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姨家。
    柳月先是熟门熟路找出钥匙,然后进到书房,打开书桌左边抽屉,从里边找出14封黄褐色信件。
    町著14封信件挣扎几分钟,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接著她把表衣兜中的13张纸条掏出来。
    找出铅笔,找出空本子,她开始一项费时费力的核对工程,核对信件和纸条中的相同字眼,比对笔迹。
    第一封信下来,她找出了26个相同字眼:的、平时、你、我、怎么…
    目光在这26个字眼上停留半分钟,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
    而在严肃的中心位置,一种震撼和不可思议的表情正在开花发芽,最后嘴巴大张,整个人证在原地,脑子喻喻地作响,一片空白。
    纸张和信件中的26个字,笔迹完全对得上,勾勾画画完全相符。
    如果一个两个学还好,可是26个字全对上?!
    这代表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不,答案就摆在眼前。
    小姨爱慕的男人是李恒,李恒是大名鼎鼎的作家十二月,是新闻媒体的宠儿,正当红。
    难怪!
    难怪小姨过去极力阻止自己去探查真相,不希望自己对作家十二月生出好奇心。原来如此。
    想来小姨早就知晓李恒就在自己班上,知晓李恒外在条件好,怕自己一不小心迷上对方。
    想到李恒竟然是新闻报导中那个以一已之力帮助《收获》杂志力压《人民文学》的大作家,想到小姨爱上的是自己同班同学,柳月一连深呼吸好几口气,情绪莫名。
    不死心,怕万一出错,接下来她又核对了其它13封信件。结果!
    结果一样,没有任何意外,也许个别字体会出现大小不同的情况,但笔迹走向和字体结构形式依旧一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妥妥出自于同一个人的手笔。
    柳月带了相机过来,对准第一封的26个字拍一张照片,然后把信纸收进信封中,各自归回原位,不留一丝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再检查一遍书房,看是否有遗漏?然后上锁离开书房,离开了小姨家。
    响午的太阳悬挂高空,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她没有一丝心情去感受,整个人浑浑嚣,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大马路上的?
    越想这事越离谱!
    越想越觉得无法接受!
    她认识的李恒,有一股浓厚的文艺范气质,人长得好,惹女同学喜欢,以至于季娴在开学第二天就忍不住开始了疯狂道求。
    他会拉二胡,在军训文艺汇演上用一首难度极高的《二泉映月》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还会陶笛,更是用一首原创曲自《故乡的原风景》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校领导、包括大歌星李玲玉,包括所有学生和学生会,也包括她自己。
    据他自己所说,还会钢琴和笛子,简直是.
    纵使一万个不情愿,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李恒在舞台上吹响《故乡的原风景》的时候,他就是那段时间里唯一的王,魅力无限,仿若是世界中心,万众瞩目。
    到这,他是同学们口中讨论度最高的人物,是女生宿舍卧谈会里的「常客」,被广大管院女生给他贴上了「大帅哥」和「才子的标签。
    就像叶展颜学姐感概的那样:李恒人看起来舒服,藏有诗书气,还多才多艺,嘴也会说话,简直是女生梦以求的白马王子。可惜,就是家境太差了些。
    呵!家境太差了些!
    要是叶学姐知道李恒是大作家身份,会不会立即收回「家境太差了些这句话?
    柳月仰望头顶的蓝天白云,禁不住暗想:这个家伙不知道还有多少闪光点?听李娴说他有喜欢的女生,那女生长什么样?小姨知道不知道?
    「叭叭叭!」「叭叭叭!」
    前方一辆解放牌汽车对著马路中央神游的柳月狂按喇叭要不是她生得极其漂亮,司机都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过马路不看路,找死啊!
    激灵一下,回过神的她立马加快速度,穿过马路去了街对面,找一家相熟的照相馆,让对方把刚拍的照片洗出来。
    下午5点左右,柳月回到了家。
    她才一进门,刚刚张罗好饭菜的黄煦晴就关心问女儿「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饿了。「柳月说。
    「饿了就洗个手吃饭,饭菜好了,我去喊你爸。「说著,黄煦晴去了书房,喊正在练习毛笔字的文夫出来。
    「爸,这个点你怎么在家?「洗完手,柳月问。柳父说:「刚开完会,有时间休息一下。」
    餐桌上,看女儿吃饭心不在为的样子,黄煦晴再次问:
    「是不是遇著事了?
    柳交同样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
    柳月想了想,把刚洗出来的照片摆桌上,问他们:「爸,妈,你们看看,这上面的字迹相同么?」
    柳父拿过照片分辩一番,「相同,一个人写的。」
    黄煦晴凑头瞧购,「这学刚柔相济,很大气,男生写的?」 迎著父母的困惑眼神,柳月伸手拿过照片,瑞入兜里,继续吃饭,不说话。
    黄煦晴气得拍她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吊我和你爸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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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月仍旧没回答,一个劲加菜吃饭,直到大半碗饭下肚,她才慢吞吞问:「爸、妈,如果一个30多岁的成功女人爱上一个不到20岁的男生,她父母能接受吗?」
    黄煦晴和柳父对视一眼,「好好的,你怎么问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柳月说:「你们就说能不能接受?」 柳父摇头。
    黄煦晴皱眉,「其他家庭我不知道,要是搁你外公外婆保准打断她腿。
    话到这,黄煦晴还不忘补充一句:「我也一样。」
    柳月无视母亲暗戳戳的话,「我才18多点。」
    黄煦晴不解:「那你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言多必失,得到了答案的柳月不打算继续这话题,把碗底的放吃完后问:「爸爸,我看你最近一直在捧著《文化苦旅》反复读,真有写得那么好?」
    柳父笑著领首:「爸已经读三遍了,确实极好。」 柳月问:「极好?极好是什么程度?」
    柳父想了想说:「我单位很多人在看此书,你应该自己去
    读,读了就会明白。」
    黄煦晴插话:「你小姨都看六七遍了。」「哦。」
    柳月哦一声,假装什么都不知情,试探问:「小姨最近没去找那大作家?
    听到这话,黄煦晴叹口气。柳月和柳父齐齐望向她。
    黄煦晴讲:「那作家十二月已经很久不给昭仪回信了。」 柳父听得若有所思,倒没做评论。
    思绪回笼,课堂上的柳月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仿佛依旧在梦里,是那么的不真实。
    警眼旁侧的李恒,她脑海中突地蹦出一个画面:那就是李恒抱著自己小姨上床,慢慢压了下去……
    见柳月一脸潮红地看自己,季恒在纸上写:你这是什么眼神?怪吓人的。
    阅读完纸条,柳月答非所问,拿起笔问:你真有女朋友?李恒回:当然。
    柳月写:和本小姐比怎么样?
    李恒没直接给答案:下下个周末,我会带她过来。柳月品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把纸条收了起来。
    讲台上的余淑恒留意到了两人的动静,喊:「柳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柳月蒙蒙地站起身,刚才开小差去了,压根不知道老师刚才问了什么问题啊?
    她在桌子底下轻一脚李恒,让他帮忙。
    李恒幸灾乐祸在纸上写上两个大字:metoo。
    柳月冷斜眼他,用中文回答老师的问题:「老师,抱刚才我和李恒讲话去了,没听清问题,您再说一次。
    「哈哈哈!」 全部同学爆笑。
    李恒嘴角抽抽,这娘们真是坏了心眼啊,竟然拉自己一块下水。
    果然,余淑恒微笑转向李恒:「李恒同学,你来回答。」 李恒不情不愿站起来,一脸的郁闷。
    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荡几圈,余淑恒意味深长问:
    「每次上课,两位同学都是坐一块传纸条,是在谈感情?李恒否认:「不是。」
    柳月糯糯地说:「在接触中。”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班上同学再次爆笑。李恒无语,他娘的!这妞坏透了。
    坐下后,李恒眼神不善地死死瞅著她丫的。柳月正襟危坐,眼里全是无辜。
    一二节课是在硝烟弥漫中上完的,李恒写:你这是坏我名声。
    柳月不屑地回:什么叫坏名声?有本事你把本小姐睡了
    不就落实名声了?
    李恒对著纸上的虎狼之词发了会呆,败退!
    见状,柳月撸撸袖子,走出了教室门,眼角若有若无挂著一丝痛快得意。
    在她看来:对付李恒这种很受女生欢迎的男生,绝不能按
    常规套路出牌,不能像那些女生一样傻傻地爱幕追求,要不然没有特色只能论为无数掉尾灯之一,要想脱颖而出,就必须与众不同,让他感受到一种新鲜感和刺激感。
    就是不知道小姨有没有领悟到这种精髓?她倒是有心想教。
    可是她明白小姨的性子,这事一旦捕破,那会十分别扭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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