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日,秋华年在床铺上悠悠转醒。
    他昨晚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此时身上干爽,穿着干净的里衣,应该是杜云瑟后面帮忙擦洗换过了。
    想起昨夜种种,秋华年姣好嫣红的唇瓣咂了咂,心跳飞速加快。
    他的腰有些发i软i无力,大腿根到现在都是麻的,从胳膊到指尖全是酸痛。
    就算这样,秋华年还是遵循本心,移动自己搭在杜云瑟胸膛上的手,又蹭又摸。
    不听话的小手很快就被一把抓住镇压。
    “华哥儿醒了?”
    “嗯。”秋华年懒懒嗯了一声,手指尖继续往衣领里面摸。
    杜云瑟呼吸一滞,抓紧了他。
    秋华年嘀咕他。
    “昨晚哪没摸过?还有我留的印子呢。真小气。”
    “我怕我大方一点,华哥儿今日别想出屋子了。”
    这个“威胁”很有效,秋华年终于不乱挑i逗了。
    杜云瑟把秋华年抱起来,隔着里衣帮他按摩腰背,秋华年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也没有多少重量,舒服地轻轻哼哼。
    杜云瑟低头亲吻他的发顶与额间,竟希望时间永远驻足在此刻。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他总算彻彻底底体验过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两大喜事凑到一起,再也没有什么时刻能比现在更让他幸福。
    杜云瑟的手掌修长灼热,力道恰到好处,他对秋华年的身体足够了解,按了一会儿,秋华年便没有那么难受了。
    秋华年软软嘟囔,“虽然早就知道你体力好,但还是……出乎预料。”
    昨晚后面,杜云瑟甚至单臂就把他悬空抱了起来,一边冲i撞,一边四处点i火,逼得他只能紧紧抓着杜云瑟的肩膀,叫夫君告饶。
    秋华年发现,每当自己叫一声夫君,杜云瑟都会更兴奋几分。
    “是华哥儿自己非要招我的。”
    秋华年哼哼了两声,装死没听见。
    屋外天光已经大亮,光线透过红色的纱帘,昏暗了几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外面居然没有声音。”
    “巳时快过了,早上金婆子来问过,我让她不要打扰。”
    那不就快早上十一点了吗?
    古人的作息都是睡得早起得早,秋华年穿越来后,哪怕睡懒觉也没有睡到过这个时辰。
    想到家里还有其他人,他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不讲理地低声埋怨,“都怪你!”
    杜云瑟失笑,捏着下巴亲他,“好,怪我。”
    至于具体怪的是什么,就看各自的理解了。
    又磨蹭了一会儿,秋华年才在杜云瑟的伺候下穿好衣服,挂在他身上,一步步磨蹭到门边。
    然后松开杜云瑟,整理了一下衣襟,镇定自若地推门出去。
    杜云瑟在他身后轻笑摇头。
    秋华年来到院中,还真没有看见什么人,只有金婆子听到动静从厨房过来。
    “家里其他人呢?”
    “云成公子、菱哥儿和小姐小公子他们带着亲戚们出去逛去了,说是不打扰乡君和老爷休息。”
    杜云瑟成了举人,这称呼就变成了老爷。
    秋华年有些不适应,稍微反应了一下。
    “回头让婶子他们来家里住吧,另一边的小院也能住些人,外面的客栈又费钱又不舒服。”
    金婆子点头应是,“我下午就去收拾。”
    中午时候,九九他们回来了。
    杜家村来的一大群人在二进院子里摆了好几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地吃饭,就像回到了村里的时光。
    宝仁这次是和孟福月一起来的,除了参加杜云瑟和秋华年的婚宴,也想来看看大半年没见的儿子和儿媳。
    “云瑟、华年,你们真的把云成和菱哥儿照顾得很好,叔婶在这儿谢过你们了。”
    秋华年笑着摆手,“菱哥儿也给我帮了很多忙,都是一家人,在外面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宝仁转口道,“云瑟在信中说要回乡祭祖,咱们杜家村十几代人只出过这么一位举人,还是解元,确实该大办一场。”
    “父亲收到云瑟考中解元的消息后喜不自胜,祭祖的各项事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看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秋华年看向杜云瑟,杜云瑟思忖片刻后道,“五日之后一起回村吧。”
    “好!我们杜家村此后可真要出息了!我们出来前,好多附近的杜姓都上门,想和我们认亲联宗呢。”
    ……
    从杜家村来的亲戚们多是成对来的,比如云霆和夏星小两口。
    他们承包了秋华年家的三亩地,按秋华年走前的吩咐种了棉花和粮食。之前秋华年送信回去,让他们把收成都换成钱。
    今年杜家村不少人家都试种了棉花,不过因为没有系统科学的指导,收成没有秋华年种得那么好,亩产大多在一百五十斤左右。
    云霆之前给秋华年家做工,棉花种得熟练,照顾的那一亩棉花收成了二百多斤,是村里最好的。
    “收成怎么会差这么多?”秋华年详细问他们。
    “村里人种棉花,大多是和我还有宝仁叔学的,有些地方我们自己都记不清了,自然就说不准。有些地方我们说了,但村里人也不愿意完全按我们说的做,有自己的想法。”
    说白了,这就是口口传授的缺点,很考验传授人本身的掌握程度与口才。
    不过等以后农书正式颁布,大规模传播开来后,有了统一的权威标准,这些问题便不再是问题。
    “棉花卖得怎么样?”
    “就像华哥儿走前说的,漳县有人种棉花后,棉花价就跌了。我们也没门路运到远处卖,族长出面找了位风评好的商人,村里人都以一百四十文一斤的价钱统一卖了。”
    去掉交的税,三亩地一共收了三十一两银子,按三七分成,云霆和夏星小两口落个九两,秋华年得二十二两。
    秋华年接过银子包后放在一边。
    “你们家人多地少,五个兄弟迟早得分家,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云霆和夏星对视,“华哥儿的意思是?”
    “等云瑟考中进士,去别地任官后,杜家村的地我就更顾不上了。你们手里正有银子,有意的话,就以三两银子一亩的地价把这三亩买去吧。”
    秋华年家的地离村子近,还是三亩连在一起方便照顾的水地,云霆小两口当即心动了。
    但他们还是提醒,“华哥儿,云瑟考中举人后,好多姓杜不姓杜的人都想来杜家村攀亲安家,村子附近的地价已经涨了,现在水地要四五两一亩。”
    “这么快地价都涨了?”秋华年失笑。
    这叫什么,这叫杜云瑟同学以一己之力把杜家村带成了著名学区,房子和地全都跟着涨价。
    “咱们的交情,就不凑这个涨价的热闹了,还是按三两一亩算。”
    “不过你们日后要好好耕种,土地是农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别看地价高了,就忍不住高价卖给别人。”
    “我们知道!等回去就拿银子和华哥儿你买地。”
    秋收分到的九两银子,刚好够买下三亩地。
    夏星会纺毛线,云霆干活勤快,这一年下来小两口手头攒了些许闲钱,不至于因为买地倾家荡产。
    说完买地的事情后,秋华年问他们,“别人都是成家成口来的,怎么只有秋燕婶子一个人带着云康来?”
    秋华年当时就觉得疑惑,不过出于谨慎,没有当面问。
    云霆看向夏星,两人脸上有为难之色。
    “真的出什么事了?”秋华年下意识皱眉。
    秋华年和胡秋燕的丈夫杜宝善不是特别熟悉,他们家平时与胡秋燕接触更多。
    杜宝善是杜家村宝字辈里年纪最小的几个之一,今年还不到三十。
    “华哥儿你知道的,宝善叔和你公公宝言叔是一个爷的堂兄弟,宝言叔没有亲兄弟,按亲缘论,你们两家在村里是最亲的。”
    秋华年点头,这个在他刚穿越来第一次见胡秋燕时,胡秋燕就说过了。
    “云瑟高中解元后,很多人来杜家村攀亲,找上了宝善叔,虽然有族长还有宝仁叔压着,但宝善叔还是收了不少东西。”
    “我们临走前,秋燕婶子为此和宝善叔吵了一架,宝善叔就没来。”
    “……”
    秋华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无奈与感慨。
    他记忆中的宝善,年纪轻,有些小聪明,很会来事,虽然有小毛病,但大体上还是不错的。
    人真是一种善变的动物啊……
    “华哥儿别担心,都在一个村里,有族长看着,宝善叔不敢真的乱来的。”
    秋华年点头,他没有很怕这个。反正他们很快就要回杜家村了,这次回去,正好长久解决一些后患。
    在古代为官,很难与自己出身的宗族切割,杜云瑟和杜家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与其放着不管,不如一开始就制定好规矩,以防万一。
    秋华年回头和杜云瑟说起此事,杜云瑟放下手中的笔,拉秋华年到身边。
    秋华年直接坐在他腿上。
    “重不重?”
    “不重。”杜云瑟亲了亲他的脸,把他往自己怀里抱得更深了点。
    洞房花烛夜走完最后一步后,两人在人前还装一装,私底下相处越来越黏糊,快要贴成一个整体了。
    秋华年靠在杜云瑟怀中,就着这个姿势,看杜云瑟从旁边拿出来的纸张。
    “这是……族规?”
    “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此前族中没有成文的族规,处理事情全凭族长决断,难免存在疏漏,有人不服。”
    秋华年大致翻了翻这写了满满三大页的族规,杜云瑟从基础的婚葬嫁娶、奉老育幼、财产分配,一直写到各种矛盾和罪行,把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写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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