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又一次“自我增殖”!
    梁渠大为惊喜。
    上一回拉来冷族部落够让人意外的,其属彭泽“遗泽”,尚能理解,未曾想来江淮生活小三年,泉凌汉仍有无穷潜力挖掘!
    “泉族长怎会想到外出寻找鲛人?”
    “族中鲛绡产量不足。”
    “鲛绡不足?”梁渠惊讶。
    “鲛人一年两蜕鳞,织造出的鲛绡数量属实有限,朝廷交易量太大,年年生产,九牛一毛,根本填不上需求窟窿,从始至终,消耗皆为过去几十年的储量。
    故而寻找其它鲛人族群之事,两年前便未停止,如今幸得梁大人庇护,朝廷恩赐,有再现昔日江淮盛景之机。人之生也,必以其欢。只要能找到,拉拢来不会太困难。”
    “原来如此。”
    当然。
    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泉凌汉没说。
    族群里没给梁渠摸过的鲛人泪也越来越少,再给几年恐怕会陷入一样境地。
    不受折磨,鲛人泪需有一定实力的鲛人方可‘遗留’,条件苛刻。
    虽说梁渠没有要求年年上缴,可一年不给一次露个脸,感情容易生分。
    家有千贯,不如日进分文。
    “既然泉知县有信心,自然再好不过,倘若有鲛人部族愿意搬迁,作大顺子民,河泊所自会保驾护航。
    大剧院一事也不必着急,我会上报朝廷,拨款扶持,期间泉知县多多鼓励鼓励年轻鲛人,创造出好的剧本,毕竟有看那么多故事书。”
    “多谢大人!”
    泉凌汉欣喜告辞。
    水泽涛涛,漫涨的江水翻腾,淹没梁渠鞋面。
    “江川大剧院,海商常驻,澜州港口……全打通了啊。”
    稍稍盘算。
    梁渠完全不敢想象数年后的平阳府会繁华至何等模样!
    坐拥南北运河交叉港口,海商贸易常驻点两大要务,抛开帝都、南直隶中心,天下恐无有州府比拟!
    勃勃生机、万物竞发啊。
    他虽不坐班,却无时无刻不在为工作,为繁华而奋斗!
    控干鞋子水分。
    立踩滑滑梯跳入冰晶宫,掸去雪花,迎面腾腾热雾。
    离开半刻钟,桌上又添许多新菜,众人面色无不泛红。
    “阿水,你跑哪去偷吃了!”徐子帅抬爵敲桌,“就等你一个!大家马上举杯唱贺词了!唱不到倒一年霉,别怪我们没等你啊!”
    “来了来了!”梁渠快步回到座位上,“师父,今年贺词是什么?”
    杨东雄婉拒:“越王、大师皆在此处,怎好越俎代庖?”
    “那老师、大师唱一个吧?”梁渠看出师父有压力,没有强求。
    “如此佳节,自当越王来提。”老和尚谦虚。
    越王摇头:“大师顿开金绳,成就罗汉果位,何人不羡,何人不慕?既为佳节,又何不让孩子们沾三分喜气?”
    “对对对!大师莫要吝啬,把好运放出来给咱们沾沾呗!”
    徐子帅率先响应。
    “大师来吧!”
    “该大师唱!”
    “诶,甭说,真甭说,大师出关日,全城的百姓小毛小病全好了,武馆里还有人破了境呢!四关入奔马了!”
    有人带头,大家全起哄让老和尚开口,嘈杂纷纷。
    老和尚二月初晋升武圣,前后不足十天,唱个喜词沾着大武运呢!
    话已至此。
    再推不美。
    老和尚起身举盏,稍作沉吟,笑言。
    “改岁宜新、应时纳祐。从今诸事愿、胜如旧。人生强健,喜一年入手!”
    “好!”
    众人齐齐抬手。
    梁渠拍了一下温石韵脑袋,温石韵赶紧收回目光,踩上凳子伸出小手。
    爵杯相碰。
    酒茶果汁相混。
    “改岁宜新、应时纳祐。从今诸事愿、胜如旧。人生强健,喜一年入手!”
    ……
    “阿娣姐,顺子、小奎两个小子我带走了啊!”
    “无事,带走正好,家里少些闹腾。”
    “行,反正阿娣姐别等了两天想得紧,偷偷哭就成。”
    “放心,哭不着她!”陈庆江搂住阿娣笑答。
    “得嘞!咱们走!”
    梁渠拉上两人小手,跳上赤山,往埠头上去。
    冰晶宫。
    蓝猫褐鼠。
    绝对是世人未曾见过的新奇,故而梁渠本想拉上陈庆江家一块过年节,后来想了想,认为莫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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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王、老和尚在场,杨东雄、苏龟山尚觉压力山大,遑论陈庆江一家,去了也不合群,反不如待家里舒坦。
    单让两小孩子去也不合适,没有团圆夜把别人家孩子带走的道理。
    初一来带就没问题了。
    大氅一卷,以免二人风寒,赤山扬蹄,踏行水面。
    “再来再来!”
    “芜湖!”
    冰面上,柯文彬跨步跳入冰洞,一路往冰晶宫里滑行,风驰电掣。
    今日一早,河泊所的同僚全部赶来,去平阳县接人时梁渠便看柯文彬在玩滑滑梯,回来还在玩,见到了他更不“感恩戴德”,从北洞里跳出来便骂。
    “梁阿水你真该死啊!”
    “嘿,什么道理……小心滑。”梁渠解下大氅,把左顾右盼的两小子拎放上冰面,再抬头,“请你来请错了是吧?”
    “这么好的地方,不早告诉兄弟!爱吃独食是吧!今晚不给我安排房间我不走了!”
    “真这么喜欢,寻个会制冰的宗师婆姨不成?”
    “呔!”柯文彬瞪大双眼,捂住心脏坐倒在地,“孽障!”
    “行了行了,你滑不滑,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让你让你!我柯家小门小户,惹不起兴义伯。”
    小顺子和小奎踩踏积雪,嘎吱嘎吱挪到大洞前。
    不消多说,惯是胆大的,屁股一坐滑了进去。
    梁渠也无需担心两人进去混不混得熟。
    温石韵平均半年来一趟江淮。
    尽管每次见面,跟离家太久的狼崽子要熟悉同伴气味一样,但只要把双方放到同一处空间,无法分开,他们自会用一个至数个时辰不等,警惕地“互闻”一阵,挨过尴尬期,重新打成一片,“回忆”起曾经的快乐时光。
    毫无意外。
    等梁渠和柯文彬闲谈片刻,三人已经排排坐在幕布前一同围观,温石韵正绘声绘色地给两人剧透。
    “伱小子,整天什么神仙日子?修行修得快,享乐也比旁人会玩。”
    徐岳龙按住梁渠肩膀。
    “光阴可惜,譬诸逝水,修行不就为这个?”梁渠哈哈一笑,坐上板凳,“来来来,柯文彬,打不打牌?”
    “来了来了!”
    “阿水,你点子多,晚上有安排没有?光吃饭?”
    “烟花放不放?备了半屋子呢,比平阳府里放有意思。”
    “有没有别的?”
    “我想想……”
    韶光易逝,冬去春来。
    舒服的年节大休一过,时间晃至二月下旬。
    上衙的上衙,入学堂的入学堂,倦怠的生活又回到正轨。
    温石韵揪住龙灵绡,拍拍乌龙狗头,大眼汪汪,不舍告别。
    看这架势,得亏梁渠没有多画,只有五十集的内容,小半个月,反复看了好几轮,要不然分别的场面会更加艰难。
    越王一走。
    老和尚亦言要回大同府悬空寺看看。
    庭院重回冷清。
    冷风吹拂,梁渠独自站立一阵,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大事。
    半晌。
    嘶!
    简中义一事。
    老和尚好像没给他答案?
    “算了,一时半会不急。”
    气温渐暖,茸茸细草钻出墙角。
    三月下旬。
    梁渠二月置换出的玄黄气送抵平阳。
    海坊主亦率领商队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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