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他就是钱谦益?江楚寒突然心内一阵高兴,穿越来到这个时代不久,竟让自己遇到了当代武力值最高的阎应元,又遇到了当代文才最好的钱谦益。
    作为诗人,钱谦益开创了有清一代诗风。其学之淹博、气之雄厚,诚足以囊括诸家,包罗万有,其诗清而绮,和而壮,感叹而不促狭,论事广肆而不诽排,洵大雅元音,诗人之冠冕也!
    作为史学家,钱谦益早年撰《太祖实录辨证》五卷,立志私人完成国史,他于弘光元年、顺治三年两次欲修明史,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如愿,但人们认为“虞山(钱谦益)尚在,国史犹未死也”,可见对他史学才能的极度推崇。
    作为文章家,钱谦益名扬四海,号称“当代文章伯”,黄梨洲《忠旧录》称他为王弇州(世贞)后文坛最负盛名之人。
    作为收藏家,钱谦益尽得刘凤、钱允治,杨仪、赵用贤四家书,更不惜高价广肆购求古本,构筑“绛云楼”,收藏宋元孤本书于其上,“所积充牣,几埒内府”。
    江楚寒内心激动,但外表丝毫未动声色,淡淡地问:“这么说,你就是虞山先生了?”
    “正是在下,但不敢称为先生。”钱谦益不卑不亢地躬身答道。
    “钱主簿,请起。”江楚寒叹了口气,口气顿时温和了下来,连忙出声道。
    “啥?大人要请我吃饭?哎哟,我老头子怎么好意思,使不得使不得。”钱谦益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满脸的慌张。顿时使得江楚寒哭笑不得,只好又一次出声道:“钱主簿......请坐,我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啥?大人非要请我老头子吃饭,啊哈,那我老头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钱谦益哈哈一笑,满脸的兴高彩烈,急忙坐了下来,向江楚寒不住地拱手道谢。
    一颗斗大的汗珠,顿时顺得江楚寒的额头流了下来。
    无奈地咽了口口水,江楚寒只好无奈地继续道:“钱主簿,还劳烦你写一封文书发往江南各地,命各境一应官员于本月十五之前前往扬州考政,过时则严惩不贷。”
    “啊!这个......我钱谦益可写不了这个哩。”钱老头子顿时一张苦瓜脸摆在江楚寒面前,颤颤巍巍地道。
    “为何?”江楚寒心里顿时有些无奈,扔强行按下性子,温言温语地问道。
    “我老头子不会写对联,只会写文书哩。若真要写,那也得等过了节,现在还没到时候哩。”钱谦益表情郑重,一脸认真地冲着江楚寒道。
    “x你m,叫你写文书,鬼让你写对联了,你究竟写还是不写!!”一声雷霆般的大吼顿时炸响在了江楚寒和钱谦益的耳间,只见刘泽清两眼圆瞪,怒气冲天地盯着还不住地颤颤巍巍地钱谦益,然后右手狠狠地一拳打在椅子上,只听一声脆响,那只红檀木制成的椅子顿时断成了几节!
    一见刘泽清发了威,钱谦益猛地身形一颤,两眼惊恐地急忙跪倒在刘泽清的脚边,全身颤抖不住地哀求道:“将军息怒,发往各境的文书是吗?我写,我这就写。”
    “你娘娘的!还不快去写!迟一刻钟,老子就砍了你的狗头!”刘泽清猛地狠狠地一拔出腰间的长刀,猛地一刀砍在桌上,顿时将那好端端的一张桌子劈成了两半!
    “是是,小老儿这就去写。”钱谦益急忙站起来,铺开纸张,挥毫泼墨,一挥而就。只是不到几口茶的功夫,一封字体优美的文书便出现在了江楚寒和刘泽清的面前,钱谦益一扔下手中的毛笔,还不忘从怀中摸出一枚斗大的印玺,狠狠地盖在了上面。
    “将军,大人,您们请看。”钱谦益急忙端着那一纸文书递到江楚寒和刘泽清的面前,江楚寒和刘泽清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此时的钱谦益哪里还有一点儿糊涂的样子,分明就是人老成精了,果然是恶人还有恶道理啊,拳头大就是好使。
    “呸!”刘泽清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恶狠狠地道:“去!给老子再写三百份!只给你两个时辰的功夫,写不完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唉唉!好嘞好嘞,写文书这种事我钱谦益最拿手了。”钱谦益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讨好般的笑容,又急急忙忙地回到书案上,只见钱谦益凝神屏息,然后笔走游龙,写的飞快无比。只是没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三百份文书立时完成!完成这一切以后,钱谦益还不忘吹了一口墨迹,淡淡地道:“唉,慢了慢了,果然是人老不中用了。想当年区区三百份哪里能难得倒我钱谦益?”
    这一次,江楚寒简直就快气的昏过去了。
    只是刘泽清竟然饶有兴趣地看着钱谦益,眼中泛出一丝精彩来,淡淡地道:“看不出,你也还是个人才嘛。”
    “人才不敢当。”钱谦益顺手捋了捋那满头白的头发,挺起胸来微笑地道:“回将军的话,想当年还年轻的时候,给我一盏茶的功夫,我钱谦益何止能写一百封文书?这都是练出来的。”
    “你当年是做什么的?”
    “干过几年礼部侍郎,没事时就抄书练字的。”
    “啥?你干过几年礼部侍郎?”这回轮到刘泽清傻眼了。
    钱谦益不答,只是稍稍点了下头。刘泽清又望向江楚寒,眼中满是询问之色,江楚寒也只是稍稍点了下头。
    人才,果然是个人才。刘泽清满心欢喜,忽然有些喜欢这个小老头了,于是哈哈一笑,把刀重重地收进腰间,露出他那一口整齐的牙齿,笑意盈盈地道:“干的不错,现在就收拾收拾包袱,跟老子走。”
    “跟将军走?去哪?”钱谦益呆了一呆。
    “回去帮老子写文书,他***,老子最恨写文书之类的东西了。自从上了这个位子以后,竟然有那么多的文书要写。”刘泽清骂骂咧咧地道,“还不快收拾收拾包袱跟老子走。”
    “这恐怕不成啊。”钱谦益摇头晃脑地道:“总要先办完了手续,交接完毕......况且,我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陈大人也给了我不少的奉银......”说到这里,钱谦益忽然朝着刘泽清挤了挤眼睛。
    “草泥娘娘地!”刘泽清笑了起来,一脚轻轻地踢在钱谦益的屁股上,“陈奇瑜给你多少银子,老子就给你三倍!还不快跟老子走!”
    “唉唉!好嘞!”钱谦益顿时满脸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冲着刘泽清道:“将军,小老二现在就能跟你走了。”
    “不交接了?不收拾行李了?”刘泽清忍不住笑容,反问道。
    钱谦益活动活动肩膀,低头哈腰地微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的事儿要交接的,小老二整日就写写文书,没那么多麻烦事的。”
    “好!哈哈!”猛地一下子招了这么一位奇人,刘泽清顿时开心地大笑起来。
    一直坐在一旁闷不啃声的江楚寒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这个钱谦益简直就是个活宝,人老成精。如果刘泽清知道这老头真正的才学和名气,只怕不会再去踢他的屁股了。见刘泽清收他入了帐,江楚寒也忍不住出声道:“还要劳烦钱先生再写一样东西。”
    “唉,好嘞,大人要写什么东西,都包在小老儿身上。小老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诸子百家经史子集,礼乐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大人尽管吩咐。”钱谦益满脸的神采飞扬,一张老脸红也不红。
    “以陈奇瑜的名义,另外给各地官员发一封信。”江楚寒淡淡地道:“就写,今奉圣上旨义,考察江南政绩,凡有司官员皆需携带家眷前来扬州,违者,皆以贪污渎职之罪论处。”
    “携带家眷?”刘泽清心中顿时一惊,急忙低声道:“江老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江楚寒淡淡地笑道。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声高呼:“江大人这是要把我们家大人往火坑里推!”
    侧面一看,只见陈仁和满脸的怒容,一双满是老茧的手上青筋暴起,已到爆发的边缘了。
    “仁和先生。”江楚寒淡淡地道:“此话怎讲。”
    “携带家眷,江大人这是要斩草除根,还是做什么?”陈仁和怒气冲天,止不住浑身的怒火,大怒道:“此事一开,我家大人则立刻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江大人这究竟怀的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我江楚寒无坏心。”江楚寒淡淡地继续道:“只不过是杀鸡儆猴而已,况且对于陈大人来说,也绝不会是件坏事。”
    “狡辩!你是想让我家大人不得安生么!”陈仁和爆起一喝,掌中猛地发力,手掌一抬,凌空一掌便冲着江楚寒击了过去。
    ps:钱谦益。(1582—1664),字受之,号牧斋,晚号蒙叟,东涧老人。学者称虞山先生。清初诗坛的盟主之一。常熟人。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一甲三名进士,他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官至礼部侍郎,因与温体仁争权失败而被革职。在明末他作为东林党首领,已颇具影响。崇祯十四年(1641年)59岁,迎娶23岁的名妓柳如是(1618年-1664年),致非议四起,婚礼中的船被扔进了许多瓦石。后任南明弘光朝廷礼部尚书,当兵临城下时,柳如是劝钱与其一起投水殉国,钱沉思无语,最后说∶“水太冷,不能下”。柳如是“奋身欲沉池水中”,却给钱谦益拉住,最后钱谦益率诸大臣在滂沱大雨中开城向多铎迎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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