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冷,多用些热水。”
    傅辞翊走得头也不回,压根不好再瞧此刻的她。
    今日瞧见两回。
    那形状深深印在了他的脑中。
    惹得他口干舌燥,手掌心痒得利害。
    唯有走得快,仿若能将某种念头抛之脑后。
    一刻钟后,夫妻俩皆洗好。
    有衙役过来,敲了敲院门:“傅大人,少夫人,姜汤好了,是端进来,还是去厅堂吃?”
    “我来吧。”
    傅辞翊提步过去,接过托盘。
    衙役又道:“邬大人与民众此刻才回,晚饭要等他们洗好后才能吃了,还请傅大人与少夫人再等等。”
    傅辞翊淡声:“无妨。”
    衙役退下。
    傅辞翊端着托盘进屋,一碗姜汤给颜芙凝,一碗给自己。
    两人面对面坐下,开始喝。
    房中气氛莫名怪异,颜芙凝抿了抿唇,有心想要打破局面,小声问:“你被冲走时,想到什么?”
    只片刻工夫,傅辞翊便喝去了半碗姜汤。
    他并未立刻回答,慢条斯理地将剩下半碗也喝了,这才开口:“没想什么。”
    颜芙凝舀起一勺,嘀咕:“回答要那么久。”
    傅辞翊将碗勺搁回托盘上,嗓音清冽:“你出尔反尔。”
    “我哪里出尔反尔?”
    “不管你说同意还是愿意,在我听来是一个意思。”
    此刻竟然百般不愿了。
    这不就是出尔反尔么?
    颜芙凝喉间一哽,解释:“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我才那样说的。”
    “好你个颜芙凝,我死了,你愿意。我没死,你就不愿意了。”男子冷笑出声,“那我岂不是被你白看了去?”
    颜芙凝拧眉:“你别说死不死的话。”
    男子哼声,模样极其委屈:“我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吗?”
    听得颜芙凝惊愕当常
    好半晌,才道:“你是男子。”
    他反问:“男子又如何?”
    分明是冷峻的模样,此刻面上尽是可怜巴巴的意味。
    颜芙凝黛眉蹙得更紧了。
    眼前的男子怎么有股茶味?
    转念想到他确实不跟旁的女子有过亲密接触,而自己确实瞧见了他没穿衣裳的后背模样,遂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
    “咱们是夫妻,瞧一瞧没什么的,你想开点。”
    怎么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整得她倒像个负心人一般?
    傅辞翊趁机反手攥住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清白在你手上,既如此,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颜芙凝眨眨眼。
    眼前的他确实挺委屈的,虽说莫名有些茶里茶气,但确实是自己瞧了不该瞧的在先,遂也不挣扎自己的手,任由他拽着。
    哪里想到,他道:“你给我生个孩子,亦或者咱们的婚期延长两年。”
    “啥?”
    颜芙凝炸毛,忙不迭地抽回手。
    端起碗,咕咚咕咚将姜汤喝了个精光,碗重重放在桌面上。
    “傅辞翊,我告诉你,不就一个屁股的事嘛,你啥时候想看就说。”她霍然站起身,“别拿生孩子,延长婚期来套我。”
    她又不傻。
    说罢,将自个的碗也放到托盘上。
    这时,有衙役在院门口大喊:“少夫人,有大夫请您过去一趟。”
    颜芙凝瞪了傅辞翊一眼,端着托盘出门。
    傅辞翊伸手缓缓按了按额角。
    若不是他疯了,他也不愿与她生孩子。
    只不过母亲想抱孙,今后他若与她和离,他断不会再娶旁的女子。既如此,在子嗣问题上,还不如先与她生一个。      他们本就是夫妻,生孩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怎么在她口中,成了他想套她的套路?
    是以,此后,夫妻俩彼此不语。
    即便同桌用饭,也不说话。
    瞧得颜博简很是高兴。
    澎州城的暴雨接连下了两日。
    救灾变得困难重重。
    望着倾盆而下的大雨,颜芙凝不知此般救灾何时是个头。
    毕竟古代完全没有现代的技术与器具,要救灾完全靠的是人力。
    过了一段时日。
    这一日,出乎颜芙凝意料的是,民众回府衙时皆是面露笑意,细细一听,听到不少说辞。
    说的都是水患情况好转,傅大人救灾策略高明。
    当晚,夫妻俩躺在床上,颜芙凝终于问出口:“如今救灾情况如何?”
    “终于关心我了?”
    男子笔直躺着,压根不往她那侧挪半分距离。
    “我是关心灾情,如今疫症病人陆续康复,就等灾情能否控制了。”
    男子道:“再过两日,便可收尾。”
    闻言,颜芙凝侧身躺了,凑近他一分:“真的吗?那我们回锦州接娘,如何?”
    傅辞翊伸手将她推远:“莫毁我清白。”
    颜芙凝气笑了,一把抓过他的手,按放在自个的胸脯上,旋即推开。
    “好了,两清1
    说罢,背对他转身躺了。
    傅辞翊的脑袋是懵的。
    他只知道自己的手掌火辣辣发烫,整条胳膊僵硬不已。
    不对,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半晌后,他终于道:“颜芙凝,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要你负责,咱们两清了。”
    话虽如此说了,但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怒气,教她整个人在床上辗转动了动。
    整出来的声音无不显示着此刻的她有些烦躁。
    傅辞翊贴近她,从她身后将人拥祝
    薄唇亲上她的耳廓,嗓音呢喃:“我愿意负责。”
    颜芙凝挣扎,却挣不脱他铁钳一般的手臂:“好几日了,你不与我说话,此刻还是我主动说的。”
    嗓音娇软委屈。
    听得傅辞翊心头发紧:“是我的不是。”
    自个的自尊心确实较常人严重些。
    这点改不了。
    两日后,澎州灾情完全控制住,水渠通畅,堤坝牢固。
    在州府,傅辞翊对衙役与民众简要说了近日的成就后,大声宣布:“论功行赏。”
    邬如波原本还担心州府要出不少银钱去论功行赏,没想到傅辞翊与他亲自带领民众救灾,感动了不少乡绅富户,他们捐钱捐物。
    如今正好用这些钱财来论功行赏。
    乡绅富户的田地本就多,如今水灾治理妥当,乡绅富户受益匪浅。
    如此一来,可谓皆大欢喜。
    民众高兴鼓掌,大声叫好。
    次日,傅辞翊一行准备离开澎州。
    邬如波带领衙役与民众夹道欢送,一直从州府大门口送往城门口。
    人们高喊:“傅大人要再来澎州啊1
    场面委实热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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