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卧房内亮的刺眼。
    床纱帐被轻轻掀起,探出一只玉色柔荑,细看去,指尖仍有牙印。
    不过瞬息,柔荑就被另一只肤色略深的手,十指紧扣,拉入帐中?。
    几度波折后……
    颜玉皎缓缓塌下?腰肢。
    这下?无论如?何也起不了身。
    .
    午饭时,李锦公?公?领着几个拎着饭盒的小太监,来到禁娇阁。
    他?脚步轻的几乎听不到声音,弓着腰慢慢到门前,敲了敲。
    这之后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静地等待着。
    不过几息,门开了。
    门缝却很小,只探出一只手。
    李锦忙示意那几个小太监把?饭盒一一递过去。
    直到门关上,李锦也一声未吭,始终弓着身,而后慢慢走下?石阶。
    然而走下?石阶后,李锦冷起脸,端着拂尘,轻瞥一眼这几个小太监:“今日你们可曾发现什么?”
    小太监们把?腰身弓的更低,声音略略颤抖道:“回李公?公?,我等一直在静澜轩打扫,并没有发现任何。”
    李锦阴狠一笑:“若是?让咱家听到什么不该有的风言风语,咱家会给你们的亲眷发一笔殉葬费,想必他?们也愿意随你们一起含笑九泉。”
    小太监们顿时更加畏惧,左右互看一眼,皆死死闭上了嘴。
    .
    卧房内。
    窗边的软榻上。
    颜玉皎只披了一层薄纱,被楚宥敛抱在怀里一勺一勺喂着汤羹。
    没喝几口,她就快睡着了,半眯着眼,往楚宥敛怀里缩了缩。
    楚宥敛捏住她的脸,声音温柔:“吃完这些再睡。”
    颜玉皎不肯,蹙眉怂脸地抱怨不舒服:“肯定肿了,痛……”
    昨夜闹得太疯,根本不知道究竟做了多少次,只觉得好?像一直浸在热潮里,无穷无尽,没完没了……
    见颜玉皎恹恹的,楚宥敛也微微蹙起眉,神情略有些懊恼。
    他?和初次无异,昨夜,娇娇又实在千娇百媚,柔顺惑人,他?根本
    无法把?控住自?己……
    楚宥敛喉咙滚动,勉强驱逐那些杂念,低声哄着:“我记得我在这里备了一些舒缓消肿的药膏,待你吃了这些粥,我为你涂上。”
    颜玉皎在他?脖颈处蹭了蹭:“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有?”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任何回应,颜玉皎奇怪地抬头:“嗯?”
    楚宥敛的眉眼藏在背光处,看不清他?复杂眼神的内容。
    他?默了默,将粥舀了下?:“喝完这碗羹就告诉你。”
    颜玉皎又把?小脑袋藏进去了。
    她其实也很饿,只是?更疲惫,肚子因为被搅的激烈,酸酸的,再香的饭也没胃口吃下?去了。
    楚宥敛没办法,只好?自?己含着汤羹慢慢给颜玉皎渡下?去。
    但他?似乎心事?重重,一碗汤羹喂完,状似淡然地问道:“昨日你和岳母都聊了什么?怎么回来后,就……对我全然接受了?”
    颜玉皎几乎快要睡着了,闻言,嘟嘟囔囔回了句:“就是?……突然发现有点喜欢你嘛……”
    她娇里娇气的,说完这句话?,再也不肯开口,沉沉睡去了。
    楚宥敛沉默半晌,不知对她这番话?信了几分,但也没再折腾她,由她睡在软榻上休息。
    卧床已然脏污的不能睡了。
    地毯上也染了些许痕迹。
    楚宥敛却极为满意,将满屋他?们欢.爱的痕迹都巡视了一遍,心里唯一感到可惜的是?,昨晚没能让颜玉皎穿上他?为她准备的那件嫁衣,再由他?层层拨开……
    但也无妨,以后多的是?机会。
    楚宥敛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望了一眼颜玉皎的睡颜,轻轻推开房门。
    门外立着一个黑衣人,见到楚宥敛便行?礼道:“王爷,刘文杰说出一个连炿盟的窝点……”
    楚宥敛立即抬手,制止他?说话?,发觉门内安静,并无异动,才?眼神示意黑衣人跟着他?走下?石阶。
    .
    午后,天朗气清。
    颜玉皎悠悠转醒,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阁楼,而是?静澜轩的寝房了。
    房内除了她,空无一人。
    颜玉皎坐起身,张口欲喊出声,却发现嗓子彻夜未休,已经嘶哑,难以出声了:“……”
    幸好?房外有人听到她的动静,连忙推开门,唤道:“娘子醒了?”
    这个声音有些陌生。
    颜玉皎抬眸望去,发现来人竟然是?贤婆子。
    自?从安排贤婆子做一等侍女?,颜玉皎还没有召见过她,此时见了,也不免疑惑,樱桃去哪儿了?
    贤婆子很有自知之明:“樱桃姑娘去昀梧殿了,但具体所为何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颜玉皎沉吟片刻。
    昀梧殿会有什么事?,要把她的贴身大侍女樱桃叫走?
    “奴婢伺候娘子穿衣罢?”贤婆子立在一旁,静静道,“娘子可曾用过午食?奴婢唤人把?饭菜端来?”
    贤婆子实在是个润物细无声的,说话?不疾不徐,各种问询虽多,却并不让人觉得聒噪。
    颜玉皎肌肤洁净,不知道是?楚宥敛洗的,还是?侍女?洗的,也换上了白牡丹软烟罗中?衣。
    她抬起手,任由贤婆子将绣金缀银的淡粉罩衫为她穿上。
    贤婆子神情关注,动作娴熟,像是?做惯了这些服侍人的事?。
    颜玉皎不由好?奇起来,贤婆子一身武艺,为何甘于守在后院?
    “你果真会武吗?”
    大概是?过于无聊,她问道:“怎么见你没有丝毫戾气,整个人还非常平和安定,分外内敛?”
    贤婆子正在为颜玉皎整理袖口,闻言笑了笑:“奴婢学的太极拳,自?然比寻常武者更内秀一些。”
    颜玉皎恍然大悟。
    等衣服穿好?了,贤婆子便扶着颜玉皎往窗边软榻处走去。
    颜玉皎行?动间仍有艰涩,只觉得两腿有些合不拢,像螃蟹似的。
    她蹙着眉,犹豫片刻,看了看贤婆子,玩笑般道:“贤婆婆,你跟着我娘亲那么久,可知道她究竟是?谁?我问她,她不肯说……”
    “丽公?主,”贤婆子道,“旧高句丽王国的丽公?主。”
    颜玉皎脚步凝滞,不可思?议地望着面色平静的贤婆子。
    “哪位丽公?主?”
    “自?然是?上了旧高句丽王室族谱的那位丽公?主,坊间传闻,丽公?主死于二十年前,实则不然,她随着她的王兄来到了炿朝。”
    “……”
    对……娘亲名为梅丽织,名字里是?有个丽字,那……那,那位前来和亲的丽公?主又是??
    月华台那晚后,楚宥敛陪她出门游玩,就有说起,那位前来和亲的丽公?主可能是?冒充的事?……
    颜玉皎脑子乱乱的,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惊诧梅夫人的身份,还是?该惊诧贤婆子就这么淡淡然的,把?梅夫人的身份给她说了。
    “你……”她大为震惊,仍旧难以置信,“你莫非不知道,我娘亲并不想让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么?”
    不仅如?此,楚宥敛似乎也知道娘亲的身份,却不肯告诉她。
    结果,这么多人瞒着她,但她一问贤婆子,贤婆子就告诉她了!?
    贤婆子将颜玉皎扶到软榻上,顺势按了按她的肩膀,为她松泛松泛筋骨,轻声地道:“奴婢的主人是?颜玉皎,而非梅丽织,主人有疑问,奴婢自?然要应答。”
    颜玉皎顿时哑口无言。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起猛了,其实还在梦中?,痴痴念念的答案就这样平淡地被告知了……
    “那,那你知道,近日来嵒朝的那位旧高句丽的丽公?主……”
    “假的,是?梅丽织安排的。”
    “……”
    颜玉皎欲言又止:“你……”
    贤婆子微微扬眉,期待着颜玉皎接下?来的话?。
    然而半晌过去,颜玉皎似乎惊诧到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抿住唇,点了点头,赞道:“好?!”
    简直太好?了!
    她身边一群谜语人,听他?们说话?都难受的想哭,真是?难得遇到一个问什么答什么的啊!
    “你这样算不算背弃旧主人?万一被我娘亲知道了,你……”
    颜玉皎还有些不放心,“我忽然感觉我娘真的胆大妄为,她竟然敢找个假公?主前来和亲……”
    还好?她在圣上面前自?污名声,谎称怀孕,迅速和楚宥敛成婚了,否则简直不敢想圣上得知公?主是?冒牌货之后,会是?怎样的勃然大怒……
    “梅丽织了解奴婢的为人,奴婢是?个认死理的,谁是?奴婢主人,奴婢就会对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颜玉皎顿时明白,新婚之夜,梅夫人把?贤婆子交给她,就是?做好?了让她知道一切的准备。
    只是?不知何种原因,梅夫人自?己不告诉她实情,非要借贤婆子的口,把?一切都告知她。
    颜玉皎不由陷入迷茫。
    贤婆子按摩的手法极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颜玉皎的腰肢就没那么僵硬酸涩了。
    “女?人是?最要爱惜腰的,”贤婆子娓娓道来,“无论是?维持美?貌,还是?生儿育女?,腰都要有劲才?行?,娘子的腰纤瘦有余,气力不足。”
    “郎君年轻力壮,精血旺盛,恐怕不知轻重,索.求无度,长?此以往,郎君和娘子于房.事?上都不能尽兴,如?此有伤夫妻和睦,不如?明日娘子便随我练太极拳罢……”
    颜玉皎:“……”
    她不明白,为什么贤婆子说出这些秘密后,心态还能如?此轻松?甚至论起她和楚宥敛的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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