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俊的四个随从刚刚进入伊人裁缝铺没过一会儿,裁缝铺里就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紧接着又传出怒骂声。
    “碰”的一声,一个拓跋健的随从被人打得连连后退,退出门外倒在地上。
    接着又有另外三个随从被人追打着逃了出来,七八个人在裁缝铺门前扭打在一起,立即引起了街面上行人和左右店铺掌管和小二们的注意。
    “打架啦,有人打架啦,快来看啊!”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观众们当中有人大声叫囔。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从四面八方走过来,场中四个拓跋俊的随从与花木兰的四个随从群殴,各自打得鼻青脸肿,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
    “让开,都让开!”这时人群外围传来骆黑影的声音,他带着十几个捕快从斜对面的酒楼走过来一边叫嚷驱赶人群,一边伸手扒开挡在前面的人。
    人群中有人大喊:“官差来了!”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一个个走得远远的,却又继续在附近围观。
    “哼,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斗殴,当真没有王法么?停手,都给我停手!”骆黑鹰大叫一声。
    捕快们迅速从骆黑鹰身后冲上来把扭打在一起的双方强行分开,这两帮人依然谁也不服谁,各自蹬鼻子上脸,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都住嘴!看见官差来了还在谩骂,真是无法无天,谁再出声谩骂就别怪本官对你们不客气!”骆黑鹰摆出一副威严的面孔对斗殴的双方大声呵斥。
    被骆黑鹰吼了几句,双方都不再言语了。
    骆黑鹰当即询问:“为何要当街斗殴?”
    拓跋俊的随从们早就被面授机宜,其中一个随从立即指着花木兰的一个随从对骆黑鹰说:“官爷,我等兄弟二人进这间裁缝铺子做衣裳,他撞倒了小人,小人只不过是说了他几句,他就辱骂小人的先祖,还先动手殴打小人,小人的兄弟们实在看不下去才跟他们动手的,请官爷为小人做主啊!”
    花木兰的一个随从大声呵斥:“放屁,明明是你们故意进店来找茬的,还动手砸坏了店里的物件,先动手打人的是你们!”
    骆黑鹰大喝:“都住嘴!来人,把他们和店铺里的人全部都抓起来带回衙门!”
    “是,捕头!”十几个捕快立即动手,双方随从们很快都被控制。
    几个捕快冲进店内,很快就把还没有露面的花木兰、万语桐和掌柜带了出来。
    这时拓跋俊带着两个随从穿过围观的人群走了过来,叫道:“洛捕头!”
    骆黑鹰扭头一看,连忙对拓跋俊抱拳躬身行礼:“小人拜见王爷!”
    拓跋俊摆摆手,上前走到花木兰的几个随从面前,捏着拳头就开打,一边打一边骂:“横啊,你们再横试试看,打不死你们!”
    花木兰的几个随从一个个被拓跋俊打得惨叫,围观的人群都不忍直视,心中大骂又是这个混账王爷出来搞事了,这些人只怕要遭殃,他们开始为花木兰及其随从们担忧起来。
    拓跋俊打得气喘吁吁终于收了手,扭头一看,目光落在了花木兰身上,指着她对骆黑鹰叫道:“就是她!就是她上次殴打本王,这下终于让本王逮到你的了,哼!”
    说完,拓跋俊的目光又落在了花木兰身边的万语桐身上,他立马变脸笑着拱手作揖:“小王见过语桐妹妹,给妹妹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那谁谁,这事跟万小姐没关系,还不把人放了?”
    两个捕快放开了万语桐。
    万语桐冷着脸看着拓跋俊,“王爷,人在做,天在看,我劝你一句,别做得太过分!”
    “知道知道!对了,语桐,上次小王跟你说亲事你想好了没有?你若是同意,小王这就找人上门向令尊提亲了!”
    万语桐板起脸呵斥:“我不会同意,我父也不会用意,小王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花木兰在旁边耻笑:“就这副德性也配娶万小姐,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拓跋俊被激怒了,顿时暴跳如雷:“好你个小娘皮,嘴巴怎的恶毒?看本王怎么收拾你!骆黑鹰?”
    “王爷有何吩咐?”
    “这个小娘皮殴打本王,你说怎么办?”
    骆黑鹰正色道:“律法上虽并未明确规定殴打亲王当如何治罪,但这也是以下犯上,应当从重治罪!”
    “那你还等什么?给本王他们都抓······”拓跋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木兰挣脱两个捕快的控制,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呕”拓跋俊当场蹲在了地上,嘴里一阵干呕,脸色瞬间变得蜡黄。
    骆黑鹰脸色大变,竟然有人在他们这些官差面前殴打当朝亲王,他立即挥手大喝:“好胆,以下犯上殴打亲王,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花木兰转身双拳打出去,身后两个捕快被击飞出去,她一腿扫出,从两侧的冲上来的几个捕快一瞬间全部被她放倒。
    “砰砰砰······”花木兰双拳两脚把冲上来的捕快们全部打倒在地,就连捕头骆黑鹰也被一拳老拳打得呕血不止。
    骆黑鹰捂着胸口一边吐血一边指着花木兰道:“你、你公然与官府作对,殴打官差,你完蛋了,等着,你这恶婆娘等着······”
    这时一阵阵马蹄声传来,外围人群中有人大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围观的人群唯恐遭到殃及池鱼,一哄而散,纷纷跑得远远的。
    四队巡城骑兵从大街两个方向跑过来把现场围了起来。
    拓跋俊这时才缓过劲来,看见四队巡城骑兵已经包围了这里,他顿时胆气大壮,爬起来指着花木兰对这些骑兵大叫:“本王是当朝皇帝陛下七弟,新兴王!这个恶婆娘当街殴打本王,你们快给本王把她抓起来!”
    骆黑鹰也叫道:“对对对,她和手下随从还对抗和殴打官差,罪大恶极,请军爷们速速把他们都抓起来,下官一定向县尊禀报,向你们的上官禀报你们的功劳!”
    领兵的牙主把手一挥,大喝:“拿下!”
    一半数量的骑兵拿着兵器跳下马,一杆杆长矛扫在他们的小腿上,大喝:“跪下!”
    捕快们一个个惨叫着跪倒在地上,骆黑鹰脸色大变,惊叫道:“搞错了,搞错了,应该抓他们,我们是官差啊!”
    拓跋俊也大叫:“别打别打,打错人了,这是本王的随从,啊——”
    话还没收完,拓跋俊也挨了一杆长矛,被打得扑倒在地上,一杆长矛的矛头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脸色发白,大叫:“别杀我,别杀我!”
    几个兵卒取来绳索把拓跋俊和骆黑鹰以及一杆捕快及随从们全部捆了起来。
    看着周围对准他们的弓箭和一杆杆雪亮锋利的长矛,骆黑鹰和捕快们很明智的闭紧嘴巴,没有再逞强,大家都懂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带队的牙主跳下马来向花木兰走过来,躬身抱拳道:“属下拜见将军!”
    “将军?”拓跋俊、骆黑鹰以及一杆捕快们都大惊失色。
    周围围观的百姓行人们都感到十分惊奇,这个女子竟然是一个将军?
    花木兰板着脸点了点头,“你们的反应太慢了,事情都发生这么长时间了才过来,若是遇到紧急时间,等你们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闹事者、杀人者、抢劫财物者都跑光了,苦主岂不是无法伸冤?”
    牙主低头认错:“属下知罪,以后一定加快速度!”
    花木兰沉吟一下,对牙主说:“传本将军的命令,在每条街的路口设置固定岗哨,每个岗哨配一个刀盾兵、一个长矛兵和一个弓箭兵,给他们和每一队巡逻骑兵分别配发口哨,若遇到警事,无法单独处置,立即鸣哨通知附近的巡逻队和岗哨前来增援!”
    “遵命!”
    花木兰看了看拓跋俊和骆黑鹰,指着他们大喝:“把这些人全部抓回去关起来,一天只给他们吃一顿饭,一碗水,每人先关上半个月。等到了时间再派人通知他们的家人过来交保释金,若不交保释金,继续关押!”
    “是,将军!”牙主抱拳答应,挥手大喝:“全部带走!”
    “等等!”骆黑鹰大叫,“将军,你不能抓我们,我们是官差,我们是在办案,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花木兰黑着脸走到骆黑鹰面前冷笑着喝问:“什么时候官府的捕快也有权力管治安警事了?皇帝早有旨意,右厢军负责京城白昼黑夜巡城警事,你们官府衙门的捕快只管查案就好了,竟然胡乱执法,一再捞过界,本将军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还以为我右厢军是软柿子好欺负!来人,带走!”
    “走,快走!”兵卒们驱赶着骆黑鹰等一干捕快。
    拓跋俊大叫:“我是亲王,你们不能抓本王,快放了本王,否则本王绝饶不了你们!”
    亲王的身份的确太吓人了,兵将们都有些害怕和犹豫。
    花木兰见状走过去,一拳再次打在他肚子上,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腮帮子上,打得他口吐鲜血。
    “都给本本将军听好了,谁不服从命令,谁徇私枉法,一律以违抗军令罪处斩!”
    兵将们这下谁都不敢再迟疑,押着骂骂咧咧的拓跋俊和骆黑鹰等一干捕快随从们走了。
    人群中传来欢呼声:“好,抓得好!”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女将花木兰不畏权贵的、执法公正、军纪严明的名声很快在平城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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