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神世界掀起轩然大波,英格兰、苏格兰、神罗、法兰西等各个主要国家纷纷积极串联,交流,以便在第二次十字军组建完成之后能明确下真正的领导人,不再如第一次十字军那样,群而无首,让一个红衣主教做橡皮印章,底下的各个实权人物各行其事,那会大大削弱十字军的力量。同时他们也是为了筹集出一个合适的数字。
    他们这些国家虽然要响应教廷的号召来增援拜占庭,保卫主的牧场和荣耀,却也不可能为了他人而放弃自己的安危。各个国家、大贵族之间都要有一个潜在的约束。
    甚至连内讧中的波兰人和匈牙利人都派人来到了罗马……
    而这个时候,在陆齐这边,遥远的东方,给中国封建社会的‘帝王伟业’重新注入了新的解释的陆皇帝,已经着手在册封一个个儿子了。
    陆皇帝的‘海外封国’可以说是开启了中国封建社会的新篇章,是一个‘复古’型大时代的开始!从那儿后,中国人的‘天下’就再也不是过去的‘天下’了。
    而现在的宗室藩国呢,从意义上说只是前者的延续,但从陆齐帝国本身言,却是开启千年不败之伟业的起始。
    所以,陆皇帝给儿子准备了很多东西。
    ……
    六月的基辅城已经迎来了自己一年中降雨最多的季节。已经连续有五六日了,淋淋漓漓的雨滴在基辅的街头连成了一片,和陆齐的那些有着良好排水系统的城市不同,罗斯人修建的这座基辅城,哪儿都是马马虎虎和一塌糊涂,如果城中的那几条狭窄的沟渠算是排水系统的话,这座城市的主人就算真的有排水系统这个意思了。
    但现在它也早已经失去了作用,城内到处都是污水横流。街头也没有几个行人,只有被大风裹挟着的雨滴撞击各类物体所发出的声音。
    整座城市,显得空空荡荡而又安安静静的。只是偶尔有几个戴着东方式的斗笠,披着罩袍,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罗斯人,艰难地走在基辅的街道上。
    这是一座已被打上了东方烙印的城市,陆齐军征服这里后,大军并没在这儿多做停留。但比如斗笠、帆布雨衣和土坯茅草房,还有如饮食上的馒头、面条等很多习俗却已经留在了基辅。
    一辆打着黑色旗帜的马车,在一片污水当中穿过。车夫穿着帆布雨衣,用力的控驭着被雨水淋得有些烦躁的马匹。马车后面还跟着一小队披着雨衣挎着弓刀的披甲骑兵。
    车子里面坐着的那个脸色有些难看的人,正是吴王陆越手下的财政司卿萧宝忠。
    虽然是姓萧,可他确是个正儿八经的汉人,是陆越的至交好友和“后勤部长”,一直以来萧宝忠都没有让陆越为财用操过什么心,同样他也没操过什么心。大军一路扫荡来,萧宝忠很多时候都在忙碌的清点战利品和缴获。
    但是今天,在这个细雨淋淋的日子里,在陆越已经被正式册封藩王的消息传回基辅足有一个月时间的今天,萧宝忠的心情却比基辅此刻的天气还要恶劣。
    伴随着封国的划定,这明明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可他却发现这还是陆越财政由良好转向恶劣的标志!
    只有真正接手了一个国家之后才会明白——一个国家究竟会有多少事!
    陆越新拿到手的地盘到处都一片破败,说是百废待兴,其实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兴起?
    罗斯人的社会和生活与中国相差的太大了。这里在二三百年前还是一群部族态势的原始风貌,是拜占庭人生拉硬拽的将罗斯人拖入了先进的‘西方封建社会’。
    到现在,罗斯人已经完全一神化,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文化和精神,还是社会与制度。伴随着光阴流逝,罗斯的大公、王公、贵族们已经不再满足于对治下的百姓征收贡物这种初级的剥削手段了。随着罗斯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罗斯封建主的剥削方式已经从征收贡物转到侵占农民的土地。村社自由农民中分化出来的富人也开始大量掠夺土地。教会、修道院则借助大公、王公的支持扩充地产。受苦的只有那些失去了土地的农民,他们就像中国社会里的佃户,成为依附于封建主,受其奴役的农奴。
    在罗斯,封建主拥有的世袭领地由封建主的庄园和依附于庄园的农民村社组成。虽然还存有不少的自耕农,而且这时的依附农民,也还不能说是很彻底的农奴,封建主还没有对农民进行人身奴役。
    但你却可以看到,罗斯人的社会形态——一个相当严格的金字塔结构中,那是只有百姓和贵族,而无有‘官府’这一阶层,或者说是意识的。
    这一时期罗斯人的法典还有规定,封建主们对领地上的农民享有支配权,比如后者要听从领主的召唤——服兵役,农民死后无嗣,其财产归主人所有等。
    贵族阶层完全取代了‘官府’,让罗斯社会的底层农民脑海中完全没有“官府”的意识,他们脑子里有的只有自己属于的贵族!
    与中原大地上千百年来形成的“朝廷—州府县各级官衙,统御天下”的意识形态相比,罗斯人脑子与前者是搭不上套的!
    西方的采邑制度与东方的郡县制,是完全的两回事。要想让所有人弄明白是怎生回事,宣政司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和多长时间。
    再有就是罗斯的人口,整个罗斯,曾经生活着一二百万人的广袤土地,现在的人口大约只有一百万左右了。战争给罗斯带来了无可弥补的损伤。
    而人口的锐减还不止是因为战争,战后信仰的缘故,也叫大批民众选择了逃亡。
    特别是北罗斯,大片大片的原始密林中不知道隐匿了多少逃难的百姓,甚至不乏贵族。
    而且历经战乱,罗斯南北各公国土地荒芜,贵族的压榨,军兵的袭扰,民生更是苦到了极点。
    先前陆越他们可以对此视若不见,只一门心思的征讨北罗斯各公国,或是镇压当地人的反抗,可现在就到处需要财政司撒钱去安抚赈济了。
    当然这不是陆越一个人的烦恼,整个罗斯被分做了两大一小三分土地,陆豫和陆云与陆越一样头疼。这种烦恼让那兄弟二人连自己首先‘出局’的痛苦都抵消了不少。
    只是陆越的地盘最靠外。
    他可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采邑制度下的国王,那对他来说是一耻辱。但想要让那些已经臣服的罗斯贵族们乖乖放弃手中的权利,一味的强硬却也是不可取的。
    所以,一国两制就成为了陆越必然的选择。就像陆齐帝国也一边是郡县制为主体的本土,一边是封国藩国为主的分封。将寒冷而广袤的北方区域分封给那些个臣服的罗斯贵族,引入大量的塞北、河中游牧民族,还有人数注定不会太多中原百姓,的在温暖的南罗斯建立起郡县。这才是陆越权利的根基!
    然而总数十二个郡和一个府,五十个县的郡县衙门要建立——那需要不少的官员。而想要把所有生民统统整合在郡县制的体系下,更需要大笔的如天文数字一样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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