,一般一窝能生四到六只小崽子。一只獒能活十六年左右,也有活到二十多年的,只是很少见。狼是在每年的三月四月繁衍,一般能活十年左右,也有活到十三年十五年的,也是很少见。它要是在三四月份不安静了,那就是狼的习性,您放它来草原上。要是下半年不安静,就要想着配种了。”
    海棠谢了他们,令左右的人把这家牧民送出去了。
    海棠搂着盐宝的头问:“宝啊,你想不想生小崽崽啊?”
    扎拉丰阿就说:“您别强求了,它就没那心思。”
    海棠就觉得奇怪,因为无论是狼还是獒,四岁都成熟了,也有繁衍的冲动了,怎么盐宝没有,难道是还没到成年?海棠就拍了拍怀里的狗头:“宝啊,你今儿出去睡好不好啊?万一这附近有狼呢,你爹就是只狼啊。”
    “汪汪汪汪汪!”
    “别骂了别骂了,好好好,不提了,以后不提了哈,睡觉吧。”
    盐宝把自己的狗窝拖来火塘边放着,扎拉丰阿住在隔壁的帐篷里,盐宝看着扎拉丰阿没动,而包嬷嬷和孙玫给海棠铺床了,就使劲盯着扎拉丰阿。
    “行行行,走还不行吗?盐宝真的成精了!”扎拉丰阿站起来和海棠告辞后出帐篷去了隔壁。
    包嬷嬷问:“格格,要给盐宝的娘几只羊吗?就算是盐宝来看一回母亲没空着手。盐宝不懂事儿,咱们要把这礼数给做足了。”
    海棠哈哈笑起来,觉得特别可笑,动物之间哪有这些礼数。却还是说:“好,就这样。”
    第二天走的时候,包嬷嬷给了牧民家两张纸条。一张是赏赐他们家接待王府的一行人,另外一张是给予了正在哺乳的雪獒五十只羊,算是盐宝给它这位血缘上的母亲的礼物。
    包嬷嬷说:“上面有大印,你们拿好了,回头去王府的牧场里把这个给管事儿的,他们给你们羊。这东西丢了就没用了。”
    牧民一家谢过海棠,海棠带着人接着巡视草原。她也接到了九阿哥和十阿哥的信息,这哥两听说海棠没回京城,打算在腊月十五启程,在妹妹的王府里过了新年,正月再去南疆,海棠算算日子,差还不多还有半个月他们才会启程。
    而此时经过二十多天的赶路,鄂伦岱和费扬古回到了京城,康熙听说海棠没回来有些意外,立即问:“是她的身体不能支撑长途奔波了吗?”
    鄂伦岱把御医的信拿出来:“奴才也不懂,有太医的信给您。”
    太医在信上说海棠的身体如一个盛满了水的水桶,可水桶壁板岌岌可危,目前趁着水桶壁板和水正处在平衡中,加固壁板是重要的,所以要以调理为上。
    又把这些日子的脉案抄了一份随信附上。康熙是懂中医的,看完的评价是“虚不受补。”看来要强身健体为上,海棠每日早上练箭练枪,康熙觉得不够养生,就打算写信让海棠练习八段锦,并且把自己的养生心得传授给女儿。康熙对自己的养生还是很得意的,最起码他现在还是很健康的。
    然后鄂伦岱又把海棠的几封信拿出来,都是鼓鼓囊囊的。可见里面的大事不一两句话能说完的。
    “这是针对藏地的,郡王的意思是先藏地再北疆,一定要让策妄陷入绝望,他不绝望不疯癫,很难露出破绽。”
    “这是经略西北的信,她说已经看到一些成效了,具体如何,奴才也不知道,都在信里,您看就行。”
    康熙着急看海棠的信,就跟鄂伦岱和费扬古说:“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休息一番,你们先回去,家里老小都等着呢,毕竟在路上受冻了和几日,也该好好的歇一歇。述职的事儿明日后日再说,朕要先看看班布拉的信,看完了才有话问你们。”
    鄂伦岱和费扬古退下了,太子对身边的太监抬了一下下巴,太监跟着鄂伦岱,在他和费扬古上马前叫住了他:“鄂大爷,太子爷要见你,随咱家来吧。”
    这语调让鄂伦岱很烦,但是鄂伦岱不想在回来的头一天就闹事儿,还是跟着去了。
    太子此时陪着康熙看信,跟康熙说:“祖母和德妃娘娘一直等着妹妹呢,妹妹不回来的事儿派谁去说?”
    康熙抬起头,想了想说:“早有十一和十四这两嘴快的说过了。不过你说的也对,该派个人去说一声,劝劝他们,十一和十四只会火上添油。”说完跟梁九功说:“让你六爷来。”
    梁九功出去让人请六阿哥过来,太子想了又想,靠近康熙说:“妹妹那里兵强马壮,儿子虽然没去过西北,也没看过其他各地的八旗驻军,从这几次战事来看,必然是劲旅精锐。”
    康熙点头,低头看信:“你妹妹那里要是没一支精锐,只怕西北不会如现在这么平静啊,西北的驻防八旗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朕去年看驻守在杭州的八旗,个个吃的膀大腰圆,跟老爷似的。这就是日常没战事带来的。你妹妹常令费扬古带大军去剿灭草原上的马匪和山中的土匪,隔三差五去商路上打击当地的拦路抢劫的和设圈套的,这种算是每年磨刀,才让这刀锋利了些。不止是西北,关外靠着罗斯的驻防八旗不也是善战吗?还是那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别的地方的刀锋利了一些太子并不放在心上,他就担心妹妹的刀过于锋利了。
    他接着说:“妹妹是真的病了吗?哦,儿子的意思是说,如果严重,就该让四弟或者六弟接她回来。”
    康熙本就是个人精,怎么听不懂他话中话呢。
    康熙把信纸倒扣着放下,就问:“你心里怎么想的,跟阿玛说一声,这里你我父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说完看了一眼梁九功,梁九功赶紧领着人出去。
    此时六阿哥小跑着来了,梁九功赶紧上前拦着六阿哥:“六爷,您等会再进去,皇上和太子读信呢,好厚一封,一时半会读不完。”
    六阿哥喘着气:早知道这样就不跑这么快了!
    屋子里面,太子表达了对海棠的关切,话题一转重点是防止藩王做大。
    康熙听着,整个人分成了两半,一半是帝王的人格,对太子的警觉拍手叫好。一半是父亲的人格,对儿子的冷酷感到浑身冰凉,让他忍不住想起当年第一次征讨噶尔丹的时候大病一场差点没命,却还要挣扎着回来给他交代后事。可是面对大病初愈形销骨立的父亲,做儿子的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冷心冷情到如此地步!怎么不令亲人感到痛彻心扉。
    康熙甚至在这个时候还在想:太子会不会逼反他妹妹?海棠的性格中自有她软弱的一面,比如说她重情,不仅重视亲情,还重视百姓。海棠没把百姓当成蝼蚁,也没当成奴才,是个看到人家日子过的困难就会掉眼泪的人,这不是那些夫人小姐们掉完眼泪感动一番就完事儿了,她是会伸手帮人家的。她心目中自有一番家国大义也有一杆秤称量民生百态。
    这样的人让人感觉到温暖。康熙纵然爱太子,但是对几个特别的孩子也很爱,他爱海棠和十三那种有温度的灵魂,爱老四那较真的坚持,爱老六那暖乎乎信赖父母的态度,爱十四的聪明淘气,甚至连老五那憨厚的性格他都爱。
    难道这些骨血要在自己驾崩后被屠戮殆尽?
    他此时在不断反思自己的教育,教给太子处理国家大事和君臣关系,教给他如何怀柔笼络人心,教给他很多为君之术却没教给他如何仁爱世人善待亲人。
    太子说完后,康熙想了想说:“你妹妹不会的,朕是了解她的,她是个用情至深的好孩子,孝顺懂事儿。”
    然而太子不这样想,孩子孝顺父母是应该的,可兄弟姐妹之间压根没孝顺这一说。
    康熙还在说:“你就该多了解你妹妹,回头每次往西北送信,你也亲笔写信给你妹妹,你们是兄妹,你小时候很喜欢她,吃东西都想着她,朕记得你还把你喜欢的奶豆腐分她了,把玩具都送她了。你小时候还盖过你妹妹小花狗被子,你嫌弃的不得了,你忘了吗?”
    太子看他的态度立即转变了自己的应对策略:“是,那都是很多年前的的事儿了,说起来就跟上辈子一样。”他还掉下了几滴眼泪,一副回忆起往昔不胜唏嘘的模样,再不提妹妹和西北的形势。
    既然不能明着打压,那就暗地里架空吧!
    太子说:“等会六弟来了,让他去给德妃娘娘报信吧,祖母那里儿子亲自去,必然会哄的祖母不惦记妹妹。”
    康熙满意的笑了,他觉得往后不必再教给太子为君之道,太子在这方面已经出师了,该教给他如何和兄弟姐妹相处。
    就问门口:“老六来了吗?”
    此时门口的太监叫梁九功和六阿哥:“六爷,梁爷爷,里面主子爷问六爷来了吗?”
    梁九功赶紧站门口提高声音说:“回皇上的话,六阿哥等候觐见。”
    “让他进来。”
    六阿哥和梁九功进去,六阿哥刚请安礼毕,太子说:“梁九功,给六弟搬个座儿。”
    六阿哥心里顿叫不好,太子这么客气难不成妹妹出事了?毕竟太子可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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