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旧爱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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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哭笑不得,又不好意思显出面色,只能垂着眼,淡淡的听人言语。

    “这就叫做成就。“邓月明哭笑不得,又不好意思显出面色,只能垂着眼,淡淡的听人言语。他给余老板续茶,显得不忘旧,好让余老板早点讲完。

    “他做那样的生计,实在是……伴君如伴虎呐!这些事情只能靠你自己拿捏分寸。好好过,顺着沈先生点总没有错。不要像庆小子,那个臭脾气!”

    “当年我们班子不容易,大家都饿着肚子过来,我待人向来一视同仁。”余老板饿过邓月明。

    “唯独待你是好的,你小时候身体不好,给你请郎中,都是真金白银的买药材。你师兄夜半就要起来给你煎药。”邓月明小时候身体虚,余老板怕五个大洋打水漂,请了村里给牛接生的赤脚郎中来,郎中不信钞票,要一升米,讨价还价,最后给了半升。

    “打你也是有的,可是平心而论,小宁嘛,谁小时候没有挨过打?老燕打人狠,以前当兵怪不得,唯独打你是轻的,你不要怪他。”燕伯川军出身,有一根马鞭,是余老板暴力的爪牙。

    “嗯。”邓月明喃喃应着,续茶很勤快。余老板现在肝肾不好,跑茅厕也很勤快,茶水喝多了进去,出来时邓月明已经不见了。

    “臭小子!”他要骂一句,声音里带着有所图的宠溺,以及隐匿的恐惧——怕连坐。

    邓月明溜出去就爬上电车去了恒仁路。他早上赶电车去百花苑,中午出来又是赶电车,还要转车,费一个钟头,只为做一顿饭。菜是早上买好的,放在冰箱里。恒仁路的菜总要贵一点,当然他也来不及去买进城菜农的菜。

    他煎鱼的时候和沈文昌闲谈菜价,沈文昌撕下一张五万块的支票,塞到他裤腰里。他僵在那里,非常窘迫,觉得自己像是故意撩起话头来要钱,还要到了。

    油“刺刺”的响着,溅到手上他才惊觉,忙给鱼翻身。

    “我应该早点给你。五万块法币,现在央行里一个月还没有一万。”沈文昌低声笑起来,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不要靠这里,油爆过来了。”邓月明把沈文昌挡开:“厨房烟熏火燎的,沈先生下午还要去办公室?”

    “洗个澡就好了。”沈文昌笑道:“张妈煎鱼要掺香油,腻死了。”

    “这是哪里的习惯?”邓月明立刻换个话题。

    “不是宁波的,她自己的。我说气息怎么不对?她每次都是下次不放了。下次永远都是放的,她自己喜欢香油气。”

    “我不放香油。”邓月明摇头笑道。本想问沈太太怎么说,后来一想沈太太要么是纵容这个老妈子,要么是自己也享受香油气——这两样沈先生大概都不见得喜欢——问出来又要当作是“妄议正室”,何况是刚刚受了人家的钱,很有要开始积财的嫌疑。

    “其实蒸鱼的时候放点香油倒是可以的”沈文昌评论着:“就是这几年被张妈喂怕了,不想闻到香油气。人呐,年纪大,就怪,她嗜好怪。”

    “人都有这一遭的。我原本想做个凉拌干丝,放香油和醋。”邓月明抱歉的笑了起来。

    “你做,我不吃,闻闻倒也没什么。”沈文昌非常体谅:“我想你年纪大以后会是什么样,然而想想或许与现在没两样。你这个人有时候简直与年龄不符。”

    “那沈先生喜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邓月明把鱼盛出来,装做不经意的问起,其实很忐忑。

    “你还叫我沈先生。”沈文昌打趣他。

    “嗯?”邓月明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后略微睁大了眼,笑道:“老爷?”

    “哈哈哈!”沈文昌非常愉快,帮着邓月明摆碗筷。

    “我以为你喜欢摩登的称呼,可是摩登的称呼我只晓得沈先生一个,洋文那些……我不太懂。”邓月明有些难为情的为沈文昌盛饭。

    “我骨子里有旧时代的糟粕,糟粕喜欢你。”沈文昌摸一把邓月明的后脑勺,像是对后辈:“国人骨子里旧时代的糟粕,可能百年也未必得以去除。”

    “嗯。”邓月明低头为沈文昌拉开座位。桌上一副碗筷,他自己不上桌,在厨房为小梨花拌饭。小梨花盘踞在沙发,幽幽然看着他们。

    “你也来。我这里自家人都要上桌。”沈文昌此处的思想正确而新潮。邓月明抱着饭碗过来,眼里含着笑意,是真情实意的快乐着。

    “你早知道我这里能入座,却还叫我特地招呼你一下是不是?”沈文昌打趣他。

    “嗯。”邓月明低着头,轻轻的笑出了声。沈文昌意外他的直白,心里却软成一汪水,晃晃悠悠积在夏日的柳树下。树上有黄鹂,婉转而唱。

    午饭后沈文昌洗一个澡,睡在暮色沉沉的主卧。邓月明给他拎电风扇来。电风扇不是落地式,底下要垫一张靠背椅,摇动起来震椅子,嘟嘟的响。像打鼓,唯一的乐器,孤寂的热闹着。

    他睡到一点半,卫士来敲门,就走了。邓月明抱着小梨花站在阳台目送他,七夕后断断续续的落雨,隔着雨,看人看物不真切,只能见个大概——公寓门开,两顶黑伞出来,不知哪顶是沈文昌。沈文昌却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立停向上望。邓月明笑着与他挥手。

    烟雨朦胧,与人送别,沈文昌想到一句诗,叫“忽闻岸上踏歌声。”舟是不停的,人却可以向后望,于是牢牢的记着这副光景,刻在诗歌与时光里.

    只是读出来是诗词,咽下去是刀子。因为纪念的是别离。

    第23章

    叔父来了,大儿子沈文幸陪着他,等在沈文昌办公室隔壁的招待间里。

    “父亲定了份报纸,看到三弟调去76号,现在还在气头上,一定要来。”沈文幸和秘书道缘由,让她给沈文昌提醒。她转去给沈文昌,很不屑的神情。

    “倒像前朝太监偷偷传话,叫人做好准备。老佛爷的怒气!”她跟了沈文昌六年,熟知上司脾气,很有话语权。

    “泡两杯咖啡过去。”沈文昌在看笔录:“以后这种记录重新抄一份,一股血气。”

    “老爷子说不喝洋茶,换了龙井过去。下次重抄就是了。”

    “你倒是真大方,那可是周市长送的茶叶!”沈文昌笑道:“罢了罢了,过去看看,省得你等一下又败出去什么东西。”

    “我刚刚给人泡茶,找不到夹子,用茶勺挖了点茶叶出来。老爷子看见了要骂,说什么金木相克!哎呦,好大派头!周先生都没那么多讲究!”她抱怨着,非常委屈,因为知道沈文昌恨这一家子。

    沈文昌只是笑笑,对家丑无可奈何的模样。

    叔父坐在沙发上,穿油绿绸衫,剪了辫子,却依旧留着前清的头发样式——齐肩短发,剃掉了前额——一种恐怖的忠贞。年轻的时候应该身量很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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