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走过来说:“有些话梁公不好写在奏章上,毕竟他也是朝臣中的一员!”
    赵俊生一想也对,下了床穿上衣裳,“嗨,我跟一个老头计较什么?他说我是暴君我就是暴君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他说了不算,百姓们心里有一杆秤!走,吃饭去!
    花木兰和万语桐相视一笑。
    过了两天是大朝会,赵俊生让花木兰和万语桐一同上朝,万语桐没有拒绝,看来她是想通了。
    “陛下驾到——”太监一声尖利的声音传进大殿。
    大臣们一起拜倒:“陛下万福金安!”
    赵俊生带着花木兰和万语桐一起走进了大殿,他坐在正中御座上,花木兰坐左边,万语桐坐右边。
    赵俊生抬手:“众卿平身!”
    “谢陛下!”
    群臣爬起来,他们发现这次朝会不但花木兰出现了,就连万语桐也出现了,而且还坐在了赵俊生的旁边,这让他们有些发懵,这是怎么个意思?
    朝臣们知道赵俊生与万语桐的关系,谁都没有点破过,也都默认了,可如今赵俊生让万语桐坐在他的身边,这是要正式给出一个身份的节奏?
    只听赵俊生道:“对于睢阳君,想必众卿家不陌生了,从前众卿家不是一直对朕的内宫太过冷清颇有微词吗?甚至还有人指责皇后天性善妒,皇后并没有与说这话的人计较,朕也没有理会和追究,今日朕就满足你们的要求,朕打算册封睢阳君万氏为贵妃,想必诸卿不会反对吧?”
    众大臣面面相觑。
    赵俊生见众大臣被他突然说出来的这番话说得不知所措,于是又说:“不管众卿是否有意见,这都是朕的家事,就算有人反对也无效!这册封贵妃的仪式就简单一些,不要跟册封皇后一样隆重了,朕打算在来年的上元节举行,借着节日的气氛,想必到时候的册封大殿会很热闹!
    朕考虑了一下,到时候可以让民间百姓进入现场观礼,与民同乐嘛!至于让哪些民间百姓进入现场观礼,民间百姓可以报名,由内廷进行甄选,册封仪式过后的宴席也可以承包给长安城内的各大酒楼,由他们来提供菜肴!”
    大臣卢玄站出来行礼道:“陛下能想到与民同乐,允许民间百姓们报名参加观礼仪式,臣等很高兴,只是这把大典的酒席仪式承包给民间酒楼只怕不妥,难道皇宫内的御厨们就拿不出几道菜肴吗?”
    赵俊生对太监康义德打了一个颜色,康义德站出来说:“宫里的御厨自然是有高超的手艺的,实际上民间酒楼的菜肴品类大多出自皇宫御厨之手,民间酒楼只不过照葫芦画瓢!陛下要把宴席的菜品承包给民间酒楼的本意是想让民间的厨子们多多创新,让他们互相竞争,只有让他们互相竞争,他们才能做出更多品类、更美味菜肴!”
    卢玄道:“陛下,皇家无家事,再小的事情也要谨慎,如果皇室拿不出钱来举行册封仪式,臣认为朝廷可以出这一笔钱!”
    卢玄的话立马遭到了户部尚书刘阖的反对:“卢公,你说拿钱就拿钱?朝廷是你家开的吗?说是朝廷出钱,最后还不是要让户部拿钱?反正不要你拿钱出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刘阖怼了卢玄一通,转身对赵俊生行礼道:“陛下,臣认为陛下的想法是可行的,允许民间有实力的百姓进入现场观礼,让他们每人拿一笔前买一个座位,越是靠前的位置价钱越高;另外把宴席上的菜肴承包给民间酒楼,让他们互相竞争,出价高者获得承包资格,这样既可以让他们的酒楼打出名气,也可以让皇室减少很大一笔开支,这对于双方都有利,何乐而不为?”
    赵俊生点头笑道:“刘卿深知朕意,朕就是这个意思,就这么定了,此事不必再议!”
    本来还想出来反对和劝阻一番的几个大臣听赵俊生这么说都只好放弃。
    太监康义德上前一步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刑部尚书孔正书站出来行礼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准!”
    孔正书说:“陛下,臣听闻陛下在荥阳郡和河内郡下旨杀了大批官吏,且不管那些官吏是不是真的违反纲纪、贪墨、鱼肉百姓,就算他们最大恶极,臣认为陛下也不能轻易把他们全部处死!陛下一向提倡以法治国,这一次陛下为何自己违背自己的主张呢?”
    赵俊生眼神一凝,“孔正书,你是在指责朕吗?”
    “臣不敢!”孔正书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毫无半点畏惧之色。
    自从大乾建国以来,赵俊生在国事方面一直与大臣们商讨进行,大臣们提出的建议和想法,赵俊生认为可行的都予以采纳,大臣们对他进行规劝和劝谏,他认为有道理的也虚心接受,时间长了,赵俊生不按大臣们的建议做,他们就不高兴,不高兴就直言他的过失,赵俊生也尽量维持君臣关系,不以大臣们的这些行为和言论治罪,这就给大臣们造成了一种错觉,很多人都以挑皇帝的刺、指出皇帝的不当言行为荣。
    “不敢?你不敢?”赵俊生冷笑一声,一拍御案大怒道:“朕看你胆子大得很,都敢当面指责朕了,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这朝堂上还真是没有规矩了?是不是谁都可以在朕面前指手画脚,都可以指着朕的鼻子骂上几句?来人!”
    两个殿前甲士快步走了进来,身上的盔甲随着他们走动哗啦直响。
    赵俊生指着孔正书道:“摘下他的官帽、脱了他的朝服,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遵旨!”甲士们答应,迅速控制孔正书,脱了他的官帽和朝服,把他拖走!
    一个官员站出来行礼道:“陛下,孔尚书公忠体国,他刚才只是一时言语不当,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赵俊生大喝:“来人,把他也给朕关入天牢,与孔正书一同等候发落!”
    又有两个甲士快步走进来把这为孔正书求情的官员拖了下去。
    “陛下饶命啊、陛下······”
    赵俊生板着脸,丝毫不理会那官吏的求饶叫喊声,他面带杀气,目光扫向众臣,怒喝道:“还有谁要替孔正书求情?还有谁?想去天牢呆着吗?朕成全他,这大乾帝国不是缺了你们当中哪一个就玩不转了,要不要去天牢吃几餐发馊的饭菜啊?”
    众大臣一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再站出来求情。
    花木兰咳嗽两声:“咳咳,陛下,有话好好说,众卿也是为了朝廷,为了这大乾天下!”
    站在大臣们最前面的梁寂心里知道,赵俊生这次发这么大的脾气肯定是因为他写的那道奏章,他在奏章中把赵俊生骂得不轻,赵俊生念他是叔父辈没有与他计较,但作为皇帝怎么可能被人骂得这么惨还要忍着?恰巧这次上朝刑部尚书孔正书撞到了枪口上,把赵俊生心里的火给点燃了。
    梁寂知道赵俊生这一通脾气看上去是对孔正书发的,实际上是对他发的,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时赵俊生说:“孔正书指责朕不按照朝廷规矩来,擅自处死了那些犯官,他的意思就是指责朕滥用皇权,朕到底有没有滥用皇权?那些犯官都是被皇城司查出来的,都是经过皇城司审讯的,一个个都是证据确凿,朕要杀他们还需要向他这个刑部尚书报告吗?还需要向你们这些所谓的朝廷大臣们报告吗?这个皇帝让你们来当好了!”
    大臣们纷纷跪伏在地,“臣等不敢!”
    “你们怎么不敢了?朕这个皇帝都成了你们的靶子了!稍微不让你们满意,你们就指责,指责还是轻的,有人胆大到直接上书骂朕是暴君,哈,什么时候皇帝这么不值钱了?这么没有地位了?是个人都可以骂皇帝?”
    跪在下面的裴进意识到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力挺皇帝,否则势必会造成君臣对立,如果就为了一个孔正书而造成朝堂上君臣对立,很可能会让屑小之辈趁虚而入,倒时候皇帝为了巩固皇权一旦启用奸邪小人,这朝堂上只怕就会腥风血雨。
    想到这里,裴进直起身对赵俊生拱手道:“陛下,臣认为孔正书该杀!”
    众大臣都吃了一惊,裴进这是什么意思?
    赵俊生神色淡然道:“哦?你是怎么想的?”
    裴进说:“臣认为孔正书所作所为有违人臣之道,且不说君王是否有过失,就算君王有过失,臣子进行劝谏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孔正书刚才简直是欺君罔上、冒犯天颜,若不杀此人,陛下天威何在?更何况他冒犯陛下的理由根本不成立,他无非就是想要以刑部取代皇城司的职能!再有,荥阳郡和河内郡是重灾区,臣以为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手段,不杀那些犯官无法平息民愤!”
    有人猜到了裴进这么做的意图,也附和道:“陛下,臣附议!”
    赵俊生看向东方辰问道:“国师,你觉得孔正书该杀吗?”
    东方辰心里发苦,他实在不愿意蹚浑水,可赵俊生就是不放过他,他只得说:“陛下,臣推算了一下,五日之后是行刑的好日子!”
    赵俊生把目光移到梁寂身上,“梁寂,你说呢?”
    梁寂沉默了一下,直起身,身体却有些佝偻,看上去一下子老了不少,拱手道;“陛下,老臣近日来感觉老眼昏花、气喘吁吁,腿脚也不便了,老臣这副老骨头只怕无法为陛下分忧了,老臣请求辞去一身官职,请陛下允许老臣回家养老,让儿孙承欢膝下!”
    赵俊生拳头捏紧了又放松,张口道:“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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