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傅辞翊与颜芙凝迅速查看架子上的兵器。
    兵器比农具还锃亮,可见不是时常擦拭,就是时常在使用。
    就这时,傅辞翊指了指刀柄上与剑把上的刮痕,用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可熟悉?”
    颜芙凝眼眸一缩。
    上头刮去的图案大抵是图腾,细细一辨,与颜博简玉佩上的颜家图腾有些类似。
    但因为已经刮去,所以不能百分百确定。
    傅辞翊悄然立到窗口,看老者磨刀霍霍,遂对颜芙凝做了个手势。
    颜芙凝连忙把兵器全都放好,黑布重新罩起,而后与他一道出屋。
    老者见他们出来,冷着声音问:“可看好了?”
    “好。”颜芙凝尽可能地压低声。
    因为天热,又不想再喝某人喝过的井水。
    他对嘴喝过的水壶,她又不想凑太近,其实适才也没喝多少。
    此刻看到西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就等着老者切西瓜。
    老者看他年纪很小,眼眸清彻见底,又丝毫不掩嘴馋的模样,警惕性旋即降低。
    笑着道:“很快切好,保管你吃饱。”
    颜芙凝点点头,冲他竖起大拇指。
    傅辞翊暗自叹息,老者警惕性极高,也幸亏颜芙凝瞧不出他的杀气,否则此刻定有一场血战。
    不多时,西瓜切好。
    三人进屋吃瓜。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老者赶人:“我家人要回来了,你们快走罢。”
    “多谢招待。”
    傅辞翊还是拿出一颗碎银子,搁在桌面上,而后带着颜芙凝快步离开。
    老者眼眸一直眯着,看他们远去,瞧不见人影了,这才收了桌面上的碎银。
    傅辞翊大步流星,颜芙凝小跑着追他的脚步。
    确定出了村子,旁人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她才道:“你给我看的证据不能完全算证据。你如何证明那个老人家曾当过兵,那些兵器是我颜家军的兵器?”
    傅辞翊倏然停了脚步:“你都能觉出那老人家曾是兵,也怀疑兵器便是颜家军的,还要什么证据?”
    “或许老人家以前是颜家军的一员,如今在家务农,这很合理埃”
    “狡辩。”傅辞翊转了脚步方向,“给你再看些证据。”
    颜芙凝急急跟上。
    这会,他走的是山路。
    跟在他身后,她吭哧吭哧爬了近两刻钟的山路。
    终于傅辞翊停了脚步,她这才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你瞧村子。”傅辞翊抬手一指。
    循着他所指方向便是适才的村落,只见方才平静的村子,此刻涌来许多男子。
    瞧模样,男子们大都壮年,短打装扮,个个拿着长枪,而非农具。
    像是操练回来。
    颜芙凝咬紧了唇瓣。
    此刻是正午,日头正晒的时候,也是用午饭的时候。
    傅辞翊继续道:“这便是颜家军。”微顿下,补充,“且仅仅是颜家军的一小部分。”
    颜芙凝还想辩驳:“你的意思是此刻归来的男子们都是兵?”
    傅辞翊淡淡道:“这便是你颜家的高明之处,颜家军精兵,闲时农人,战时兵。”
    “就算他们是兵,你又如何证明是我颜家的?”
    “颜芙凝,你此般狡辩有意思么?”傅辞翊摇摇首,“是你颜家的将士,我骗你作甚?”
    他指了山头,嗓音泠泠。      “翻过此山,再行一段路,里头有个马场,亦是你颜家的。马场所养的马匹可不是普通拉车的马,而是战马。”他问,“想去看么?”
    颜芙凝深深吸了一口:“我走不动了。”
    她就是想狡辩了,又如何?
    就这时,山脚村落里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一停下,男子们便涌过去。个个手舞足蹈,很是兴奋,显然非常欢迎车上之人。
    须臾,车上下来一位老者,带着一只大白鹅,一条大黑狗。
    颜芙凝惊呼出声。
    虽说他们在半山腰,有林子遮掩,村里的人瞧不见他们,但她还是捂了嘴。
    因为车上下来的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她的祖父。
    老国公左手牵着腾龙,右手牵着啸虎,被人簇拥着。
    傅辞翊亦瞧见,不疾不徐道:“你祖父平日逗猫遛狗,但总会抽时间来查看他的兵。”
    “你父亲与长兄亦如是。”
    “不过你父亲受人关注太多,便极少往此地来,倒是你长兄来得颇多。”
    “次兄与三兄基本不来,他们不来,并非不关心。”
    “譬如颜博简,他两年游历,表面为游历,实则在视察全国各地的颜家军。”
    话听到这里,颜芙凝惊愕不已。
    不光因为自己家确实私养兵马,更为眼前的疯批竟然将颜家军查得这么彻底。
    这厮太可怕了!
    傅辞翊察觉她在暗骂自己,丝毫不恼,继续道:“正如你适才听闻,颜家的兵马可不止这个村,大景各地皆有。”
    颜芙凝恼了,支开话题:“我祖父是斗鹅遛狗,他从不逗猫,你方才说错了。”
    傅辞翊淡笑:“你要咬文嚼字逞个能,我便依你。”
    颜芙凝抿紧了唇瓣。
    所谓伴君如伴虎,颜家肯定是为了自保,才如此的。
    趁村子热闹,傅辞翊带她下山,绕出村子行了不少路。
    碰到傅江驾车过来。
    两人上了车,启程回去。
    不知是因气温越来越高,还是因领教了他极深的心思,亦或知晓颜家私养兵马证据确凿。
    再加身上有绸缎裹胸,颜芙凝倏然感觉透不过气来。
    虽说颜家私养兵马的情况已然隐蔽,但私养兵马便是有罪。
    如此一想,她愈发觉得呼吸困难。
    傅辞翊撕下人皮面具,给她倒了杯凉茶,淡声问:“可同意嫁我了?”
    “此事等会再议,我身上勒得慌,好难受。”颜芙凝轻轻按着心口,蹙眉坦诚。
    闻言,傅辞翊帮她揭去人皮面具,柔声问:“要不要我帮你解?”
    他手快,解得大抵也快。
    颜芙凝拉了把衣襟,小声道:“不用,我去里间弄一弄,你莫进来。”
    “我不看你,你放心。”
    他扶她进了里间,贴心地关上移门。
    颜芙凝迅速解了腰封,脱下男装。
    胸围处裹缠着的绸缎早已被汗水浸湿,一层层解开,这才松快了。
    肌肤有汗,车子行驶颇快,有风从窗缝吹进,瞬间凉爽不少。
    她情不自禁地嘤咛出声。
    背对着里间坐着的傅辞翊听闻,攥紧了拳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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