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容易,战后清扫战场,整顿新地图民生?经济却很难。
    水洛以前未曾挂帅之?前是在大理寺上班,主管的是邢狱探案,脑筋很好使,擅长的却不是政治,所以占领真真国厚就有些头疼了。
    这个国家破破烂烂,他却没本事修修补补啊。
    因为是冬日,老百姓们粮食不多,不足以支持他们过完一整个冬季,水洛带来的粮草也只够维持大军生?存,哪里还有多余的能够拿出来救济民生??
    最后只能拿着刚抄检出来的金银财宝去周边城池买粮,又组织游击队去隔壁鲜卑抢牛羊。
    正在内斗的鲜卑简直震惊到了。
    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讲武德的,从来都是他们鲜卑到了冬季到边境来烧杀抢掠,抢了粮食回去供养部落中的女人和孩子?,结果今年他们陷入内斗,无暇侵犯边境也就罢了,邻国居然?胆大包天,反过来抢他们的口粮。
    水洛打?仗是一把好手不说,以前又是大理寺干活,见惯了阴损的招数,套用到战场上来也够用,尤其那些游击队,早些时候还有些放不开?手,后来发现?鲜卑那边乱糟糟的,他们干出了经验,时不时地就跑出去的抢夺一番。
    说真的,以后不当?兵了,跑去当?土匪,他们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当?然?,这样的雄心壮志也不过一闪而过。
    说到底,如今的陛下对待武将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他们就没碰到过粮草不及时的情况,而且……他们打?下了真真国,也算是开?疆拓土了,回去京城,不说升官了,至少赏赐是不会少的。
    水洛也高兴,以前亲爹当?家的时候,他和几个哥哥全部被扔进了冷衙门,俨然?一副生?怕他们跟最小的弟弟夺权似得,如今弟弟掌权,他们反倒得了重用。
    大理寺的工作虽然?干的挺开?心,但他还是喜欢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主子?,京城来信了。”
    一个亲卫走到水洛身后小声说道。
    水洛没说话,只抬起?手,很快几封书信就递到了手心,最上面的是硬壳密信,是皇帝的来信,剩下的便都是顺王府的信了。
    水洛先展开?密信,水琮的意思?很简单,让他率军在真真国过年,年后他会派遣官员接手真真国事务,到时候水洛便可以回京城与家人团圆了。
    至于家中来信,言语间的亲昵就多多了。
    他的妻子?是大理寺卿的女儿,性情有些冷,却持家有方,和他很是合拍,她在书信中写了不少京城发生?的事,其中自然?就有各勋贵查抄家中大管事之?事。
    别?人看?不明白,顺王妃却是看?的清楚,这明显就是陛下的手段。
    但凡勋贵们给陛下出一次难题,勋贵们就会倒霉一次。
    顺王妃的目的也是劝告水洛,纵然?他打?下了真真国领土,立下不世战功,回了京城后也当?恭谨敬上,千万莫要?居功自傲,这位陛下可不似太上皇顾念旧情,这位陛下论功行赏,赏完了事就了了,日后这份功劳也不能作为筹码,拿出来挂在嘴上。
    对那些旧日勋贵来说,这很难受。
    但对宗室来说,却又意外的叫人安心,至少这位陛下还是愿意给宗室机会的,不似太上皇,他宁可扶持自己的亲信,给予爵位,也不愿提拔宗室子?弟,总将他们当?废物养着。
    水洛与水琮的年岁最相近。
    当?年若非有水琮在,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便是他水洛,但水洛也着实不擅长内政,能出来领军打?仗对他来说已经够了,思?忖半天,水洛给妻子?回了一封信,让妻子?给家里买个戏班子?,在外头忙了将近两年,他也该回家做一个纨绔的宗室子?弟了。
    天气越来越冷,年关将至,到处都有了年味儿。
    京城也是一样。
    甭管勋贵们这一年遭遇了多大的打?击,在这个时候,大家伙儿也感受到了即将过年的喜悦,哪怕是那些采买的下人婆子?们,出来也能穿上一身崭新的衣裳。
    宫里也一样,尤其今年东六宫的份例还格外丰厚些,叫水琮看?了都有些好笑:“娘娘这是作甚?怎的突然?这般善心大作?总不能是因为朕不去那边,娘娘给她们的补偿吧。”
    “陛下怎的越说越过分了。”
    阿沅睨了他一眼?,只是话音未落,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今年冬日瞧着比往年要?冷些,臣妾也是怕将她们冻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不仅要?花银子?抓药,人也要?跟着受罪。”
    她止住了笑,叹了口气:“都是爹生?娘养的,臣妾也是实在不忍心。”
    “只怕她们受不住你的好意呢。”
    水琮冷哼一声,这些日子东六宫可有不少怨言呢。
    有些人就是‘斗米恩升米仇’,就怕珍贵妃的好意,这些人感受不到,反倒私底下编排她。
    阿沅笑笑:“臣妾问心无愧就好。”她倒是洒脱的很,也不愿多谈东六宫的事,反而说起?了坤宁宫的牛继芳:“皇后娘娘似乎又病了,前两日臣妾让赵太医去了一趟,情况不容乐观。”
    说起?牛继芳,阿沅也是无奈。
    水琮虽然?禁足了她,却也没有短缺过她的吃穿用度,她的弟弟牛继祖在周太医的妙手回春之下,如今也已经有了好转,至少能下床走路了。
    按理说她弟弟病好了,她该是好好养身子?才是,毕竟如今镇国公府全靠她撑着呢。
    却不想还是病了。
    “她是被前些时候镇国公府抄检两个管事的院子?给吓到了,这才病了。”水琮叹了口气,对牛继芳的身子也是没了办法。
    他虽想两年后废后,却也没想过要?她死,如今她这一心求死的模样,反倒是让他感觉有些棘手了。
    “哎,皇后娘娘的身子?……”
    阿沅也跟着劳心,她是真希望这个皇后能□□一点,最好坚持个十年!
    “不提她了,总归太医院的太医们随时待命,若还是坚持不住,也是她的命数。”水琮对这个妻子?没有感情,在他心目中,牛继芳只是皇后不是妻子?,所以提到她的生?死,他淡漠的很。
    两年之?期。
    若牛继芳当?真熬不到两年死了,他也不介意装一下深情皇帝,为皇后守一年妻孝,再?立继后。
    阿沅叹了口气,已经开?始愁要?是牛继芳坚持不住薨逝了,皇帝肯定要?娶继后的,到时候她又得开?始干活,说实话,安逸日子?过多了,真不爱上班。
    尤其想摆烂!
    帝妃二人各有心事,却都未曾与对方透露分毫。
    一夜好眠,次日清晨水琮起?身上朝,却不想门帘子?撩开?,就看?见外面银装素裹,整个院子?都被厚厚的雪铺满了,只除了中间临时铲出的一条路。
    水琮没急着出门,而是立刻转身进了帐子?里,略带凉意的手立即抚上阿沅的脸,将还在睡梦中的阿沅给冷的一激灵,迷迷糊糊地醒来,就听见水琮略有些激动的声音响起?:“爱妃快醒醒,外头下雪了。”
    阿沅瞬间清醒,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披了件氅衣就趿着睡鞋小跑到烧的暖融融地炕上,推开?窗棱朝外看?,就看?见满地的白雪。
    水琮跟了过来,看?着那厚厚的雪,眉心微蹙:“这雪还在下,也不知还会下多久,京城乃是繁华富庶之?地,却也有贫穷人家,只不知那些人家的房屋能否支撑得住。”
    到底是皇帝,想的更多是民生?。
    “你继续睡一会儿,朕去上朝。”
    水琮没指望阿沅说些什么,感叹完了便带着长安急匆匆地出了门,显然?,他急着早点下朝派人去周边地区调查一番,看?有没有人家受了灾。
    封氏和香菱她们也就是这时候入了京城水域。
    夜间突然?下了大雪,船舱上面也压了厚厚的一层,一大早船上的船员就开?始忙碌着将积雪推到河里去,因为是突然?落雪,湖面还没结冰。
    船老大站在船头感叹:“辛亏咱们运气好,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下雪不冷化雪冷,等这雪停了,河里就要?上冻了,到时候怕是有些船就要?冻在半道了。”
    “不至于,会就近靠岸的。”
    若真冻在河中央,那是会死人的,哪怕赔付银子?,船家也会将船就近靠岸。
    船老大的话给了船舱里的乘客们一记定心丸,原本还有些骚乱,如今已然?又恢复了往常,很快,在雪停后不就,船就在京城靠了岸。
    林家早有人在等着了。
    一下船,就带着她们往郊区的庄子?上去。
    “老爷太太如今不在家,未曾明说怎么安置各位,又加上到了年关,家里着实乱糟糟的,太太便先叫你们住到庄子?上,等过了年再?统一安排。”过来接人的是林府的小管事闫平,他一直负责着林瀚府邸里的对外事务,这种?分配小厮丫鬟的事,也是由他来负责。
    “临行前太太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只管跟着闫管事便可。”站在最前面带领这个小队伍的小管事与闫平寒暄着,语气中不乏讨好。
    封氏和香菱站在人群后面,等候着安置。
    很快,一行人就陆陆续续上了马车,闫平照顾封氏母女,还特意给了一辆单独的马车,只是车子?里面放了两个箱笼,空间有些小,但对于母女二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所谓郊外的庄子?,实际上是一座三进的院子?,外面还围了个很大的花园,环境很是清幽,封氏和香菱下了马车,就在闫平的吩咐下跟着庄子?上的管事嬷嬷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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