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洛阳暗谋,郭靖震怒
    与此同时,洛阳城一处府邸内,这里四周尽是小屋小巷,十分隐蔽,而屋内却别有洞天,地上铺着名贵的波斯地毯,兽形香炉淡淡清香缭绕,还有架子上的各类金石珠玉的装饰,无一不是精品。
    房间里,数道身影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气氛肃然。
    一个老人坐在主位,头发白,打理的一丝不苟,衣衫绣着精致的纹路,眉宇间透着贵气,“现在,金国灭了,咱们也该想想以后了。”
    “是这个理,咱们各家哪个不是给郭侯爷立下汗马功劳,没有我们,他能走到今天?”西座,穿着紫色长袍,三角眼,面相刻薄的中年人冷笑道。
    “南边的大宋是冢中枯骨,迟早要为我们所灭,届时天下一统,我等都是有功之臣,只是……”说到这,他故作高深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只是什么?”
    中年人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只是,天下一统,汉家正统却不可为异族玷污,郭侯爷龙章凤姿,日月之表,若能娶汉女为正妻,如今侯爷两位嫡子皆有蛮夷血统,恐无法托付重任啊。”
    意思就很明显了,他想扩大各大豪族在政治上的话语权,以前蒙古势大,郭靖势力不大,现如今,郭靖羽翼已丰,他们也该索取政治上的回报了。
    就差没说让华筝让出正妻之位,让各家的女子当以后的皇后,同样有异族血统的孩子也不能继承大统,母族至少要是汉人才对。
    老人眸光闪烁,摇摇头,“难啊,蒙古势大,成吉思汗雄才伟略,横扫西域,可没那么容易。”
    三角眼的中年人轻抿一口茶水,“对付大人肯定是难,但两个嫡子可还在洛阳,这里面能做的文章可就多了……”
    一旁有人脸色一抽,想到当初被郭靖抄家灭族的豪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你疯了!要是被他知道,咱们都得玩完,郭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开国君主岂是能轻易糊弄的?”
    “他若是在洛阳,我自然不敢有所动作,但现在,他可不在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难道你们就甘心只得到眼前这么一点点利益?要是成了皇亲国戚,诸位也可名留青史了。”
    “不对,除了华筝公主,郭侯爷还有個平妻,到时候也轮不到我们。”一人说道,
    “诸位,黄夫人可没有儿子,她跟华筝公主不一样,没有家族支撑,那位太傅不过是个垂垂老矣之人,如何当得起皇后之尊?到时候,我们自然有办法。”
    主座上的老人不咸不淡的盯着他,“说得轻巧,侯府之中守备森严,你如何对他们下手?”
    中年人摇摇头,“这个就需要大家一起出力了,我只问,你们愿不愿意赌一把!”
    见他如此说辞,众人神色一松,心思也淡了不少,随即,便有人告辞,“我只想说,你是真疯了,这等事一旦不成,全家遭劫,我没兴趣陪你玩!”
    不一会儿,房间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道身影。
    见此情形,三角眼中年人并不恼怒,冷哼一声,“哼,鼠目寸光之辈,难成大事!现在只剩我们三家了,此事如何运作,我已有眉目,现在就看郭侯爷什么时候跟蒙古翻脸了!”
    在他们的推测里,郭靖迟早要跟蒙古人翻脸,到时候华筝公主的地位就会极为尴尬,到时候才是他们的机会,而现在他们针对的目标只是华筝公主的两个嫡子,否则,一旦郭靖确认了后继者,再想动他们就很难办了。
    老人是关中赫赫有名的王家,在唐朝显赫一时,现在虽然衰弱,影响力也不小,“今天来的人不少,万一有人跟郭靖通风报信,我们如何处之?”
    说到底,他们的胃口太大,郭靖给的不够。
    军中,他们很难插足,各家豪门已经失去了军队的话语权,仅仅只有中层将领,那些高级顶级将领,要么是河北的,要么是山东,江南,三晋和关中的高级将领都是来自寒门,也就是说,郭靖有意识在压制他们的势力。
    而在侯府体系里,他们拿不到太傅,长史被裴家占了,参军以及其他关键要职分配的零零散散,互相制衡,堪称是雨露均沾,谁都没法占优。
    尤其是选官制度跟官府的学堂相得益彰,极大的压缩了他们的优势,虽说豪族能实行精英教育,但寒门子弟的基数太大,出天才的概率更高。
    随着郭靖灭掉金国,逐渐掌控实权,借鉴了大宋的赋税体系,经济大权在手,也就是说,他基本上可以抛开这些人,扶持府兵和新的勋贵阶级。
    这下子,让他们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感,把握不了经济命脉,无法在政事上掌握足够的话语权,再加上军队势力的削弱,逼得他们不得不加重砝码。
    不得不说,他们的危机感是对的,郭靖迟早要这些豪族下手,最起码要把他们分拆了,毕竟,他们占的地太多了。
    皇权不下乡,但并不代表皇权整治不了这些地头蛇,尤其是一个新生的政权。
    ……
    “太傅,大公子身体不适,夫人请您去看看。”
    黄药师正在房间处理政务,突然有内官来报,他心中一动,“大公子病了,蓉儿怎么会让我这个外臣去?”
    “大公子何时身体不适,请了医师没有?”
    内官头一低,不敢再说,“已经请了医师,但医师……”
    这时,黄药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起身,“带路!”
    侯府后院,站了好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他们都是洛阳城内有名的医师,却皱着眉头,不敢言语。
    黄药师到来,看着满院子的人,皱皱眉头,“你们都退下!”他是侯府里的常客,郭靖对他十分尊重,再加上他是黄蓉的父亲,侍女们互相对视一眼,带着大夫们退下了。
    他走进房间,便闻到空气里浓浓的药味,黄蓉正站在病床前,眉头紧皱,“蓉儿,平儿到底生了什么病?”
    黄蓉俏丽的脸蛋上满是愁绪,“爹爹,医师说是伤寒,我给他服了九玉露丸,但这药只能缓解,无法根治。”
    “伤寒?他从小习武,内功已有火候,怎么得了伤寒?”黄药师很是惊讶。
    “平儿这几日都在军营里练兵,身边少了人伺候,又用冷水沐浴,一时不慎发了高烧,他没找医师诊治,最后变成了伤寒。”黄蓉问了军营里的人,大家都是这么说,她也只能姑且信了。
    伤寒在古代很难治疗,对于富贵人家也是同样,治不好,可是会死人的,所以,黄蓉才找来黄药师想办法。
    黄药师上前给郭承平诊脉,看到少年苍白的脸色,便道,“我先为他运功驱寒,其他的以后再说。”
    随即他便来到榻上,双手抵在郭承平身后,运送内力替他驱寒。
    不多时,一缕缕白雾从头顶升腾,郭承平青涩的脸上也满是汗水,一刻钟之后,黄药师起身。
    “爹,怎么样了?”
    黄药师摇摇头,“我感受到他体内有股寒意久久不散,盘踞在他心肺所在,很难祛除,他要是有他爹的资质,内功小成,这些寒意也不可能伤到他。”
    “现在,只能用药一点点拔除,他的功力太弱,强行运功,很容易伤到他的经脉,这不是一般的伤寒。”
    “爹,你是说?”黄蓉心里一跳,脸色大变。那些人怎么也想不到,黄药师不仅是一个熟悉政务的老者,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黄药师,精通医术,内功功底深厚,这些计俩或许能瞒过医师,却瞒不过他。
    黄药师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道,“这些日子伱好好看着吧,还有二公子也是,靖儿也快回来了,有他在,一切就都好办了。”
    ……
    从大漠回来,郭靖从幽燕之地南下,与他同行的,还有木华黎。
    北地许多事宜需要交接,他暂时还不能留在草原,便一起回来了,两人在大名府分别,郭靖带着人马下河南,回到洛阳。
    洛阳城外十里处,黄药师带着一众官员将领出城迎接,声势浩大。
    “轰隆隆!”
    马蹄踏动,掀起滚滚尘烟,郭靖骑着小红马慢慢行至近前。
    文武官员纷纷躬身行礼,“恭迎侯爷归来!”唯有黄药师身姿挺立,迎风傲立。
    “都起来吧。”郭靖从小红马上下来,把马丢给身后的亲兵,来到众人身前,只是他扫视众人,却没见到两个儿子的身影,心底略有些疑惑。
    不一会儿,郭靖登上马车,与诸位官员一起回城。
    刚回到侯府,一道消息让他惊讶万状,“什么,平儿遭人暗算?”
    霎时间,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郭靖板着一张脸,浓郁的眉毛下是一双平淡的眼眸,只见他静静的盯着黄蓉,“蓉儿,到底怎么回事?”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黄蓉从未在郭靖身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一股莫大的压力迎面而来,吓得她脸色一白,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随即她便将之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然而,郭靖问道,“岳父大人精通医术,也治不好平儿?”
    “爹爹能治好,但会伤到平儿,只能缓慢拔除,不能下猛药。”
    郭靖脸色稍缓,“看来,我一走,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你是对的,引而不发,以静制动才是良策,安儿没事吧?”
    黄蓉白腻的额头渗出一丝汗渍,“没事,平儿一出事我就让安儿回来了,他现在正在府上。”
    几乎是眨眼间,郭靖便有了应对之策,“先彻查府上,身份存疑者一律严加看管,此外,张贴榜单,求医。”
    “好。”
    “我先去看看平儿。”
    床榻上,郭承平躺在被窝里,刚入秋天,房间里却烧着火炭,十分热,他身上更是盖着厚厚的被子,少年清秀的面容十分苍白。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郭靖走进屋子来到病榻前,他直接抓住手臂诊脉,探出真气,发现跟黄药师所言如出一辙,心中稍稍安定。
    他将郭承平搬起来,尝试用自己的真气为他驱寒,然而,即使他的功力已经达到五绝的层次,依然无法轻易将盘踞在孩子体内的那股寒意驱逐,只能替他温养胸肺,免得寒意入骨,侵入五脏六腑。
    “这股寒意到底是从哪来的?”察觉这种情况,郭靖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普通的伤寒绝不可能造成如此症状,只能是人为,想到这,他眼里露出一丝寒芒,“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下的毒手,一定让你们好看!”
    看来,只能请老师出手了。
    无论怎么样,总要先治好平儿,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
    “老师,郭靖求见!”
    “进来!”
    秋风习习,苏铭躺在树下惬意的看书,傻姑安安静静的在那里看书,与之前大不相同。
    他扫了一眼,直接问道,“靖儿,看你似有愁色,难道此行不顺?”
    郭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老师,草原一行比我想的要顺利,只是,平儿出事了。”
    苏铭眉头一挑,“看来是最近几天的事,问题很严重?”
    “嗯,有人对他施了暗手,一股寒意盘踞在他体内,若不驱逐,恐怕他以后很难活过四十岁。”
    寒意?
    熟悉的字眼,让苏铭回想到了张无忌的遭遇,不过百损道人出世是百年后的事,怎么现在就有了?这下子,他来了兴致。
    他放下书本,起身,“走,带我去瞧瞧。”
    “多谢老师出手。”
    苏铭点点头,“无妨。”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后院,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一股热浪,他已经寒暑不侵,这点温度已经不算什么。
    病榻上,郭承平面色惨白,嘴唇半点血色也无,很像得了伤寒。
    “把他扶起来,你替我护法!”
    郭靖上前扶起郭承平,然后便离开房间,守在门口。
    苏铭上前,伸手一探,果然,一股寒意盘踞在他体内,久久不散。“此人,好精纯的内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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