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全真教南下,古墓派传人
    真德秀一席话,令几位宰辅大臣无言以对,他们面面相觑,目露惊异之色,“这?”
    他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关中可攻蜀地,江南可威逼南昌府,我大宋两面皆敌,且不说当年我们与蒙古还有盟约,此前蒙古数次攻金,我们皆作壁上观,而今,金国攻我,蒙古明明可以坐山观虎斗,等我们和金国拼个两败俱伤,再来收拾手尾,却选择现在参战,解我大宋之危困。”
    “现在,金国要罢兵休战,我们难道就真的罢兵休战,等他们跟蒙古分出胜负?你们别忘了,木华黎和郭靖只是蒙古的王侯,他们的大汗还在西征,倘若成吉思汗率兵攻金,你觉得金人挡得住他们?”
    此刻,乔行简也沉默了,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目的都是想保全大宋,只是路线不同,或许朝堂中当真有暗投金国的奸细,但绝对不是他们这几位宰辅重臣。
    绥靖也好,主战也罢都只是手段,目的依然是保全大宋。
    他目光幽幽,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所以,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是整军备战,全力抗金?”
    真德秀见他语气有所松动,一锤定音,“当然,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大宋占据蜀地以及南方,有千万之众,倘若能众志成城,难道还挡不住被蒙古牵制的金国?”
    “唯有强大的军队才能保护家国,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进退有余,此前的旧事证明了金国的狼子野心,我们不可能一退再退,乔大人,还望你三思。”声音里,饱含着恳求。
    乔行简长长的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厉色,“罢了,老夫也没想到金国面临两国合围,竟敢悍然发兵,侵我大宋,两浙路之失为老夫之过也,真大人,如今的局面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夫支持你的主张。”
    真德秀神色一震,脸上露出振奋之色,“好,我等上下一心,何愁挡不住金国,夺不回江南?金人想罢兵休战,绝无可能!”
    在金国威逼之下,大宋朝堂完成了史无前例的合流,面临亡国危机,士大夫们退无可退,只能殊死一搏,全力抗金。
    几日后,金国使者来到南昌府见到了礼部官员,双方谈判,大宋提出了归还两浙路以及临安的条件,金国使者不敢应承,只能离开。
    随即,大宋征集军队,调动劳役军队,奔赴前线,全力抗金。
    ……
    采石矶,又名牛渚矶,与城陵矶、燕子矶合称“长江三矶”,自古以来为大江南北重要津渡。因其雄踞长江南北之险,扼守东西咽喉之冲而为历代兵家争夺之地,素有“金陵屏障、建康锁钥”之称。
    赢得水战之后,郭靖派陆冠英率领人马渡江,夜袭采石矶。
    深夜,漆黑一片,而后江中有火光升起。
    “杀!”
    长江沿岸,厮杀声震天,汉军架着小舟,冲向江边,在泥泞的滩涂上整军过后,迅速朝金国的营地扑去,金人未料敌人杀到,被打了个措不及手,依托营地全力防守。
    上万人在采石矶一段聘礼厮杀,鲜血洒落,兵器盾牌的碰撞声在士兵的耳中回荡。
    箭雨从天空落下,敌我双方皆有士兵中箭身亡。
    陆冠英在亲兵的簇拥下猛攻敌人营寨,得益于白天的水战,汉军士气如虹,高喊着厮杀,金人一时间竟被压制,只能依托营地防守。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死伤惨重,而汉军也突破了营门,杀入寨中。
    营门被突破,金军士气大衰,陆冠英察觉此良机,冲在最前与敌人厮杀,汉军本来疲惫不堪,但见到主帅冲杀在前,精神一振,士气再度被鼓舞起来,直接突破了敌人的营垒。
    这场厮杀,持续到了天明方才落幕。
    陆冠英望着江边滩涂上的尸体,身后的披风在风中飘扬,“将军,此战斩获敌军七千八百三十二颗首级,俘虏一千两百三十人,营地内粮草辎重无数。”
    他点点头,吩咐道,“将战报送到侯爷营中,我部伤亡惨重急需休整,金人得知此地失守必不会罢休,请侯爷派人镇守此处。”
    “遵命!”
    ……
    与此同时,泗州城内,迎来了一位客人。
    “丘道长,好久不见。”
    “参见侯爷。”丘处机穿着紫色道袍,三寸长须垂下,肌肤白里透红,鬓角霜白,一副得道高人的气度。
    郭靖轻饮一口茶水,直接问道,“丘道长不在终南山清修,缘何要来淮地?”
    丘处机拂尘轻扬,“我全真教与侯爷同气连枝,我全真教祖师更是矢志抗金,您攻打金国,我们又怎能袖手旁观,此次,我带了一百弟子,可召集江湖势力相助侯爷抗击金人。”
    投靠了蒙古之后,全真教在北地一家独大,再加上有郭靖作为靠山,他们的声势愈发浩大,战争是国与国之间的碰撞,丘处机的野心却不止于此,他不仅想要全真教作为北地道门的魁首,更要做天下道门的领袖。
    而南方的天师府传承久远,根基深厚,全真教若想完成这一伟业,唯有下重注,而他们最看好的郭靖就是最好的选择。
    闻言,郭靖平静的眸子浮现出一丝波澜,“江湖势力?”
    他从未小看过江湖势力,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当初若非借助丐帮之力,他也不能渡过初期的艰难局面,全真教有此声望,若能把江湖势力收为己用,协助攻金,说不定会起到非同一般的作用。
    他点点头,应下了,“好,丘道长,此事交给你来办,到时候我会出面招待诸位江湖侠客。”
    丘处机神色一喜,有郭靖背书,这号召等于算是成功了一半。
    翌日,陆冠英率军北归,把营地交给王善。
    ……
    得知陆冠英归来,郭靖先是询问了此战的前后经历,赏赐了不少器物,而后将此事告知于他。
    陆冠英听完之后,脸色不是一般的复杂,今日的场景与当年的抗金盟何其相像,只是大宋官府软弱,抗金盟只是刚刚传出消息,就被官府剿灭,他爹也因此而死。“侯爷,我觉得此事大有可为,江湖中人高来高去,不服律法管教,但他们也是本地的地头蛇,掌握各种渠道,就如同当年的太湖水匪,若能收为己用,便可为水师。”
    “金人攻大宋,必然影响到了江湖秩序,我们若能借江湖人之力探听金国之虚实,不亚于一支精明的斥候,况且,若这些江湖中人在金国后方作乱,可刺杀官员,烧毁粮草,乱金国后方,实为难得的臂助。”
    “哦?没想到你还精于此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郭靖略有些惊讶,将此事全权交予他处置。
    陆冠英沉默片刻,回道,“这些都是当年抗金盟的主张,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郭靖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
    一日,郭靖正带兵巡视军营,突然有士兵来报,“侯爷,营地外来了一个漂亮女人,说是您的故人。”
    故人?
    郭靖心中疑惑,“把她带进来吧。”
    帅帐内,郭靖坐在上首,一个穿着白色长裙,背负长剑的女子被带进营帐,进来之前,她的剑被留在外面。
    见到来人,郭靖一愣,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故人是世妹啊。”
    穆念慈神色清冷,美丽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念慈见过世兄。”声音清脆,珠圆玉润。
    见她这副模样,郭靖心中诧异,以前的穆念慈可不是这副模样,听老师说她拜入了古墓派,没想到变成了这个样子。
    “多年不见,世妹风采依旧,不知杨伯父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杨铁心,穆念慈秀眉微微一蹙,“家父尚好,劳世兄挂念。”声音依旧清冷。
    郭靖倒是没摆什么架子,随和的说道,“世妹既然来此,就在城中好好待一些时日,为兄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必,世兄,义父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卷轴,走到郭靖面前递给他。
    郭靖接过卷轴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两部武功,一部是杨家枪法,一部是郭家戟法,放在江湖上不足为道,但在营伍厮杀里却是难得的好东西。
    他神色疑惑,“世妹,这枪法是杨家家传武功,为兄受之有愧。”
    “世兄,义父说,他的儿子杨康认贼作父,助纣为虐,他无言面对杨家列祖列宗,又不忍杨家枪法失传,郭杨两家同气连枝,此枪法正好传授与你。”
    想到杨康,郭靖心中了然,杨铁心不想杨家枪法失传,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伯父如此大礼,小侄没齿难忘,等此间事了,我当亲自上终南山拜谢。”
    穆念慈轻摇臻首,语气平淡,“世兄不必如此,义父说过,他此生最后悔的就是当年在牛家村没有杀尽金人,留下祸患,他只希望你能用杨家枪法多杀几个金人,替他报仇。”
    “而且,我此番下山,正是要为杨家清理门户!”言语中罕见的带着杀意,这几年杨铁心愈发老迈,而杨康却在金国当他的太子,若不杀他,此事怕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结。
    郭靖大惊失色,连忙制止,“世妹,不可!”
    之前洪七公在金国皇宫受伤,以他的武功都不能在金国皇宫来去自如,更别说是穆念慈,她去那儿就是羊入虎口,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穆念慈诧异的看着他,“世兄,难道杨康不该杀么?”
    看着她清澈的眼神,郭靖心里只觉得好笑,便把洪七公刺杀受伤的消息告诉她,听完后,穆念慈愣住了,自己下山就是为了这件事,本来就没考虑那么多,这可如何是好?
    “世妹,你放心吧,我既然得了杨家枪法,清理门户之事当由我来,伯父若是知道,肯定也不会同意你去,难道你忘了当初你们在中都赵王府经历的事?”
    无论有没有穆念慈,杨康作为金国太子,必然要死,这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
    穆念慈在古墓派里待了十年多,一心练武,隔绝内外,少与外人接触,虽不似小龙女那样一张白纸,单纯天真,但她之前虽说跟着杨铁心走南闯北,但毕竟没有独立生活,经历不多,也好不到哪去。
    见郭靖如此说辞,她只能放弃自己的打算,乖乖应下。
    等穆念慈走后,郭靖拿起卷轴,看着上面的杨家枪法,目光悠长,武穆遗书,杨家枪法,两物集于他一身,注定了自己要灭金。
    ……
    攻占采石矶后,郭靖派遣重兵防守,而另一路却失利未能拿下。
    拿下采石矶后,郭靖并未继续向前,而是转道去了徐州,此处位置重要,过江之前必须拿下,在金人手上,后路堪忧。
    徐州地处汴水和泗水交流处,成为江淮和中原的水运枢纽除了是水路枢纽,也是陆地的枢纽,彭城和下邳控制着陆上交通线,北可上黄河,南可下江淮,西可进中原,既被称为“北国锁钥”,又被称为“南国重镇”,从这两个称号上,就能看出它对南北势力的重要意义。
    有了这样的地理位置,徐州就必然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淮河南北统称两淮,在山东南面的两淮地区,经常是中原和江南拉锯的战场。
    在历史上多次出现过南北方对峙的局面,凡是有这种情况,江淮地区通常被江南政权占据,而淮北往往被中原政权收入囊中,淮河两岸就是南北政权拉锯战的主要战场,徐州则首当其冲,成为双方都必须拿下的重镇。
    南方一旦突破淮河,必定北上取徐州,先安定两淮。徐州可西取中原,北取山东。
    自古以来,守江必守淮,而淮地的防守的中心正是徐州。
    然而,黄河泛滥,夺淮入海,使得徐州一再被淤没,曾经的良田不见踪影,原来的地势也被改变,依山筑城成了一马平川,但徐州外围的山势和水网限制了大兵团作战,这也是木华黎久久未能攻下徐州的重要原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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