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圣教南传
    砰——
    那道邪化畸变的身形躯壳被雷霆和焰火爆发的洪流,由内而外撕裂的闷响声音还在悬空之中回响开来的时候。
    八面观战席上传来的惊诧呼声便将一切的余音尽都淹没在了其中。
    岳含章确确实实如他自己所想的那样,整了一个大新闻。
    从孙景华长久以来蛰伏的浑厚底蕴,那丝毫不亚于时守阳和桑明琼的真实斗法实力。
    再到他那比寻常顶尖天骄修士都更容易被引动,被诱导着畸变的浑厚邪化因子。
    这意味着孙景华这个人跟脚上的奇诡邪异。
    没道理有人能够“老六”到藏招藏到潜龙正赛上来的。
    大家攫取声名都是为了更好的探索超凡道途的前路,更好的修行,更好的积蓄底蕴。
    声望就是大家前进的最佳资粮。
    而有人能够在总赛的舞台上,都从最顶尖的超限妖孽修士,回退伪装成寻常的,甚至是次一等的天骄妖孽修士。
    这等同于是在主动舍弃大批量的声望,大批量的修行资粮。
    能修行到这一步的人都不笨。
    能够舍弃掉这样多,意味着他所图谋的只会更甚。
    他的舍弃能够为他换取来更多。
    而且,那样海量邪化因子的沉淀,几乎让岳含章一刺激就产生了畸变。
    这只怕也意味着孙景华一身超凡底蕴的来路不是那么正。
    他因何而崛起?他的欲求到底是什么?
    这些事情注定伴随着孙景华的死亡而无从得知了,但也正因为无有定数,使得每个人都有一番就此的猜测和讨论,注定会成为此后一段时间的谈资。
    而同样成为谈资的,还有着刚刚那一瞬间,岳含章真正悍然下杀手的霸道攻杀技击!
    化身雷火,冲杀入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之中!
    一念而定生死!
    谁能够扛得住这样在自己性命本源之中开战的攻杀?
    一场胜负,一场生死。
    岳含章留下了满地的噱头。
    很快,几乎就在那短暂的几个呼吸之间,观众们的惊诧声音愈演愈烈,就转变成了对于种种噱头时间深刻讨论的澎湃喧嚣的声浪。
    但是旁人看的是热闹。
    在意的是岳含章这样的出手方式到底帅不帅。
    唯独那些真正将岳含章视之为对手的人,才真正因为岳含章的攻杀手段而感到心惊!
    才会体会到岳含章这进阶升华的攻杀技击之中,那种自己无力抗衡的苍白与脆弱。
    中州最繁华地段,别墅区,静室之中。
    砰——
    同样的一声脆响,却是管渊之狠狠地将手中的玄机墨玉掷在地上,玉屑残碎迸溅,而他更是忍不住,不断地在静室之中来回转着圈的走动的身影。
    在另外一整个墙壁的光屏上,此刻所呈现出来的,正是潜龙总赛的直播画面,在观众喧嚣声浪的此起彼伏之中,岳含章几乎以碾压姿态镇杀孙景华的比赛过程被重新剪辑,在反复的播放。
    而伴随着画面的不断循环。
    管渊之那澎湃恍如气血一样的超凡气息不断的起起落落,反复蒸腾的过程之中,整个房间里的气压都变得沉郁起来。
    这一刻,管渊之所感受到的压力,比岳含章那些雷法道途上道争的对手都要大很多很多。
    争一线的高低,大家的心境都很紧迫。
    但倘若某一个人明显的高出了好几层楼,所谓道争的胜负,便也没有那么的叫人在意,一旦做好了心理建设,甚至会如同桑明琼那样,接受的甚为坦然,完全不曾动摇道心。
    终究,一时的胜负只能够左右一时的心境,大道争锋对于天骄妖孽而言,是长长久久的事情。
    但管渊之不同。
    他若是输了,只那赌注的赔付,就是大出血!就是真正伤筋动骨,触动管渊之底蕴的大事件!
    更不要说。
    这一刻岳含章用自己攻杀的实证,完成了逻辑上的碾压。
    岳含章针对神魂层面的攻杀越是凌厉,便越发证明了,超凡道途的修行,神魂之所在,是何等的直指道法底蕴,直指性命根基。
    撼动了神魂,就是撼动了一个人的灵性本质!
    抹去了神魂,就是让一个人形神俱灭!
    在如斯攻杀的强度面前,意味着管渊之长久以来宣讲的东西,错了。
    意味着管渊之探寻肉身极限之路,偏颇了!
    这是逻辑上的爆杀!
    是真正此起彼伏,一人声名鹊起,一人便要因此而成为反面教材,只容许一人继续往前走下去的殊途!
    岳含章在这一道上的持续远行,其代价是管渊之的裹足不前。
    甚至管渊之都没办法辩驳!
    因为就此事,岳含章未曾说过一句话,他是用实际行动来进行的证明!
    想要驳倒岳含章,管渊之也必须得以实际行动来予以回应!
    可面对着有如此手段的岳含章,自己当真有定胜的可能么?
    倘若是今日的斗法之前。
    管渊之仍旧自信满满的,觉得两人的胜负仍旧在两可之间。
    但此刻思量着岳含章那直接攻杀入精神世界的手段。
    自己真的能够抗住吗?
    当管渊之已经想的这样悲观的时候,事情的答案事实上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继逻辑的层面之后,在事实的层面,在心境的层面,岳含章也在无形之中完成了对管渊之的爆杀!这才是真正生死攸关的道争!
    有你无我的道争!
    难道……
    我的路真的是错的吗?
    他心有不甘,进而因为这样的不甘而频频产生暴怒。
    可同样的,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逻辑上的死结,行为模式上的死结,都让管渊之不得不面对事实——他的暴怒,仅仅只是无能狂怒而已。
    良久的时间。
    反复在静室里兜着圈子,反复有暴怒的情绪起起伏伏。
    终于。
    当光屏上已经开始了下一场斗法的直播画面的时候。
    管渊之的身形才猛地站定,他偏过头,有如鹰视狼顾一样,原本平和而傲然的双眸,在今日满含着戾气。
    “我的路——没有错——!它不会有错!也必须没错!
    肉身才是一切的基础,医科才是人族的未来!
    我……我没有说非得有意引导着形神失衡,但凡事,凡事总归要有重点!
    他岳含章的手段再如何惊艳,那是杀戮之法,那是攻杀的技击。
    我的着眼之处,在于超凡道途的修行!在于形神性命的蕴养!”
    闻听得此言时。
    在管渊之鹰隼一样眼眸的注视之下,在房间的角落之中,一个身形全都遮罩在宽大的黑色兜袍之中的人,像是没有领会到管渊之的愤怒一样,反而轻飘飘的发出了一声嗤笑。
    “真的是这样吗?
    嘴硬没有用的,嘴硬说不赢岳含章,也说不死岳含章!
    别人就只有攻杀之法惊艳吗?
    比道途的修行,比形神性命的底蕴,你当真能比得过岳含章么?
    不说超凡道途,只说你所求的形神底蕴,你若是不在意杏柳医科药剂,你干嘛跟他赌斗呢?
    自己的路,一半被岳含章攥在手里呢,现今另一半也被岳含章用实证给堵死了。
    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么?还觉得自己稳坐钓鱼台么?
    管渊之,我来了几天,你就晾了我几天。
    可我是来帮你的,现在,不是我们需要你,是你更需要我们!”
    这等火上浇油的话落下时,管渊之果然怒极。
    “丁亥年!医科领域广袤如大海汪洋也似!我楚州管家,还没有绝望到要在你们这棵树上吊死!
    哈——
    还说什么是来帮我的,你们北地的诸圣教,所有人拢在一起,能拼出一个好人来吗?
    便是此番真的山穷水尽了,我非得去合作,诸圣教我找谁不好,非得找你们这刚刚成立没几天的元圣教?
    真拿我当三岁小孩了?”
    闻言,丁亥年一面掀开兜帽,一面仍旧带着些教人心火大炽的讥讽笑容。
    他仿佛不是来谈合作的,而是来故意激怒管渊之的。
    “别家圣教都是北地诸州的世家豢养的鬣狗,一条狗后边,许是能够伸出七八条狗链子呢,你去跟他们合作?
    上午达成了合作意向,下午,北地的诸世家,连你们聊天的标点符号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信不信?
    我正是没拿你当三岁小孩,才这样跟你说的直白。
    你也没必要再用言语遮掩什么。
    真输了对局,不说名望上的打击,只说你输出去的那些底蕴,那是你自己的底蕴!
    管家还有别的很多选择,可是管渊之你到时候还有别的选择么?
    你是管家的大公子,可又不是管家这一代的独苗。
    你需要帮助,元圣教,就是你最好的合作对象,别忘了,整个济川郡,都在我们手里呢!”
    闻言,管渊之虽然不再动怒,但仍旧摇了摇头。
    “济川郡?济川郡还不能算全在你们手里呢!
    再者说来,你们如何帮我?帮我成邪兵吗?”
    直至此刻,分明仍旧听得的是管渊之的质问,但丁亥年脸上的笑容却变得和善了起来。
    “不,敢来登门拜访,便是我元圣教的‘新修士’途径,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突破。
    自古以来,探索前路都是十分曲折的。
    不过世人将那些必然付出的代价视之为了本质上的奇诡邪异,视吾等为邪路而已。
    那是他们愚昧!
    我只说一句话,管道兄该知晓,世人都说妖族才是一切超凡道法的源头,但你该知道,妖族并不是!
    我们探索到了超凡道法更深层次的源头,几乎已经捕捉到了为什么妖兽能够做到将大量的灵性融入自身的血肉之中的秘辛!
    只要再往前走半步路,就是‘新修士’途径彻底蜕变升华的时候!”
    闻言,第一次,管渊之的脸上展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你们……元圣教……丁家和骆家的人,已经探索到这一步了?”
    这一刻,管渊之的表情上还有满是不敢置信。
    “因为我们已经在强攻腾霞道院了。”
    此言一出。
    “原来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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