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外面传来一开门声。
    正在伸懒腰放松的李恒精神为之一震,立马窜到窗户边偷偷往外查看。
    果然...!
    果然是24号小楼的院门开门声,陈思雅从里边走了出来。
    他下意识抬起左手腕,5:12
    这麽早,为什麽这麽早走?
    难道是在逃避什麽?
    可惜天还没有大亮,能见度不高,看不清陈姐的走路姿势,要是一一拐的话,...,
    就在他暗戳戳八卦时,老付现身了,只见这货把院墙门锁上,就朝前面的佳人狂奔而去。
    尼玛!这两人绝对有鬼,就是不知道程度如何?
    吃完瓜,李恒把窗帘拉上,去卫生间洗漱一下,也躺到了床上。可能是熬夜过头的缘故,此刻他不怎麽睡得着,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装满了很多事。
    比如老家新房建造的怎麽样了啊?
    比如李建国同志的身体恢复到什麽程度了啊?他们三个在京城过得习惯不?
    想完家里事,接着他想到了宋妤,有段时间没见着她了,真是怪思念的。
    哎,京城还是太远了些。这年头出趟门不容易,还好肖涵在沪市,自已想过去就过去,不用那麽多准备。
    还有,这个星期没去沪市医科大,肖涵会不会怪自己?
    随后他想到了子矜,想起了两人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两人的花前月下,只是想着想着,思绪就开始歪了,慢慢被床上那点事沾满。
    咱好歹也是开了洋浑的人啊,这麽久没尝肉滋味,真是慌得不行,好希望子矜在身边,一个翻身打滚过去就伏地挺身500下...
    而这种破事一旦开了口子就短时间内受不住,渐渐地,他想到了隔壁的余老师,想到了今早她换衣服的场景,如同玉石一样光泽细腻,也真的好有料,看来平素余老师的饱满身材是被宽大衣服给遮掩住了。
    呼!特麽的,难受死了!
    某一刻,李恒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裤子早他娘的不顶用了,挣扎半会,最后还是受不住进了洗漱间。
    以前他觉得本钱足,为所欲为,逍遥快活。可现在没人帮自己,真的郁闷至极,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能试的方法都试了,都不管用,最后他差点冲出去敲次卧门。
    卫生间煎熬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喝多了茶的余淑恒从卧室出来,走到淋浴间跟前时才蒙蒙地发现浴室门是关的,里面亮着灯。
    有人,他吗?
    原地站立几秒,她拉开电灯,坐到沙发上等。
    10分钟过去,没动静。
    20分钟过去,还没动静。
    就在她怕小男生出事,再次来到淋浴间外边准备敲门喊时,里边终于有反应了,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在洗澡?
    为什麽过去这麽久才洗澡?
    带着疑惑,余淑恒回到了沙发上,手里拿一份报纸消磨时间,眼角馀光时不时瞟一眼浴室门方向。
    几分钟后,水声停了,稍后浴室门从里打开,走出一个男人。
    只是才走出两步,李恒就惊呆了,吓得赶忙缩回了淋浴间。
    砰的一声巨响,把门关上!
    余淑恒也有些傻愣,她想过很多场景,却唯独没想过他会没穿衣服!!!
    洗澡不带换洗衣服的?那去洗什麽澡?
    还有,为什麽大半夜洗澡?
    刚才小男生手里,好像提着一个短裤,应该是刚洗完拧乾的样子...
    呆那麽久才洗澡,他不会..:.???
    余淑恒这麽大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哇,就算没碰过男人,却也从书本上获取过足够多的知识啊,稍稍一分析,自然能清楚李恒躲在淋浴间干什麽了!
    只一下!
    就一下!
    从没尝过脸红是什麽滋味的余淑恒终于明白了什麽叫羞涩,身体不由紧绷,双腿不由夹紧。
    头一回,她感觉不自在,感觉身体发烫。
    一时间客厅没声响,淋浴间也没动静,彷佛世界像喝醉了酒一样,断片了,睡着了,静悄悄地,静的可怕!
    过去半响,反应过来的余淑恒放下报纸,起身进了次卧,反手关上门,还故意把房门声音弄大一点,以便某人能清晰听到。
    接着她躺到了床上,心思荡漾,满脑子全是刚才看到的画面。
    不一会儿,外面客厅响起了脚步声,没来由的,她耳朵竖起,身子绷的笔直。
    尤其是当脚步声在次卧门外停住时,以前不知紧张为何物的余淑恒明显感觉到自己紧张了。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从次卧门远离,去了阁楼方向。
    余淑恒悄然松口气,翻个身子闭上眼睛,没多久,再次翻个身子,直到外边没了任何动静,她才缓缓坐起来,然后拉开电灯,穿好衣服和袜子,离开了二楼。
    紧着离开了26号小楼。
    其实李恒根本没睡,一直在复盘刚刚的行为。
    他真的十分郁闷,一时兴起冲进了洗漱间,没想到出来却碰到了余老师。
    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坐沙发上干什麽?
    就算要厕所,可以回卧室等的啊,真的是!
    好吧,说到底还是他大意了,压根没想到这个点余老师会起来。
    或者说荷尔蒙上头的那时段,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多想,习惯性以为家里就自己一个人,可以像平时那样为所欲为。
    余老师下楼了,余老师走了,李恒听得一清二楚,但他没动,也不想动,慢慢让自己进入梦乡。
    工作了那麽久,熬夜那麽久,又加之给下水道的鱼虾捐赠了几个亿,当放松下来时,瞬间困意席卷,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
    今儿天气不错,晴朗的天空如洗过的画布一般,万里无云。
    余淑恒同往常一样,煮一杯咖啡,然后静坐在阁楼上欣赏远方的风景。只是欣赏着欣赏着,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就落到了对面阳台上面。
    落到了深灰色短裤上面。
    四角裤,还比较新,余淑恒脑海中第一个念头是如此。
    接着风云变幻,第二个念头直接切换到了昨晚,切换到了他出淋浴间的那一幕。不过此时她的心态已经完全调整过来了,再次恢复到了淡然如水的冰山模样。
    她可以心安理得地隔空打望对面阳台上的衣物,就算后面李恒出现在阳台上,她也没什麽反应,视线慢慢悠悠跟着他移动而移动。
    反而没什麽事的李恒,被余老师这样不停盯着,头皮开始发麻,整个人都别扭了起来。
    有那麽一刹那,李恒停止手里的活计,同那女人隔空相望,想比比到底谁的脸皮厚?
    但...结果!
    结果他败了,败得很惨。
    只见余老师不慌不忙喝一口咖啡,然后罕见地翘起二郎腿,两条圆润大长腿就那样悠哉悠哉无规律晃荡着,目光下垂,嘴角不知什麽时候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老师!
    李恒无言以对。
    就在两人无形中斗法时,麦穗和周诗禾从巷子尽头出现了,手里还提着一些早餐。
    「李恒,下来吃早餐。」
    「哦,来了。」
    随着麦穗一声喊,李恒麻利地结束这场意气之争,转身快速下楼。
    「余老师,一起吃点吧。」麦穗热情招呼余淑恒。
    余淑恒应声好,又优雅起身,慢条斯理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这是你的葱油饼丶烧麦和豆腐脑。」麦穗分一袋子早餐给他。
    「嗯,这饼闻起来好香。」浓郁的葱香味刺激着李恒一连咬了几大口。
    早餐四人是在周诗禾家里吃的,吃完,四人又一起往管院赶。
    快要到管院教学楼大厅时,麦穗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给他,还附带有两颗黑巧克力。
    李恒问:「你一直在我眼皮底下,什麽时候买的巧克力?」
    麦穗回答:「昨天下午,你练陶笛的时候,我和叶宁她们去了五角广场一趟。」
    余淑恒也分到了几颗,不过她似乎兴致不大,在与麦穗丶周诗禾分开后,转身就给了他。
    余老师问:「你爱吃巧克力?」
    李恒剥一颗放嘴里,「还成,主要是没什麽好的零嘴吃。「
    余淑恒提醒,「一二节课是我的课,上课不许吃东西。」
    李恒侧头看向她。
    她面无表情越过去,一马当先走进教室。
    「恒哥,接着。」一进教室,郦国义就丢了一瓶汽水给他。
    李恒问:「大冬天的,怎么喝这东西?」
    「乐瑶买的,今天她生日,晚上咱们两个寝室一起吃饭,你这位复旦第一帅可不能缺席啊。」郦国义嬉皮笑脸发出邀请。
    李恒眉毛一挑,「别给我拉仇恨,没看到老胡已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麽。」
    胡平松开捂着腮帮子的右手,「老李,我揍你!我这是牙疼。」
    李恒问:「怎麽搞的?长智齿了?」
    「不是,老胡昨晚跟一孙子打了一架,掉了一颗牙。」旁边的李光说。
    李恒问:「谁?」
    唐代凌说:「魏晓竹老乡。」
    李恒想了好会才想起来,「上次舞会上和我们打架那个?」
    郦国义撸起袖子开喷,「就是他,妈的!我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李恒问:「为了什麽?还是为了魏晓竹?」
    胡平说:「不全是,昨晚吃夜宵碰到了,我丶老周还有兵哥,都喝了点酒,三个打他们8个,
    略占上风。我掉了一颗牙,脸肿了,那家伙掉了3颗牙,其中两颗是门牙。」
    唐代凌酷酷地说:「这叫以牙还牙!」
    周章明昨晚似乎打得很不爽:「我们什麽时候再约架一次,我想把那玩意腿打折。」
    郦国义在旁边阴侧侧地讲:「光明正大打是犯法的,要是哪天夜黑风高,人家腿自己摔断了嘿!」
    325寝室其馀人面面相,脑莫心顿时升起一股寒意。
    上课铃声响了,李恒回到了靠窗的老位置,张兵跟了过来。
    一坐下,张兵就感谢说:「老李,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地方尽管找我。」
    李恒知道对方说的是关于钱的事,「咱们都是寝室兄弟,不提这个,昨晚你们没吃亏吧?「
    提起昨晚的事,张兵尽管结婚了,但仍是血气方刚十足,「别看我们人少,但老周壮如牛,一个人拎着酒瓶子追着他们4个打;我从小挑担出远门,力气足,在外地打架经验丰富,两三个弱鸡根本近不了我身。老胡是和人单挑的,都没吃亏。」
    胡平这当事人的话,李恒只信一半;而张兵的话,他全信。
    「行,没吃亏就好,下次有事叫上我。」李恒放了心。
    正当两人叻叻逼逼的时候,柳月踩着上课铃从走廊上进来了,直接来到张兵身边,目不转晴盯着张兵。
    张兵意会,对李恒使个眼色就让出了位置。
    「你的信。」柳月从一沓信件中,找出一封给他。
    李恒接过一瞧,发现是宋妤的字迹,顿时心生欢喜。
    察觉到他的微表情,柳月眯眯眼问:「老相好?」
    李恒答非所问:「开始上课了,余老师在看着你。」
    柳月抬头,果然看到讲台上的余淑恒老师微笑着注视这个角落,当下没好再开小差,安心听课做笔记。
    自从校迎新晚会后,这妞已经有快两个月没同自己坐一起了,也不晓得今天是发哪门子疯,巴巴地跑了过来。
    前半节课,柳月没打扰他,甚至把他当空气,眼睛都没往这边过。
    李恒乐得如此,拆开宋妤的信件,怡然自乐地阅读起来。
    还是同过去一样,一张信纸,主要有两段话,
    第一段讲她在北大的学习和生活状况,各方面讲得并不是很详细,只是把她觉着值得分享的事告诉他。
    第二段格式不变,问候他最近怎麽样?说天气变冷,要适当加衣服云云。
    她笔下的字和她的性子一样,恬淡喜静,全程没太大波澜。
    但李恒明白,在子存在的前提下,她能每月给自己写两封信,能把她的所有事情告诉自己,
    这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也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要搁前生,这时候两人还是熟悉的陌生人呢,还要等到明年下半年自己才敢尝试着与她联系呢所以,他现在已然很满足。
    信的末尾,宋妤简单提了一笔:子矜曾带着他二姐和他爸妈参观北大校园,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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