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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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李带着在京的儿子,先去柴丞相家“小住”。柴氏大惊:“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家里呢?”

    颜孝之果断地道:“我看二郎断不至于不顾骨肉姻亲,此事必有诈!既是有人算计于我,怕有后着。为安全计,你还是先回娘家吧。你回娘家去了,我也好安心与这等诬人造反的小人对质!”

    柴氏道:“碧箫已有身孕,我将她带走,留下瑶琴伏侍你吧。”碧箫、瑶琴,皆是颜家侍婢。柴氏也早早照着计划,自己生够了儿子,不想再为了生孩子拼命,命二婢侍奉颜孝之。

    颜孝之对此事并不在意,摆手道:“夫人看着办罢。”

    柴氏又问颜希真那里怎么办。颜孝之道:“她是出嫁的女儿,株连也株连不到她。李家厚道,断不至于为难她的。再者,此事多半是虚惊一场,她才产育,不要惊吓着她了。”

    颜希真方产下一子,月子快足了。

    柴氏道:“也好。”

    颜孝之亲自把老婆送回娘家,自己卷起袖子到朝上死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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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孝之到柴家,正与柴丞相遇个正着。翁婿俩交换一个眼色,颜孝之果断地道:“此必有小人作祟,我家一门忠烈,二郎断不会为此非礼之事。”

    柴丞相“嘿嘿”一笑,道:“你家二郎又不傻!”颜肃之的三族,家主皆在京城。也就是说,他最大的助力全在京城。这个时候跟反王暗通曲款,这不是把自己最大的助力都给坑死了么?昂州没下硫酸雨,颜肃之的脑袋也没被敲得满是坑。哪怕颜肃之一时开了脑洞,昂州上下都会劝着他的。

    翁婿俩并肩进了宫城。

    勤政殿里,每进一个人,虞喆的脸色就要黑上一分。等人都到齐了,虞喆一张小脸也黑成锅底了——这会没法儿开了。

    颜孝之倒是坦坦荡荡:“此必是谣言!”开始数他爹的功劳,说他弟弟一直以来的忠诚。

    李今在一旁听着,心说,岳父大人说得对,娘子说得好准。

    颜希真自入李家,迅速接掌了家务,消息并不闭塞。况且门桓进京,一路走一路嚎,长耳朵的都听到了。颜希真听了,只略一生气而已。在她的印象里,说颜肃之大闹天宫她都能信,说她二叔不顾家人受株连而造反,她是不信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么一份儿笃定。

    她对李今道:“叔父必不会为此事,”做也不是这个时候做,“三族俱在京中,姻亲皆在朝为官。纵使叔父要答应,四叔与祖母也是要劝的,我还有两个兄弟在昂州呢,怎么会不拦着?二婶娘家母亲、哥哥、侄儿都在昂州,怎么会坐视姜公在京城受株连?”还有,她妹也在昂州,那丫头鬼精鬼精的,肯定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李今留神听着,却听蒋廷尉已经接口了:“正是。颜肃之亦有亲友在昂州,难道这些人一齐合谋,要弃了京城这些人么?”

    柴丞相也说:“消息来自荆州,陛下怎么能信了反王那里出来的消息呢?”消息来源可不可靠啊?

    虞喆也有那么一点犹豫,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唐仪居然一反常态地没有跳起来拼命。虞喆点名问唐仪:“虎贲怎么看?”

    唐仪冷笑道:“看什么看?这么假的消息也能信?”槽多无口。

    楚丰道:“颜肃之性情中人,既受先帝与陛下之赏识,必不至于忘恩负义的。”

    越太常是知道些内情的,此时却提出了一个反对意见:“朝廷能给他的,可比河间王许下的,少太多啦。”言语中颇有一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颜孝之卷起袖子,要跟越太常开片。

    虞喆一拍桌子:“够了!尔等皆是朝廷大臣,这般作派,成何体统?”

    颜孝之已经揪起越太常的领子了,听虞喆这么一喊,伸脚将越太常踹了个滚葫芦,无愧于中二病他大哥的身份。转身从容道:“谋逆者,夷三族,臣如何能令臣弟背此污名?”

    姜戎听到现在,心中怒气已经压了下去,冷静地对虞喆道:“臣请召门某人质询。”楚丰道:“臣附议。”柴丞相想到回了娘家的女儿,也跟着附议。于是众人都出列,也附议。

    虞喆也想弄明白这事儿,便宣门桓到勤政殿来

    门桓君这是头一回到勤政殿里来,内心是激动的。暗忖,做成此事便是一功,日后这勤政殿,必有我一席之地。脸上还作忧愤哀戚状,进来就哭:“陛下,再不决断就来不及了呀!”

    颜孝之原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此时却暴躁得很,又想打门桓了。被楚丰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听他怎么说!”

    门桓能被派来,便是有些小机敏的。自荆州至京城,这一路的时间够他编出一整套说词来了。现在奏对,说得又比精略喊一声“颜肃之造反了”,要仔细得多。甚而至于还有时间表:荆州诸人何人迎河间王,河间王何时抵荆州,何时派人去昂州提亲,昂州方面何时有了答复。一一说得分明。

    前两样的时间是真的,后一个时间是假的。

    蒋廷尉积年审案的老滑头,听了便问了三个问题:“尔既心念朝廷,为何河间逆贼初到荆州时不往京城来?”“尔孤身前来,将家眷置于贼手?”“荆州既是贼地,尔往京城,竟没有受到阻拦?”

    门桓心里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答得也很顺溜,一面哭,一面先指责蒋廷尉几句:“我一片忠心,竟要先受怀疑么?长此以往,何人还敢心向朝廷呢?河间初到荆州时,我且不知道消息呢。等知道了,难道不要携带家眷?不然我能走这么慢么?”说着,又号啕了起来,“这一路走得苦啊!我带了家眷,可不及走到京城,被贼所趁……”说着,哭得打起了嗝儿来。

    颜孝之大怒:“你这奸人!只在荆州,如何得知昂州事?你这是砌词诡辩!”

    门桓挂着一脸的眼泪鼻涕:“你又知道昂州事了?不也是在砌词诡辩么?”转脸对虞喆恳切地道:“信了我,不过是提防而已,小心无大错。信了他,”一指颜孝之,“只怕社稷有倾覆之危呀!人臣听闻此事,难道不该免冠谢罪,避嫌退让的么?何至于如此理直气壮?物反常即为妖!陛下再不小心,到时候官军鏊战,却有人偷偷开了城门……”

    这回连唐仪都坐不住了,果断跳起来开片。他手里还装模作样拿着个手笏呢,象牙的,上面从来没写过什么台词。这回没当成提词板,被当成毛竹板了,抽得门桓满脸花:“我叫你离间君臣!我叫你胡说八道!”

    虞喆看不下去了,他是想相信颜肃之来的。但是作为一个受姨太太风气影响极重的年轻人,门桓很有几句话拍到了他的穴道上。比如,他能给的再多,也不可能让颜肃之当他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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