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雷公法
    却说七绝山中,扶摇风修鼓起罡风,黄天兵马掣起炎符,倚仗三灾大阵,相辅三大真仙,将那大圣打将了出去。
    那如意真仙、九灵狮圣,聚至武庸身前,仍旧不免对这一手斡旋造化惊为天人!
    武庸挑起金戈,挽了朵枪儿,倒提在后,朝着二人沉声道:
    “想来大阵立下,那行者必是去寻了些帮手来,两位还需多加倚仗些阵势。”
    “这一番,须得叫那取经人自省,自省方能自证,自证方能称大德。”
    “我既刁难他,亦是他刁难我,他早得十善十美,你我功德亦能圆满。”
    便是效仿那四大菩萨、黎山老母,问心一旅!
    两位真仙斗战一场,即刻便再听了旨玄道君之言,忿忿而起。
    “那二人如何了?”
    武庸自阵中摄来混元锤,将其挂在腰间,忽的转头问道九灵。
    “那个猪头和大胡子吗?在瓶子里!”九灵将那阴阳二气瓶高举轻唤,嗤笑道。
    随后便是连忙一气倒出,将那猪八戒、沙和尚丢出地面。
    只见那二人身上,尽是霜冻火烧、淤青不浅,若是再拖个一时半刻,两人怕是就要被那阴阳二气化作浆水了。
    武庸见状嘴角微抽,也怪他没有事先预及,这阴阳二气瓶内按七宝八卦,二十四气,生得阴阳二理,静若太阴冰凉,动如烈火烹油,乃是极为凶险的法宝。
    若是常人落入其中,一时不察,便为那阴阳二气溶作了浆水!
    猪八戒与那沙和尚在其中半刻中便吃尽了苦头,此时一露面,立即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妖道,孽……”
    哪知无甚动作,便被武庸掌摄玄黄一气天铅大手印,一掌摁在地上。
    “莫要急眼,贫道只与你等讲一个道理。”
    “何况,你这忿猪,那玉面狐狸是你耙死,铁扇仙的扇子亦是你起哄要夺,大圣还是顾及了几分情谊,几番都留了余地,还了宝扇,便是你动起手来欺软怕硬,又最是凶横!”
    “西行一路,亦是你等自修之行,只望这一劫后,你能吃一堑长一智,做事多顾虑些周全……”
    武庸将二人印在地面,动弹不得,斡旋造化一转,便将那二人身上被霜冻火烧的烂肉伤口扭转为正。
    可这一时间,还真没有处置二人的法门。
    玄黄洞天收不得,其中有宙光一壶浇扶桑,又新栽下那灵山用来赔礼换人的先天灵根-清净竹,还有几株蒲天宝树等等灵根。
    这猪八戒确实有几分能耐,但为人也是个混不吝,真是怕他在里面脱了身,推了苦竹,砍了蒲树,伤了扶桑。
    莲仙舰中亦不敢容他,青丹葫芦中又是诸气汹涌,怕是动起手来不慎便要了二人性命!
    两位真仙,还真一时半会儿没地方关押。
    “此刻我等正欲厮杀,道君若不想取这二人性命,贫道手中倒也有几根仙山老藤炼的苍索,不若先收了这二人兵器,捆了二人,关进山门校场去吊起来?”
    如意真仙看了看武庸面色,剑指那猪八戒道。
    “可!如此就有劳真仙了。”
    便劳烦了如意真仙取来绳索,缚了二人,堵上那猪八戒的臭嘴,又领上数骑道兵,将那猪八戒、沙和尚关进了游仙观内。
    武庸又与九灵相嘱,这阴阳二气瓶杀伐颇盛,须得慎用……
    再说那大圣脱了大阵,强忍住脑疼,昏昏沉沉的就到了一处河流岸边,天上立时有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迎了上来,口宣大圣。
    “那道人定是道家真传,练得兵马,纠结诸仙,布下大阵,兵击功夫齐整,又是法宝护身。”
    “俺老孙奈何不得!”
    这孙大圣心头又是斟酌,那道人伶俐,能说会道,又纠结诸般手下,且风火雷阵着实难挡。
    得去寻些能破阵的人来。
    这面还未出马,天边又是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原是雷公电母、风伯雨师来了。
    西方妙音阵阵,先前在翠云山告别的八大金刚此刻又现!
    “大圣,大圣,我等前来相助。”
    这般便又纠结了诸神护法神祇,雷公电母可辟雷霆,风伯雨师当定风火,剩下的,当是会简单上许多。
    大圣吃一堑长一智,将诸神祇护法唤至身前,相告道:
    “好好好,俺老孙先谢诸位。”
    “那山中道人纠结了两名妖仙,布下风火雷三阵,掳去了俺老孙的师父师弟……”
    “方才一战,俺老孙一棒打在那妖道身上,也是伤了他,只恐那大阵难破,还请雷公电母,收了雷霆;风伯雨师,摄了罡风,浇了大火。”
    “届时你我齐上,一气捣了那邪门阵法!”
    与诸神祇相告,一行人这才二叩山门。
    孙大圣一棒破了那阵外风壁,六丁六甲、五方揭谛、护教珈蓝、八大金刚快步入内,风伯雨师紧随其后。
    刚进那大阵立刻便是一副改天换地了的模样,山中虚空遭禁,土地如钢,诸般遁法难动,蚊虫难侵。
    诸神祇护法,一入阵中,立时便见罡风滚滚,势若滔天,诸多护法都险些为那大风掀翻跟斗,风中又隐着风刃大卷,稍有不慎便是被刮个鲜血横飞。
    阵中九灵狮圣与扶摇风修驱动大阵,九首昂扬,一道飞砂走石大神通隐于风中,斗大的砂石携着无边巨力,当头便是吹了那护教伽蓝、六丁六甲、五方揭谛一个透心凉。
    北面帝炎大阵中,千百道兵掣丹符,真仙舞剑风,道道焰风飞射,与罡风相鼓,风助火势,火助风势,烧的诸多神祇护法立时便是抱头鼠蹿!
    “不行啊!大圣,这阵法好烈啊,几不弱古之十绝阵了。”
    那大圣见这诸神祇平日人模人样,打将起来便这般,心中一恼,抡起金箍大棒来,舞做大风车状挡在诸神身前,将那焰风、罡刃一一荡飞。
    “风伯雨师,还不快快动手?”
    这阵势比之刚刚还要猛烈,风伯雨师听令,一举风囊、一托云罩,那风囊为风道异宝,有收八方来风之能;云罩落雨,顷刻间扬起漫天瓢泼,别看这风伯雨师只是寻常仙人,掌风掣雨,还真就止住了那风火大阵!
    一见那风火暂缓,那大圣领着五方揭谛、六丁六甲、八部金刚、护教珈蓝齐齐杀将了进来,诸神祇持杵举鞭,结印施法,顶住炎符、剑风、飞砂,一路自东方风火二阵交界,打到西南山门之前。
    见诸神杀将进来,如入无人之地,那旨玄道君又是从雷云中探出身子,向下一瞥,轻笑道。
    “原是唤来了风伯雨师,雷公电母,携来护法神将啊。”
    “你收得走那扶摇罡风,你也扑不灭那金乌帝火,更躲不了这雷公行法!”
    随着这道人话音一落,北面阵中金焰顿燃,只见一轮泱泱大日自那阵中升起,转瞬之间便化作一只大日金乌,逡巡天地,那刚雨师降下的暴雨还未成溪,瞬间便被金乌烤干,阵中帝炎为金乌所引,愈发爆裂;西面阵中,九灵扬起百十道扶摇风幡,那诸多元神金丹,祭其本命法宝,呼风唤雨、飞沙走石,两道扶摇神通齐齐大开,九头神魔矗立风中,冷然直视着那收风的风伯。又有武庸执杖,显化出那三十三层的高上法坛,坛周神魔诸王拱卫,面色肃然,只九节杖一敲,坛中雷灵闪烁,当头便是五雷天心,霹雳除尘。
    却又是个陷阱?
    眼见阵中风火又起,天雷荡荡,诸神祇护法也顾不得甚多,人道擒贼先擒王,刀兵掩杀,齐取那素衣道人去。
    雷公电母引走了五雷,诸神得了空隙,一气便往那雷公法坛上打上去,后方风伯雨师一下子没了掩护哪还抵挡得住?为诸多道将真君鼓法,如意真仙祭起宝剑,九灵狮圣一口一个衔住,三两下便伏了法。
    武庸叩杖于雷阵法坛之上,将金云朵朵阻住去路,任那诸神祇护法杀将上来,三灾神光时点时现,但有护法迦蓝中上一指,立刻便瘫软在地,又使节杖通天挡住他等前进步伐,与那金箍铁棒挡上几记。
    旨玄复返先天作天神,神明灵窍造化体,挥一挥手臂,重若山倾,晃一晃节杖,神祇俱震,又是居高临下之势,仅单手抡动那节杖纵伸千百丈来,就叫那八大金刚齐齐掣力,亦占不得丝毫便宜。
    天铅丹汞降,玄黄母气垂,一杖点出,九万六千窍齐齐大放毫光,周天神明灵一同敕“力”,两杖抡的诸神祇齐两个趔榷,仰头就翻下跟斗去。
    “嘶,好恶的气性,这哪里像是个道人啊?”
    诸多神祇齐齐晃倒,震惊不绝。
    唯有那大圣一推诸神,当头化作三头六臂法身,手中金箍棒一分为三,正巧又是他最擅的酣斗环节,六臂用劲,三根齐天大棒一一轰出,几下就阻住了武庸的攻势,反倒往雷阵法坛上压。
    又见后方风伯雨师转瞬遭擒,大圣冲在前头,打退节杖,抡开那厚重金云,开出一条血路。
    “诸位还不冲阵,更待何时?”
    这大圣突现三头六臂法,一路勇猛破上雷峰,压上法坛边缘,与诸神还未落在平地,便觉头顶一黑,一尊千丈大手当头镇下,以天铅诸气为基,化生玄黄气,三灾附骨,三光流转,这一气大手重若亿万均,一掌拍下,真真又似那五指天降,险些让大圣想起了五百千年那尊佛掌。
    孙大圣那三头六法身,双臂遒劲,顶起三道通天铁柱,抵住那天铅一气大手印,诸神祇各举刀鞭,金刚化身千百丈,护法掣起万力兵,齐齐抵住那遮天大手印。
    武庸不让分毫,周天大窍无量毫光动,九万六千神明灵,帝冕神衣,立大窍中高歌诵德,诸般威力尽加起身,再动不得,又祭三光,太阴、太阳、太白、荧惑……七星加持,聚气力更胜。
    下方金箍神棒撑天,诸神角力,武庸又吐出一气,掀开腰间先天青葫芦,将其中无量天铅诸气化出,再加持其上,齐齐镇下。
    还镇不得,武庸调动周身法力,天高地厚,上有虚空无垠,下有金汞无边,建木扶桑涅槃而复生,三五灵根坐落……却是角力至极处,玄黄洞天虚影显化当世,含内外天地之力,借居高临下之理,相持盏茶功夫,一掌将那诸神、护法、孙大圣齐齐推下法坛。
    “哈哈哈哈!”
    武庸尽掣四法,凭举三则根本大道,方能在此势上高过他等一头。
    后方如意真仙、九灵狮圣又是从风火中显出身形,虎视眈眈,只是九灵难免心中苦涩,同为先天一炁大手印,偏偏他就悟不得此中真传,先前还自得道:驱山赶岳力压千钧。这下见武庸尽驱天铅大手印,却是方才得见此道真容,错过了顶尖的神通。
    “呔!你这妖道,布下阵法,借势为难,俺老孙今日非推平了你这山头,灭绝了你这妖观。”
    下方大圣为首一掌推翻,起来便恼,身形一抖,再掣三头六臂,各举毫毛,化出分身无量,此番却不是寻常,只见那千百分身,各持兵器,直将那万千兵器朝上一抛,那诸多宝兵,无量法器,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叮当当】就下起了兵器雨来,这兵器可非凡兵,忽个落下来,擦中人命即休,撞上金云便火星四射,竟然将那朵朵金云崩碎了开来。
    这便是三头六臂,分身神通的万化法兵之战法!
    俗称“兵器雨”。
    见那大圣打急了眼,武庸不敢再硬接,身形一闪便躲进了阵中,驱无量金云层层叠叠挡了上去。
    而后方刚刚如意九灵此刻已是调动风火又与那诸神祇护法打斗了起来。
    雷阵中,兵器雨叮当当落个不停,倒惨了雷阵边上的神魔诸王,那宝兵凶器擦得便伤,打中立死,一时间,死伤惨重。
    武庸心知不能让他打上雷公法坛来,与其如此,不如直接行法!
    大袖一甩,以移星换斗之术便将那神魔将王收入法坛之后,武庸高举九节杖,一杖钉在这法坛正中。
    雷公坛法,出!
    只见下一瞬,七绝山中猛然刺目,那一瞬间,诸神祇妖仙只觉天地失色,万物失声,孙大圣更是久有眼疾,为这雷光一闪,当即双目流泪了起来。
    还未再动,休教那毫毛分身也好,兵器雨也罢,齐天雷公法相一出,高达一万八千丈,不与诸世粘尘烟。
    那雷公双翼伸展,盖压千里,蓝发紫髯,其上霹雳不绝,单袍袒胸,腰配四道雷鼓,身后又是五道天鼓连作神轮,只这一瞬间,齐天雷公睁开双眸,寒光扫射万里,惊动九霄。这雷公一手持锤,一手缠绕雷霆锁链,轻叱一声,即如雷震,叫那诸神都耳朵生疼。
    此番成仙后,这是武庸第一次施展雷公法,布坛一百零八日,方有这一次之功,此番再不是真境时期号来的雷公之名,而是齐天雷公,远古天神!
    “弼马温,我知你有一道法天象地,为法身神通之最。”
    “然庸亦有一道天神坛法,亦有无量杀伐之能,倒也不虚你那神通,可有胆子试上一试否……”
    武庸轻笑一声,此番雷公法坛只有这一次机会,坛法虽威力绝伦,但布置须得合天时诸理,颇为苛刻,趁那猴子不知底细,不可浪费,且激他战上一场再说。
    那大圣冷然听此一言,真真是气极反笑,怒吼一声,立时化作万丈天躯,其身苍虬结劲,怒目神行,舞动一根万丈浑铁,犹如神魔降世。
    而武庸此刻正是热血激昂,九节杖高举敕令:
    “雷公助我!”
    那齐天雷公应上一声,神躯一动,雷光神轮上五轮天鼓齐动,腰间四架雷鼓皆响,雷公一动,迅入疾霆。那万丈老猿还未发现立时喉咙一紧,只见那雷公锁链即刻便锁上其喉咙,那雷公居天,左掌雷锁一动,立时将老猿扯动,拖拽百里,将那七绝山脉横生生划出一条谷道来,其右臂持雷锤,上有雷芒跳动,神威凛然,只需看上一眼便知挨上一棍不会有好下场。
    好在那天庭的雷公电母正是发挥作用之时,祭起雷锤雷锥雷网雷镜,齐齐打向那雷公。
    【唧唧!】
    那雷霆入得齐天雷公天神之躯,只闪出了一道小小的火光,下一瞬便消失不见,反倒那齐天雷公连头都没转,只是雷羽一甩,径直将那二人齐齐拍飞万里。
    “雷公电母,辅神天职,如何能撼天神之身?”
    “那是尔等的老祖宗!”
    下方插曲不说。
    上方雷公齐天,锁拘老猿,还未再动,那万丈老猿已是抓住了机会,一棒顶进那雷霆锁链间隙中,得空脱身。
    再便是万八千丈齐天雷公叱咤,万雷齐发,一手掣锁,一手挥锤,那巨神所过,天雷引动,地雷收摄,紫霆滚滚,一路逐杀;这万丈老猿亦是修得太乙,称得上仙,法天象地,师法天地以称道躯,举起铁棒便抡,二者交击,一路火闪电,你来我往,不是老猿一棒打的雷神晃动,便是那雷神一锤擂下,锁链挥舞,掀翻老猿……
    二人自东向西,打了万里,打到黄观,又是自西向东,打回七绝山、越过小西天,惊得虚空神祇皆动,福地仙真顿首。
    战至百余来回,那大圣法天象地身为那雷锁电锤打的淤青片片,那齐天雷神高达一万八千丈,推一推,老猿难立,擂一锤,铁棒难挡,而大圣铁棒挥舞,打在那巨物身上也只得叫他双翅一挡,晃个几晃,灵气一聚,又是毫无无损。
    战至百回,那大圣正是下风之际,只余霹雳一闪,那齐天雷神立于场中再不动弹,只无意瞥了那老猿一眼,再是化作雷光消散。
    却叫武庸可惜,自家法力也只能到如此了!
    又从玄黄洞天中调出法力,填补周天大窍,武庸挽动节杖,化生长戈,左手往琼空一招,唤来大日,将那金乌停在左臂上,擎日架戈,给自身身上又加持上一道李代桃僵-替死之术,只欲下场厮杀个痛快。
    山外万丈老猿恍惚了一瞬,下一刻便收起法天象地,却是一个筋斗便往果山远去了,口中骂骂咧咧道:
    “好一个【未来】门下,好一个劾召雷神……”
    “如来老儿,什么狗屁西行,俺老孙不去了,不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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