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弟子了尘,拜见金莲子!”了尘对乔岚还只是双手合十,稍稍欠身,以示他对乔岚的感谢,但对玉溪,居然跪……跪下了,然后全身俯地,头抵在摊于地上的手心,完了才直起上身。
    他虽已飞升,但还是散仙,金蝉子是佛前挂名的上仙,怎么虔诚都不为过。
    “嗯……”玉溪的态度依然冷淡,只是虚虚地应了一下。要不是乔岚还得靠这老家伙回现代,他一准动手先收拾他一顿再说。
    乔岚几欲捂脸,这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一个两岁的娃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摆谱,辣眼睛!
    “乔施主,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物事皆空,实为心瘴,俗人之心,处处皆狱,惟有化世,堪为无我。”
    乔岚一噎,好吧,她心里嘀咕的事又被了尘大师窥探了,“呵呵,了尘大师,晋王上位,齐王也被关起来了,过几天就送过来护国寺,生也好,死也吧,随你处置,你的孽啊障啊应该没了吧。”
    “夙愿已了,了尘功德圆满。感念乔施主降服灾星,此乃天下众生之福。”
    “旁的就不说了!”虽然打断人说话有失教养,但乔岚觉得自己若是不插两句,了尘大师能絮絮叨叨给她讲上半天,可她着急回去的事啊,“大师,你交代的事情我都给你办妥了,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了尘大师居然没有接话,而是沉默了。这姿态,简直就是把乔岚的心吊起来抽打,“大师,别说你是诓我的,你根本不知道送我回去的法子。”
    “非也非也,出家人不打诳语。”了尘大师说完,居然无端端叹了一口气,“乔施主两世为人,前世有因果,这一世也有因果,何苦因一时执念,坏了自己也坏了他人两世姻缘。”
    不是骗我就好!乔岚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但了尘大师接下来的话却令她不知如何回应为好。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终究缘浅……”
    过了几天,宋真宗下旨,将齐王交给护国寺度化,并麻利地派御林军将齐王押出大牢,送往护国寺。
    天下舆论对齐王的种种说法,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唯独没有“度化”这么一个温和的下场。无论是谁听了,都觉得皇上有心放过齐王。
    不满的大有人在,碍于这是已经昭告天下的圣旨,很多人只是把不愤压在心底,但这绝不包括封啓祥。
    封啓祥不介意齐王怎么死,更不介意他死得有多惨,但放过,却是万万不能的。他进宫求见皇上未果,就快马加鞭,撵着囚车的后尘赶往护国寺。
    不单止封啓祥,连封家死士也到悉数场。
    他带着封家死士风驰电掣一般略过护国寺三千台阶,这架势,竟像是要劫囚,只不过人家劫囚是为了救人,他劫囚是为了杀人。
    这一路,他身上戾气尽显,并形成杀气。
    护国寺三千台阶之上,一个身影静静地矗立着,虽然较小,却又给人一种绝不避让的气势。
    她在等我,如此,她一定早就知道,原来那天说“过几天,你自然就笑得了”竟是指这个,她明知道我对齐王有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皇上要放过齐王,她竟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打发我。
    倘若早点知道,他就能联合其他人一起进谏,现在,圣旨昭告天下,木已成舟。
    封啓祥在乔岚之下两级台阶停下,因着两人的身高有差,如此却正好与乔岚平视,此时,他身上还带着化不开的戾气。他身后,死士相互致意,四下散开,隐去了身形。诺大的山间,雄伟的护国寺前,仿佛只余两人,他和她,两人相对而视。
    “为何?”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为何不与我一条心?为何要帮我的仇人?封啓祥心里有无数个疑问,面对乔岚,却只剩下两个字。他不知道,要留齐王一命的是乔岚,而不是皇上,不然会更愤怒。
    “只因他不能死!”乔岚心里能明白,封啓祥此时此刻的感受,不共戴天的杀父杀母仇人,本来必死无疑,却因为她而逃脱升天,大概她与他的仇人也画上等号了吧。
    “为何?”为何他不能死?
    “事关岂国国运!”
    “为何?”为何会关系到国运?
    乔岚的答案无法令自己信服,封啓祥就会一直问下去,直到得到满意答案,当然,他也没打算放过齐王,即便是要抗旨不遵。
    乔岚默,却不知如何跟封啓祥解释才好,难道告诉他,这关系到了尘大师是否功德圆满,而了尘大师是否圆满又关系到她是否能离开这个时代,回现代去?很明显,这个打死都不能说。
    “天机不可泄露!”黔驴技穷,她只能这么说。本来雷霆万钧的一句话,到封啓祥这里,却轻飘飘的一点儿重量的没有,“若我执意要杀了他。”
    “国将不国!”这样的说辞,对于一国之君宋真宗来说,的确是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理由,但对于封啓祥……要知道,他之所以支持晋王上位,是为了铲除齐王,也就是说,铲除齐王才是他的最终目的,推晋王上位不过是顺势而为。
    “如此……”封啓祥薄唇轻启,说了四个字,“便不国吧!”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了。周边突然起了骚动,原来,封啓祥来护国寺这一趟,身后不担忧封家死士,还有宋真宗派来探情况的暗卫,不多,只有三个。
    只有最靠前的暗卫听到封啓祥那句话,他突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的直觉不假,下一刻他后背心一阵巨痛,接着整个人直直地摔下树杈,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另外两个同伴大惊,不明白封家死士怎么突然发疯杀人,但不明白归不明白,这不妨碍他们对危险的感知,当即一跃而起,想要夺路而逃……尽管他们的反应已经很迅速,却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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