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尝到了血腥气,疼的皱眉。
    齐横元咬牙切齿说道:“让朕去别的妃子的宫殿?”
    “……”
    “让朕宠幸其她妃子?”
    “……”
    “燕宁,你今晚没得睡了。”
    “……”
    齐横元当真惩罚了燕宁一整夜,燕宁哭的眼睛都肿了,也基本到了上朝的时候。
    齐横元抱燕宁去温泉池泡了个澡,捏起她的下巴,问她:“还说不说让朕去宠幸其她女子的话,嗯?”
    燕宁声音沙哑,哭着道:“不说了,陛下,再也不说了。”
    齐横元低头,爱怜的亲亲她哭红的鼻头:“好了,不哭了。”
    燕宁却是哭的更凶,她第一次领教他的可怕。
    她不想再应付这个齐国陛下了。
    不想了!
    若非他能滋补她,她早就死了。
    齐横元又自责又心疼,伸手擦拭着燕宁脸上落下来的泪,轻声说:“朕是有些过份了,但也是你先惹朕的啊,好了,不哭了。”
    见燕宁还哭个不停,齐横元叹气,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哄,好脾气都用上了。
    王公公在外面提醒,到了要上早朝的时间了,齐横元听是听见了,也知道也上早朝了,但燕宁这样子,他又实在不放心。
    他左右为难,想着不去上朝了算了,但这也确实不太像个事。
    总不能燕宁第一天搬迁宫殿,他第一夜留宿,就又旷朝,时日久了,大臣们会对燕宁有非议。
    齐横元无奈道:“你不哭了,朕上完朝回来再陪你,你先睡一会儿。”
    燕宁伸手将脸上的眼泪一抹,推开齐横元,躺在了床上。
    齐横元真是又心疼又怜惜,他的女人,就是这么的懂事,懂事的让他更加愧疚了。
    齐横元伸手抱了一会儿燕宁,等燕宁睡着了,他这才小心翼翼下床,绕过屏风,喊王公公进来伺候。
    洗漱穿好,齐横元就去了御雄殿,开始了朝会。
    燕宁被齐横元宠幸一夜,自然极累,闭上眼睛就睡着了,雷打不动,谁也喊不醒。
    杨千悦过来后,念蝶也不敢怠慢,让宫人们好生招待杨千悦,她去喊燕宁。
    结果怎么喊也喊不醒,摇也摇不醒。
    念蝶只好出来,笑着说:“杨贵妃,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娘娘实在睡的沉,奴婢怎么喊也喊不醒,你若有事,奴婢让娘娘醒了,去凤悦宫找你?”
    杨千悦看了念蝶一眼,没有说话。
    她慢慢的垂下视线,掩住了她眼内的情绪。
    她知道昨天晚上,横元哥哥来这里留宿了,她也知道,横元哥哥是从这里出发,去的御雄殿。
    也就是说,横元哥哥在燕宁这里待了整整一夜。
    燕宁到现在都还在睡,可见昨晚,承宠多重。
    杨千悦握着茶杯的手指慢慢收紧,心中的醋意快要将她湮没,怒意和恨意也像刺一般,扎入到了她的皮肤血液里,疼的浑身都抽疼起来。
    她想发怒,她也想给燕宁一些颜色看看,但她很清楚,那样做很没意义,且会像陈鱼容那样,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横元哥哥说过了,她若愿意当他妹妹,那他就会护她一辈子,那么,她就当他妹妹好了。
    看她这个妹妹,跟燕宁这个妃子相比,谁在他心中的份量更重。
    杨千悦就不信,她还能比不过燕宁!
    努力压下想要毁掉燕宁的醋意和恨意,杨千悦抬起头,脸上露出清纯的笑容,一副让人毫不设防的样子说道:
    “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着燕贵妃搬了新宫殿,过来向她道声喜,她既还在睡,那我晚些时候过来就好了,不要惊动燕贵妃,也不要劳烦燕贵妃,我先回去。”
    念蝶没想到杨贵妃这么好说话,先前这位杨贵妃可是跟陈鱼容走的很近的,想来那个时候,杨贵妃也不大喜欢自家娘娘,念蝶还在想着,杨贵妃这个时候来,是不是要找自家娘娘麻烦。
    念蝶其实也不太想喊醒自家娘娘,明知道有人上门找麻烦,还喊醒自家娘娘,她傻了吗?
    但是见杨贵妃这种和蔼可亲的态度,念蝶忍不住想,难道是她想多了?
    杨千悦说完,站起身就走。
    念蝶行礼恭送。
    齐横元下朝之后,来凤仪宫,燕宁还在睡,念蝶心中还是不太踏实,就跟君王汇报了这件事情。
    齐横元皱了皱眉头,说道:“她没惹什么事情就行。”又跟一句:“你做的很对,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向朕汇报。”
    念蝶说了一句是,齐横元道:“让人送早膳过来,朕在这里吃。”
    念蝶又应了一句是,立马下去吩咐。
    齐横元进入主殿,绕过屏风,坐到大床上,看了燕宁一眼。
    眼睛还有些肿,嘴唇也破了,带着肿意,轻轻拉开被子,看到了她全身的青紫痕迹。
    齐横元更愧疚了,他昨晚……或许真的太过份了。
    一是太喜欢太喜欢,二也是纯心要惩罚她口无遮拦,确实没收敛。
    齐横元让王公公去太医院取了一些药过来,再亲手为燕宁涂抹。
    燕宁睡的沉,竟是一直没醒。
    齐横元涂抹完药膏,等燕宁的身子收吸了一会儿,这才又将被子给她盖上。
    他起身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早膳摆过来后,他先吃,又端了一碗粥进卧室,亲自喂燕宁。
    燕宁迷迷糊糊被他弄醒,勉强吃了一点儿,又睡了过去。
    齐横元刚给燕宁涂抹药膏的时候,因为考虑到燕宁要吃饭,就没给她的双唇涂抹药膏,这会儿燕宁吃完了饭,齐横元就给燕宁的双唇也涂上药膏。
    见燕宁又睡下了,齐横元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
    快到中午的时候,齐横元又来了凤仪宫。
    燕宁已经醒了,被念蝶伺候着穿衣。
    她懒懒散散的,看上去又倦又软,醒是醒了,但感觉还是没什么精神,好像还欠睡眠。
    齐横元进来之后,宫人们和念蝶都跪地行礼。
    齐横元挥手让她们退下,他径自走到燕宁面前,看了燕宁一眼,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燕宁浑身无力,也因为还有些困,没什么劲,也就没推开他。
    燕宁很乖的靠在齐横元的怀里。
    齐横元心情大好,唇角带着笑意说道:“早上只喂你喝了几口粥,你肯定饿了,我们去吃饭。”
    燕宁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齐横元搂着她,低声问:“能走路吗?”
    寻常女子经过他昨晚那么折腾后,第二天绝对起不来床,更加走不了路,但她不是寻常女子。
    燕宁还是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齐横元静了片刻,捧起她的脸,歉意道:“昨晚朕确实有些过份了,但朕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要生气,嗯?”
    燕宁目视着眼前这个最尊贵的帝王,他目光幽深温柔,俊美的轮廓立体坚挺,他还是那样英俊,浑身充满着帝王霸气,但他又不一样了,以前的他,看她的时候,只是在看一个外人罢了,现在的他,看着她的时候,眼内闪动着光芒,他是那么的欢喜,仿佛眼前的她,是他的稀世珍宝,是他的独一无二,是他这辈子都会珍惜的人。
    燕宁垂眼,说道:“陛下…”
    “如果是说让朕不开心的话,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
    齐横元亲了亲燕宁的额头,低声说:“朕只碰你一人,朕也承诺你,以后不会再像昨晚那样了,但你也不要说一些让朕不开心的话。”
    他牵起她的手,说道:“我们去吃饭。”
    燕宁心情复杂,心里涌上一股无奈。
    这可要如何是好。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到了以后,无法再离开皇宫,因为那个时候,这位齐国陛下很可能不会放她出宫。
    燕宁紧锁眉头,垂着脸跟在齐横元身边,去了膳堂。
    吃饭的时候燕宁不说话,齐横元也不说话。
    两个人十分安静。
    吃完饭,齐横元又牵着燕宁的手,带她回去睡觉。
    齐横元也累了,昨晚他一宿没睡,上午又批阅了一上午的奏折,如今吃饱,牵着心爱女子的手,只想好好睡一觉。
    抱着燕宁上床,紧紧搂着她,闭上眼睛就睡了。
    燕宁想拿开齐横元的手,但这个君王就算睡着了,手臂也强悍的很,将她紧紧的锁在他的怀抱里,不让她有任何能够离开的机会。
    燕宁内心叹了一口气,眼睛睁着,看着眼前男人矜贵的衣襟,半晌后,她又推了一次齐横元的手臂,推不动,燕宁也不坚持了,闭上眼睛,继续补觉。
    齐横元这一睡竟是睡的极沉,再睁开眼已经是申时过半了,侧头看旁边,燕宁不在。
    齐横元撑着手臂坐起,喊了王公公进来伺候。
    王公公伺候他穿衣的时候,他问了一句:“燕宁是何时出去的?”
    王公公回答说:“燕贵妃约摸比陛下早起一个时辰。”
    齐横元哦了一声,王公公又小声加一句:“杨贵妃来了,刚好那会儿燕贵妃应该睡的不沉,听见了,就起来了,这会儿还在迎雅阁接见杨贵妃,陛下要过去吗?”
    齐横元眉头皱了皱,他没想到杨千悦又来了。
    在齐横元的心里,他当然希望杨千悦不要跟陈鱼容一样,但这种事情,即便他是君王,他也没办法控制。
    沉默了一会儿,齐横元开口说:“朕去看看。”
    主要还是担心燕宁,不知道她的身子怎么样了,眼睛还肿不肿,嘴唇还肿不肿,他得去看一眼。
    净面之后,齐横元喝了一杯水,便由王公公带着去了迎雅阁。
    燕宁坐在环水的亭子里,对面坐着杨千悦,四周站着宫人们。
    齐横元一来,所有宫人们跪地行礼,燕宁和杨千悦也赶紧站起来,福身行礼。
    齐横元上前,拉住燕宁的手,又让杨千悦起身,从这一个小细节来看,谁在这位陛下的心里更重要,显而易见。
    杨千悦垂下眼,手指轻轻握紧。
    齐横元看着燕宁,主要是看她的眼睛和嘴巴,大概是那些药膏的药效确实很好,又加上燕宁休息了快一天了,基本看不到眼睛和唇上的肿意了。
    齐横元放下心,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这句话问完,燕宁还没回答,杨千悦已经抢先开口:“横元哥哥,对不起,燕宁被封贵妃,我是真心为她高兴,想着她搬了新宫殿,就过来贺喜一下,没想到会吵到了燕宁的睡眠,我想燕宁没有多睡会儿,定然是因为我来了。”
    她又对着燕宁,歉然道:“燕宁,真对不起啊,你还困吗?要是还困的话,你再去睡会儿,我明天再过来就是了。”
    燕宁一眨不眨看了杨千悦片刻,又低头,掩住神色里的冷嘲。
    如果她没有神通能力,还真的要被她给骗过去了。
    她如此真诚的脸,如此真心的话,让谁听了,都觉得她没有恶意,但事实上,她此刻在心里早就把她撕了百遍千遍了,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比起陈鱼容,或者说,有了陈鱼容那个前车之鉴后,杨千悦变得有手段多了。
    燕宁垂了垂眼,又烦又厌。
    烦这里的一切,厌这里的一切。
    她刚刚其实也没跟杨千悦说多少话,有了陈鱼容那件事情,再加上刘宝罗昨天说的那一番话后,燕宁见到杨千悦的第一眼,就探知了她的内心,知道了她的恶毒以及她对她的恨意之后,她就坐在那里,基本不想搭理她了。
    但她表演的很卖力,一副天真无邪,掏心掏肺跟她交好的样子,燕宁只觉得可笑,就那样可笑的看她表演。
    杨千悦退一步,扮演齐国陛下的妹妹,以此来跟她套近乎,然后让齐国陛下对她的好感备增。
    杨千悦很自信,只要她退一步,甘心只做齐国陛下的妹妹,齐国陛下就一定会护她,哪怕未来某一天,让齐国陛下在她和她之间做出选择,齐国陛下也只会选她杨千悦,而弃她燕宁。
    燕宁原本很忧愁,照齐国陛下现在对她的痴迷程度,她想离宫,势必很难。
    如今,杨千悦倒是主动送给了她一个可以顺利出宫的机会。
    杨千悦想利用她,正好,她也利用一下杨千悦。
    杨千悦想得到齐国陛下,由她好了。
    只要她能助她离开皇宫,她倒不介意陪她演一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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