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而升的,并不是喜悦。
    因为他很麻木了,被绝望冰封太久的心情,突然被对方靠近,也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滞和怔愣。
    他好像不能思考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牵着他?
    一起上课?怎么一起上课呢?为什么一起上课?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里隐约有点仓惶,想拼命抓紧她的手,可是又觉得眼前的都是假象。
    说不定一用力,他就醒了。
    但是被牵着,向前走了两步,梦也没有醒,手心的温暖始终存在。
    少年才惊愕地眨了眨眼睛,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下,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奶猫,睁圆了漂亮的眸子,“你……”
    她是疯了吗?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心,紧紧扣着女孩的手,仿佛能够汲取到温度。
    女孩转过脸,没什么表情,“你不想和我一起去上课吗?”
    “没有!”刚刚还结巴的人,立刻下意识地摇头,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他还本能地牵紧了她的手,生怕这句话之后她就消失了一般,紧紧扣住。
    他睁着圆圆的眼眸望着她。
    女孩抿唇笑了笑,眸色微微柔和下来,“那不就行了,一起吧。”
    “可是……为什么?”寻洲依旧觉得自己在做梦,他茫然转头,看了看周围的街景,一切都很真实,不像梦。
    他的指尖十分冰冷。
    喻楚牵着他,微微叹了口气。
    她轻轻摇摇头,“以前你问过我,为什么帮助你。那时候我说,因为我从小想要个弟弟……但其实不是的。”
    寻洲眨了眨眼睛。
    他指尖微微缩了回去,但下一秒又拼命抓住对方,感觉心跳加速起来,并且慢慢止住了呼吸,仿佛对方的下一句话,是需要用自己全部力气去等待的。
    女孩牵着他,一边走,一边低声温软道:“因为我一见面就很喜欢你,虽然你喜欢男生,但我还是喜欢你。”
    十分坦然地承认了喜欢。
    她说喜欢……
    喜欢。
    牵着的手似乎很僵硬。
    喻楚心里叹气。她觉得自己真是个老妈子,面对崽实在无可奈何。
    本来想好了,对方喜欢男生,她不能主动告白,让他觉得反感。
    但是现在看来也只有告白好一点。
    她牵着对方的手,状似不经意地牵紧了点,以免少年因为震惊甩开她。
    她继续道:“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喜欢是我的事,我首先肯定是尊重你的选……哎,等等,你干什么?”
    女孩惊愕地睁大眼睛。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奶猫恶狠狠地甩到了墙上,少年修长的身体覆盖下,仿佛用了全身力气来抱紧她。
    那种黑暗的情绪,仿佛是身在深渊之上的人,拼命抓紧了最后的救赎。
    ……令人心惊。
    他抱得太紧,喻楚不禁愕然,抬手轻拍了拍少年的背,想让他松开一点。
    但是轻拍了两下之后,她蓦然发现对方在颤抖。好像很委屈一样,紧抱着她,白嫩的脸颊蹭了蹭颈窝,像是找到主人的猫咪,透出温顺和讨好。
    他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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