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见水琮不说话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两个小儿子的糗事?。
    比起乖乖巧巧的龙凤胎,这?两个孩子简直就是天魔星转世,尤其三皇子,那是脾气大的很,若非身上衣服穿的厚,不方便他活动,怕是都能?翻身了。
    “这?身子骨可健壮,日后怕是要像安王似得,能?率兵打仗呢。”
    水琮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年底了,西北异动频频,但很快就被安王给镇压了下去,几年过去,安王如今已经不是当年刚去西北时被处处制肘,如今的他已然?能?够震慑西北边陲,不仅仅是西北世族,还?是突厥,这?几年都被安王给扫荡了好几遍。
    可以说现在安王在西北的名声堪比活阎王。
    水琮表面嫌弃活阎王这?个诨名难听,有辱斯文,私底下却是有些羡慕的,安王年近半百,却还?有如此威名,若他的皇儿长大后也能?如此神勇,能?够震慑邻国肖小,他定会自豪万分。
    “那等皇儿们长大了,陛下可得给他们寻个顶好的武师傅才行。”
    水琮伸手捏了捏小儿子藕节一般的胳膊,豪迈笑道:“朕定会为皇儿寻最好的老师,不仅教授他们武艺,还?要教授他们兵法阵法,定叫他们一个个的都成为文武双全的好孩子。”
    阿沅一脸感动地?靠过去。
    水琮揽住她的肩膀,看着眼前?温馨一幕,愈发沉溺其中。
    娇妻幼子。
    当真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场景。
    这?一夜水琮睡得格外安逸,第二天少见的起来晚了,好在并非大朝会,手忙脚乱地?将朝服穿好,阿沅也起了身,趿着鞋,穿着寝衣就围着水琮忙来忙去。
    水琮不仅不觉得她这?样失了礼数,反倒是心愈发的柔软了。
    临走前?,他将阿沅拉进怀里抱了抱,安慰道:“不妨事?,晚个一时半刻的,也不会有人置喙什么,倒是你,屋子里不算暖和,你赶紧回床上去,可别冻着了。”
    阿沅摇摇头:“没事?儿,臣妾等陛下去上朝了再回去。”
    说着话呢,金姑姑就拿了件披风给阿沅披上了。
    水琮加快了速度戴上冠冕,走到门帘子边顿住脚,回头对阿沅摆摆手:“回去吧,朕上朝去了。”
    阿沅这?才顿住脚,任由金姑姑扶着转身回了寝殿里面,那脚步黏黏糊糊,瞧着便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水琮看了,心底也难免染上一丝难舍之意。
    儿女情长缠人心。
    水琮坐上御撵,回头看向?永寿宫,心底旖旎心思倒是没多少,反倒觉得无比心安。
    “走吧。”
    随着皇帝叹息着一声令下,有福一甩拂尘:“起驾——”
    御撵缓缓离开了永寿宫,往太极殿的方向?离去。
    永寿宫大门关?上,阿沅踢了鞋子,脱了披风转身上了床,她打了个呵欠:“将炕收拾出来,再往后就不睡床了,汤婆子到底没暖炕暖和。”
    “炕虽暖和,睡多了却会燥的慌,娘娘若实在怕冷,不若奴婢喊了小宫女给娘娘暖被子?”
    “算了。”
    阿沅摆摆手:“就烧炕吧,晚上铺好了白天收拾起来,陛下来了再睡床,也省的他唠叨。”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阿沅总觉得水琮的‘爹味儿’越来越足,动不动就大道理一堆,丝毫没刚见面时的青涩可爱,床事?上需求也比以前?大,阿沅甚至都有点想开了春重启选秀了。
    但是吧,这?后宫就是个吃人的地?儿,多少好姑娘进来了,结局都不好。
    想想便还?是算了。
    选秀什么的,今年办不起来,以后也没必要办了。
    重新回了被子里睡了个回笼觉,等再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也懒得起身,便叫乳娘将两个小儿子抱进寝殿来,脱了外面的小棉袄塞进了帐子里,两个小光头被剃了胎发,没了棉袄的束缚瞬间就开始撒欢,只可惜他们连翻身都困难,只挥舞着小手,蹬蹬腿,嘴里兴奋地?尖叫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阿沅手里捏着个红色的荷包,对着俩小儿子晃悠着,俩傻子时不时伸手想要够,奈何实力实在不允许。
    “赤水行宫那边有消息了么?”
    阿沅嘴角噙着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俩儿子,问?出的话却叫金姑姑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她摇摇头:“赤水行宫到底有些远了,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消息,不过奴婢想着,恐怕太妃娘娘今日的心情该是极差的。”
    “差就对了。”
    阿沅放下荷包,伸手拿过旁边的帕子,为胖儿子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语气略显轻慢:“她手伸的太长了,既然敢接手那些有野心的姑娘,自然?就该付出代?价。”
    金姑姑笑着赞同:“可不是嘛,虽说这?事?儿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赤水行宫那边可没人强迫,她贵为太妃,只要不愿意也没人会强迫她,只可惜啊……”
    可惜甄太妃看不清自己,明明都去了赤水行宫了,却还?觉得自己有杀回来的那一天。
    且不说水涵了,便是聪慧的水溶不也被过继出去了么?
    还?是说,她真觉得自己母亲是太上皇乳娘的名头,能?够保她一辈子?
    “她既伸了手,就不能?叫她低调,不是总想在这?后宫找存在感么?想个办法,将咱们太妃娘娘想要做老鸨的心思好好宣扬宣扬,省的那些勋贵出身的,老认为自己阳春白雪,看不起我?们这?些民间出身的妃嫔。”
    擦完了口水,将手里的帕子往旁边的面盆里一丢,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宫女动作?迅速的,又在旁边的小几上补上一条崭新的帕子,以备作?下次使用。
    金姑姑冷哼一声,嘴角弧度笑的十分反派:“娘娘言重,民间百姓虽说日子清贫,却是知晓礼义廉耻,反倒这?勋贵的池子深,里面什么污糟烂泥都有。”
    “尤其别忘了将消息传到坤宁宫那位的耳边去。”
    阿沅直起身子,看向?坤宁宫的方向?,眼底染上讥诮:“当初刚入宫时,见她言语大气,谨守本分,还?以为是个聪慧的,却原来也是个糊涂蛋。”
    她也没觉得水琮对这?个皇后有多好,怎么就动了心了呢?
    这?女人一动心,就仿佛被蒙蔽了双眼,曾经看的分清的前?路,就会被迷雾笼罩。
    “奢华的宫室,年轻英俊的皇帝,短暂相处间偶尔露出的温柔,对那位来说,皆是无声的诱惑。”所以皇后会对皇帝动心是很正常的。
    她便是再冷清,再理智,也不过是个没见过外男的闺阁少女罢了。
    水琮之于皇后,不仅是一国之君,还?是她的丈夫。
    妻子对丈夫动心,似乎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傻帽。”
    阿沅毫不客气地?下了定论。
    对皇帝动心,那就是吹响了死亡的号角,在这?深宫里,无心无情才是活下去的基础。
    “好好叮嘱,可千万莫叫咱们的皇后娘娘郁结于心,本就是纸糊的灯笼,别再淋了雨,到时候本宫想黏都黏不起来,如今可还?不到咱们上场的时候呢。”
    “是,娘娘,奴婢保证这?几年她能?健健康康,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为娘娘占着皇后之位。
    阿沅摆摆手:“出去吧,本宫陪着孩子们睡会儿,叫人请了大皇子与?大公?主?,让他们晚上到永寿宫来用膳,他们父皇今日心情好。”
    “是,娘娘。”
    金姑姑十分贴心的挥退了小宫女们,自己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后殿,叫侍书和问?琴来守着门,自己则是赶紧去办娘娘交代?的事?情。
    先和紫珊秘密碰了个头,给紫珊说了赤水行宫的事?后,又给了她一瓶养生?丸子以防万一,这?是怕皇后一时想不开,自己再给郁闷死了,给她保命用的。
    紫珊将养生?丸子放回了袖子里,又询问?了几句赤水行宫的事?,在得知主?子新抽出的金卡如今就在甄太妃身边,不由叹气:“这?活儿随便一个紫卡都能?干,又何必用一张金卡呢。”
    “主?子的事?你别多嘴,赶紧回去吧,别叫皇后娘娘到处找你。”
    紫珊点点头,心情很有些不愉地?回了坤宁宫,这?些金卡都已经满级了,老实待在卡池里不行么,得把机会多多让给她们这?些有上进心的年轻人才是。
    也辛亏阿沅不知道这?些紫卡们内心的小嘀咕,否则非得爆炸不可。
    这?跟诅咒她当一辈子非酋有什么区别!!!
    “紫珊姑姑快进去吧,娘娘找了你好一会儿了。”刚进坤宁宫,就看见一个小宫女迎面走来小声告知。
    紫珊与?恬儿不同,恬儿喜欢仗着自己是皇后带进宫里来的贴身丫鬟,而阻拦其它人近身伺候,紫珊却是尽可能?的让每一个宫女都有机会凑到皇后身边去,哪怕只是帮忙递个东西也好。
    本以为恬儿的死能?叫皇后多几分警惕心,可谁曾想,皇后依旧糊涂。
    以前?恬儿是自己心思重,所以阻拦宫女伺候,如今却是皇后依赖紫珊,主?动拒绝别人伺候,以前?宫女们会嫉恨恬儿,私下里给恬儿使绊子,如今待紫珊却格外尊重。
    许是……这?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吧。
    “你先别急,先去小厨房为娘娘端一碗红豆汤来。”
    紫珊温声安抚着,然?后便拍拍衣摆抬脚进了寝殿内。
    “娘娘,您午睡醒了?”紫珊一进去,便看见牛继芳神色怔怔地?坐在床上,头发披散着,里衣也有些皱,面色还?有些苍白,显然?刚才怕是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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