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图鉴就存在交易的可行性,如果系统说有,玩家可以向系统购买,补充自己的个人图鉴;如果系统也没有,玩家可以拿自己当小白鼠,合成之后把新图鉴的成果卖给系统。
    又或者秘而不宣也是一个选项,保持人无我有的状态,把某种材料作为自己的秘密武器。
    但是如果写成攻略可就坑了爹了……
    朱魑就是被坑的,看攻略导致主占材料拿去合成,出来一个完全不想要的东西。楚垣夕本来建议她把图鉴卖给系统还能挽回一点损失,新图鉴买卖机制的存在使得小白鼠也不是完全没有保底,系统图鉴是玩家个人图鉴卖出后的集合。
    没想到系统里本来就有,朱魑只是想省钱而已。
    实际上朱魑遇到的还不是主要问题,目前被玩家吐糟最猛烈的就是材料产出永远不够合成消耗的。
    轩辕剑炼妖壶只能放两件道具,《罗马之敌》里可以投入2到5个,然后星象有88种之多,衍生出海量的合成公式,未来版本更新推出新材料的时候这个库还会越变越大。
    这时如果玩家手里只打到一份某种材料,日常战斗正好用的顺手,然后遇到了需要用它进行合成的情况就会非常纠结,需要反复权衡,进行颅内推演。
    由此可见有能力改变星象的玩家在游戏里多么招人恨。
    可惜就是朱魑损失了主战材料之后毅然退坑了,体验不到这种爽感。但是,玩家们的吐糟声音虽然极为激烈,比朱魑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巴人娱乐的微博下面成了吐糟大会现场,可是在线时长和自发进入的用户数量在十一期间一直呈现抬升状态,是个很不错的兆头。
    现在的市面上,游戏产品虽然百花齐放,但是无脑游戏占比还是太大了,以至于某些游戏的视频广告素材恨不能帮玩家组出一个无脑队,抽出哪张卡来就可以轻松通关前期所有副本和boss云云。
    反正这样的游戏楚垣夕自己肯定是不玩,无脑推副本有什么意思呢?《罗马之敌》正好和这种游戏形成两个极端,让玩家享受极致的脑力与操作的战斗。
    只比过楚垣夕观察到一个很不好的现象,那就是很多玩家不喜欢卖出自己的合成成果,一个两个的全都私藏。这也是导致材料不够用的原因,对于珍贵的材料很多人没有图鉴不敢合,做实验是有成本的,合出垃圾会心疼死。
    观察到这一点之后楚垣夕立刻指挥陆羽开始做节目,也是时候开始一波大规模的宣传了,就从材料合成这一点入手很好。具体无非是短视频和手游直播,其实斗鲨和b站上原本已经有播主发现了这个游戏的合成是个值得播一播的内容,因为在游戏界,特别讲究玄学。
    虽然《罗马之敌》的合成完全没有玄学的成分,但是不妨碍玩家把它玩成玄学。
    这还是巴人第一次在b站认认真真的宣传自己的游戏,之前为《无道昏君》虽然也搞了活动,但不是以恰饭的态度,玩的还挺清高的。这次就不一样了,视频的素材是按照投视频广告的调调进行制作,直播直接切入要点,为了这事楚垣夕甚至亲自开上了一回b站的直播间。
    其实老板亲自带货这事在今年已经不新鲜了,有好几家大牌企业的老总亲自进直播间珠玉在前,比如携程的老梁,带货量都是以千万元为单位计的。
    楚垣夕就相对温柔一点,不直接逼氪,而是点出一些比较深的问题。比如说直播间里虽然比较热闹但是并没有人问,然而他就舔着脸说:“刚才看到有玩家朋友问影响合成的星象是星座吗?这里我得负责人的告诉大家不是。
    咱们《罗马之敌》的第一部叫做《最后的斯巴达》,主角活跃的地图是小亚细亚,所以参考的是古代波斯、巴比伦的封建迷信内容。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老于说一下?”
    和他搭档直播的是于文辉,但是于文辉表情非常不自然,这还是头一次上直播,结果就贡献给了b站。
    原本于文辉以为是和朱魑一起上播,朱魑那个直播的经验多丰富啊?老司机里的老司机了,绝对安全驾驶。他本来就忙,能腾出直播的时间就不错,因此也没多准备。
    没想到忽然改成了楚垣夕,于文辉当时就慌了,再想准备根本来不及!
    因此他的面色僵硬,以念“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的语调说:“不是星座,是占星术。88星座的划分本身也是古巴比伦文明的成果,所以其中有一定的联系。”
    “老于,做直播你得简单一点。”楚垣夕心说真难为于文辉在巴人干了这么久,连个直播都不会,这个业务能力肯定得加强啊。
    于文辉明显理解错了,立刻说:“简单来说就是每个材料都根据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定义一个属性值,然后数据库里有88种配方,也就是88套变化方式……”
    “好了我们进入下一个话题!”楚垣夕头上好大一滴汗,心说让你直接一点不是让你自爆啊亲!您这样可不行!
    实际上于文辉后面肯定还要再上几次直播,因为目前玩家玩的时间还短,还没有体会到影响世界线的快乐。所以必须对他进行相关的培训。
    这个游戏不管怎么联网到底还是个rpg,从玩家层面来看情节方面的最大特点其实不是什么世界线,那玩意一般玩家很难感觉出来,而是跳出了山口山那套副本情节机制。不是先有副本再演示情节,而是副本诞生于场景元素,情节中需要去这个场景中战斗,才会形成一个“个人副本”。
    也就是说同一服务器内不同玩家的副本线可能会不一样,更不用说不同服务器,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甚至玩家需要根据自己的任务线进行选择和取舍。当然这说的是个人本,团队本又是另一套规则。
    这也是“世界线可变”所造成的余波,楚垣夕认为非常有魅力的一个点,但是,要打破玩家的既定思维模式。打破山口山给玩家灌输了十多年的思维方式可不容易,必须加大直播中的表演力度才行。
    这段时间楚垣夕明显加大了对他个人的炒作,上直播只是其中之一。在这个信息化的年代,最讽刺的事情就是信息难以自由的传播,一个个信息孤岛的存在使得酒香特怕巷子深,因为四周有空气墙,味道飘不出去。
    所以才有那么多企业家选择明星企业家的道路,明星企业家的光环是个能够有效打破信息屏蔽,促成大量传播的好办法,这是有利的一面。
    比较有趣的是,掌握着强势宣发工具的大佬不约而同比较低调,比如pony,比如张铭,比如宏颜获水。
    大概是因为不需要。
    楚垣夕最近另一个热衷的事情是做访谈。主要是八月底那次的访谈很给力,某个奇艺的平台当时就怒了,跟陆羽说我们怎么差了?别忘了你们的网大可是从我们这分账分走了一千多万呢!
    然而陆羽现在也变硬气了。他领导信息公司就必然要处于要害岗位上,四通八达和各个网站、平台、mcn乃至各大阿婆主都要进行交涉和沟通,这样才能疏导好信息公司的工作。
    所以现在陆羽也是吃过见过的了,就以网播平台来说,优土长期维持良好的关系直到今年上半年,企鹅视频也不是没聊过,头条发力网播之后更是爸爸级别的洽谈对象,很难被人用1000万吓唬住。
    所以陆羽幽幽的回了封信,说这1000万还不够我们网大的运营成本,收益应该算作负数。你们知道运营收益为负意味着什么?
    之所以对方这么恼火,因为专访放出去之后被人称为全是干货,对传媒经纪行业进行了全方位不留余地的diss。这个行业最常见的事情就是撕逼,在微博上撕,在微信里撕,在节目现场撕,但是从来没人这么撕。
    关键是巴人这个老板有病吧?他图什么呀?就为了装个bility?
    其实楚垣夕是为了获得大量的转发和评论,乃至跟人论战,帮助自己立人设,结果转发量果然是够高,他的个人微博都要炸了,各种路人为主的微信群里也热乎了两三天。
    可惜就是头铁的人没有出现,有评论但是不能形成论战,也可能是确实捶的太死了,导致没人跟他战,未免美中不足。
    总之专访的效果还不错,使得楚垣夕爱上了立人设的感觉,于是又接了几家。
    其中有一些已经把注意力从巴人转向了小康,有操守的记者在专访之前肯定是要研究采访对象的,稍微一研究就能知道对现时的楚垣夕精力更多的放在便利店生意上,而不是巴人集团。
    结果有一个财经记者问到了楚垣夕最羡慕的企业家是谁。
    “我最羡慕的?那应该是某瓣的阿北。”
    “什么?是他?”财经记者的基本素养使得他很了解楚垣夕说的是谁,以及有什么事迹,问题是在他看来大多都是负面的……
    “所以,您是因为某瓣很佛系而羡慕?”
    “您这么说也未尝不可。”楚垣夕确实是有一点羡慕某瓣不为融资发愁,不用为找投资人发愁,这种事情牵扯了他自己很大的精力。而某瓣2010年之后就没做过融资,十年不融资,特别是这十年是移动互联网的十年,某瓣在其中还有过很多次高光时刻。
    譬如说某瓣fm风头正盛的时候鼓励用户上传自制音频,比当今热门的播客超前了很多步。譬如说某瓣的“我爱化妆品”、“这件衣服好看吗”这样的种草小组最鼎盛的时候完全可以聚力孵化成小红书。又譬如说某瓣的电影团队当年把票务做到了全行业第二,强行压制住猫眼。
    楚垣夕心说这要是给自己,能做十次以上路演,讲20个左右的资本故事,手底下用于孵化创业的干将都不够用的了!然而某瓣愣是没有进行任何的融资。
    “不过我羡慕的是某瓣能够以一种有尊严的样子在创业的状态中生存。您没感觉到阿北才是真正有情怀,且有资格卖情怀的人吗?但是他从来不卖。”虽然某瓣不像创业公司那么融资,但它确实还是一个创业公司。
    居然因为这个而羡慕?记者感觉到剧烈的违和感,因为楚垣夕明明不是这种人,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某瓣所有业务全都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这可不像您楚总的风格。
    “呃,楚总,恕我直言。外界对阿北的评价一般都是特别文青,特别优雅清高,汉语互联网的语境中这并不是褒义词。”
    “但他也是国朝公认的最好的产经啊。算是最好的之一吧。”
    “您对他的评价这么高?”记者知道楚垣夕以前也是干产经的,心说强调之一是为了把你自己也算进去吗?而且“阿北是个好产经”这事其实也是负评价,因为他当老板之后工作中特别喜欢过多介入,还保留着当产经的习惯。据说某瓣从产品逻辑到代码的算法等等都是他一个人拍板。不过这么一对比,好像面前这位楚垣夕楚总也有类似的风评?
    “方便问一下您和阿北,是什么关系么?”
    “算是求职被拒的关系?”楚垣夕自失的一笑,“我2011年毕业,校招的时候就想去某瓣当产经,结果人家要学物理的,唉……”
    “这是因为什么啊?”
    “因为人家说产经想问题不能太具体,也不能太抽象,理工男里就是学物理的比较合适。”楚垣夕露出恨恨的神色,“其实可能因为阿北自己就是学物理的,这是成见!”
    记者也露出尴尬的笑容,不过把这段写进新闻里应该是个有趣的地方。“那就是说,您今后的理想是,领导巴人和小康做成某瓣这种‘有尊严’的样子?”
    楚垣夕心说你莫坑我!“那是不可能的,某瓣犯了很多错误才变成现如今这种有尊严的样子。在尊严和恰饭里我还是选择恰饭吧,我毕竟只是个凡人哈哈哈。”
    记者心说您这笑的也太假了吧?“那您觉得某瓣恰饭没恰到好处的原因是?”
    “原因?这我瞎说啊。”楚垣夕心说你们都这么盼着我得罪人啊?但是立人设是个非常好的事情,不止是自我感觉良好,而是真的好,所有这个立人设的机会他也不打算放弃。
    真的好在哪里呢?比如说小康的国家科技专项基金申请,最近批下来了。但是批的过程一波三折,楚垣夕听到的版本是最后二选一的时候两方的方方面面评分都差不离,但是因为有关部门对他的感观比较好,所以最终批给了小康而不是另一个云赛道选手。
    这可是一笔大钱,还不用还利息,这也是楚垣夕最近痴迷于接受采访的原因。
    只听他说:“首先是某瓣不愿意干重体力劳动。比如说电影票务商业化吧,认真干下去需要砸钱,需要铺地面队伍,对吧?票机得一家院线一家院线的码过去,没人肯定不行,粗粗估计一下得扩张个上千人的地面队伍,规模很大。
    关键是,和某瓣原先的团队属性完全不一样、人家以前都是互联网成员,研发、运营、市场等等莫不如此,现在进来一大批地面,看起来成了劳动密集型,我猜某些企业肯定是有顾虑的。但是就错过了后来国内大建院线的风口红利。”
    “有首先就有其次?”
    “嗯,其次是某瓣的产经思考问题既不太具体也不太抽象,但是太唯数据论。”
    记者心说您还记得这茬呢?看来怨念是不小啊!
    “太数据论就会忽略掉很多虚的东西,最后变得乏味。你今天中午吃涮肉,晚上吃涮肉,明天中午实在没办法了还得吃涮肉,问数据晚上应该吃什么,保证告诉你继续吃涮肉。”
    “您说这个虚的东西具体指的是什么?能举个例子么?”
    “比如说社区氛围。某瓣是个社区啊,但是数据很难具体到氛围,也不会指导产经怎么利用氛围。”楚垣夕不由得想到早年间他自己使用某瓣的经历,说:“某瓣的同城你知道吧?同城的社区氛围孵化出一个陌陌来很难吗?但是通过数据是指导不出这个方向的。还有……”
    说到这里,楚垣夕犹豫了一下,下一段当不当讲?前面这些虽然被人听到了也不会高兴,但是算是褒贬一段历史,他的身份是评论家。但下面一段就有拉踩的嫌疑了。
    “还有就是,某瓣缺决心。”
    敏感的记者顿时兴奋了,这可是非常重的指责!
    只听楚垣夕说:“小康的城市宝藏您现在已经比较了解了吧?”
    “还可以。”
    “您觉得和某瓣的阿尔法城相比怎么样?”
    记者心说得亏哥们还真知道,这个项目藏在历史尘封的旮旯里,一般记者还真未必接的上话!
    但当他顺着楚垣夕的提示一想,顿时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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