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还是办了,一切从简,没有请柬和司仪,没有婚纱和伴郎伴娘,只订了个酒店包间,请了双方亲眷和密友就算昭告天下。
    那天,朱宴穿了一件白色缎带刺绣旗袍,头发盘得也随意,云堆在侧,红玉凤簪一根,白钻耳钉戒指,锦缎白色高跟,挺直一站,从头到脚,凹凸有致。
    她也上了妆,人格外精神,漆黑眼线,卷翘密睫,杏眼桃腮,在一漫的酒后红晕里,仿若最新鲜的果肉,滴着水,散着香,在细微处诱人。
    也有人背后打听她的来历,评论她那套行头——说旗袍是法式Lunéville刺绣订制,红玉簪是韩柏辛从供应商那里淘来的一块鸡血石打造,耳钻和戒指就更不用说,从切割到净度,从重量到成色,啧啧,侬看,这一身低奢范儿怎么也得这个数吧?
    举几根手指,后面跟几个零,也都是猜测。
    朱宴偶闻几句,莞尔不答,他们怎么知道,这还是在她竭力劝阻韩柏辛少花冤枉钱的结果,他宠她,又要顺她不张扬的个性,便只能在这些无用的细节里体现。
    敬酒,发糖,致辞,亲吻,两个人亲密交握,拥抱,在众人假羡和伪笑里,也要适度的表演,热热闹闹就算给亲戚们面子上的交代。
    酒席很快结束,人们散得只剩两两三三,韩柏辛跟几个朋友作最后寒暄,朱宴把家人送走,转弯去了休息用的房间。一推门就看见韩诺冬半躺在沙发上拿着本书看,闻声抬头,四目相对,他勾着嘴笑,目光在她身上放肆游走。
    “小阿姨……”他今天也打扮得很精神,西服白衫长裤,头发定了型,黑色耳钉在暗处隐隐闪动。
    “你在这里啊!”   不知怎么,朱宴自觉胸腔里的心蹦得厉害,面上还故作镇定状。
    “喝了你们的喜酒,我有点头晕就在这躺躺。”
    韩诺冬扔开书,从沙发上弹起,眼睛沉沉地定在她脸上。
    朱宴微笑:“酒席散了,等会就让你爸安排车先送你回去。”
    “你们呢?去哪?”韩诺冬起身,双手插兜,踱步将近。
    朱宴说:“你忘了?我们晚上的机票,在酒店里休息一下就直接去机场了。”
    韩诺冬哦了一声,垂下眼睛,睫毛暗影间他的脸有些变化,重新抬头看她,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过去:“给你的。”
    “什么?”
    “我给你的新婚礼物喽。”
    朱宴一怔,想到婚礼前她给了这孩子一个大红包,算是仪式上的“改口”费,尽管他这么大了也不可能叫她妈。那么这会儿他回她的礼,也可看作是仪式上的“认可”了。
    朱宴接过去看,是刻了她名字的玉坠项链,薄青玉的背面是他赠的祝福语——长乐欢喜。
    “谢谢……”
    “我帮你戴。”韩诺冬也不问她是不是真的想戴,主动接过项链,绕到她身后。
    房间门没关严,走廊时不时走过服务员和其他客人,朱宴觉得脖颈子后面冷飕飕,青丝微拉,他温热的手指在脖子上轻触,引起她一阵痕痒。
    朱宴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刚要躲,韩诺冬在朱宴颈窝里吹气:“别动啊,小阿姨……”
    朱宴不敢动了,人最柔软最不设防的部位都曝给他,要杀要剐、要掐要咬,都任由他处置了。
    但下一秒,韩诺冬伏在她肩上喷出热息,低语:“小阿姨,你抱抱我好不好?”
    朱宴转头看他,他的脸放大在眼前,眉郎目秀,挂着一副孩子似的无辜相:“你今天跟老韩又搂又亲的,抱他儿子也算间接抱他了啊。”
    这话三分醋意三分试探,还有四分胡搅蛮缠。
    朱宴往侧偏头,笑:“你多大了,还要我抱?”
    韩诺冬揉她的肩,凑近,暧昧低语:“我还要吃奶,你给吗?”
    朱宴脸色一变,本能挣脱,没想韩诺冬却也没抱她,放开她,嘻嘻笑了:“小阿姨,你别生气,我跟你说着玩呢!”
    生气也不好,不生气也不行,朱宴决定拿出大人似的威严,板着脸认真道:“虽然我不比你大太多,但我跟你爸结婚,毕竟是你长辈,你以后不许再说这些浑话,听到没?”
    “我答应你。”   韩诺冬也不笑了,没后退反而向前张臂:“所以,我能抱你吗,长辈?”
    朱宴一怔,犹豫的瞬间,韩诺冬一伸手就把她勾进怀里,另一只手圈住了她。
    大脑空白,鼻息里都是他衣服上的烟味儿,朱宴想,他是不是又偷着抽烟了,可手还在他怀里推拒:“诺冬……”
    他年轻有力,心脏在轰轰击鼓,震得人如聩如聋,手箍握她的腰身,滑过轻薄刺绣织物,在她后背摩挲,贴紧,深拥,朱宴明显感到他底下有硬物勃起,结结实实地顶在她腹下。
    “韩诺冬!”
    朱宴提高了声音,韩诺冬才松开她,看她脸有愠色,想靠近又不敢了,喃喃:“对不起,小阿姨。”
    朱宴微微发抖,不知下一步是不是该甩他一巴掌。
    “你快去找你爸吧,我要换衣服了。”
    朱宴转身拉开房门,请君离开的意思,韩诺冬看她,一直看着她,好像等她表个态,朱宴嫌恶地别过脸并不看他。
    “那就祝你们旅途愉快了。”韩诺冬冷哼一声,大步出去了。
    人走远了,朱宴才阖门坐到沙发上,只觉浑身疲软,一低头,看见韩诺冬的书还扔在沙发上,她依稀看出书封上的字——《儿子与情人》。
    韩诺冬不是她儿子,如果不是韩柏辛,她也只当那是个和弟弟一样的中二少年。可他又不同于其他二婚家庭的继子,对她既没有冷淡敌意又没有接纳之心,似乎把她看成个玩意儿,确切说,觉得她是他爸的玩意儿,他闲来也要来玩上一玩。
    旅行途中,朱宴也有意无意地跟韩柏辛聊起韩诺冬,话题兜兜转转想多了解些情况,韩柏辛有所察觉,笑着搂过朱宴,低声安慰:“你也别想太多,他对你没意见的,相反,我觉得他倒是挺喜欢你的。”
    “怎么说?”
    “父子连心,一种感觉,其实孩子都这样,他也懂事了,知道将来还是跟着我有前途,自然也要想办法讨我欢心,见我喜欢的人,也自然要讨我喜欢的人欢心,只是他涉世未深,不懂分寸罢了。”
    朱宴捏他的脸:“呵呵狡猾的人啊……你们父子就欺负我吧!”
    韩柏辛被她这一句说得心里多了幅异样的画面,又见她两颊晒得红润,唇色饱满,便动了情,凑嘴去咬她的手指,耳鬓厮磨:“那我先好好欺负欺负你吧……”
    吻落下来,从她脖颈滑到她胸前,她穿的红色比基尼,把胸前的皮肉托挤得满满扎扎,白嫩得惊心动魄,换上谁都要咬一口的。
    朱宴惊叫,韩柏辛伸手把她抱起来,从金黄细软的沙滩上走到廊下凉榻,四周无人搅扰,只听海声低吟,他托住她的腰,把她整个抱在自己腿间,上下颠伏。
    那条胸间的艳红吊带扯断一根,搭在肩上,长条丝绦间,露出奶窝轮廓,看不实,只瞧二人相对抱着,贴合,蛮腰扭摆,露出的臀尖儿在他指缝里捏着,再往底下看,她翘尖脚趾,轻踢沙子,一荡荡地在他晒成赤金的粗壮小腿上划桨。
    嘤咛哼唧,韩柏辛一边用力向上顶一边捏她的下巴:“别怕,舒服就叫出来,叫大点声……”
    朱宴叫了,声儿不大,但也销魂,痴缠劲儿上来,勾他的脖子夹紧磨蹭:“柏辛给我……”
    “嗯,给你,我都射给你。”
    膣腔收缩,小口紧箍,韩柏辛一边抱她起身进屋,一边助她在身上弹跳,跌跌撞撞,他把她按压在桌,抬起她一条腿就往里撞,她的声音都撞碎了,咬唇媚视,他握住她脚踝,大力抽拔,一下下,水溅了一地。
    “宴宴,你可真骚浪……”
    韩柏辛还记得跟朱宴头回做的场景,现在反倒觉得她越来越放得开,大概也是自己调教的成果,不免有种征服欲得了满足的感觉,根埋尽长,他足足地灌进去,再兜着她的臀往上提腿:“别流出来浪费了……给我再生个……”
    朱宴笑了,脚趾在他腹下来回摩挲:“你想要个什么?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吧,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儿,诺冬也好有个妹妹。”
    韩柏辛把她搂起来,她也要靠在他怀里撒娇,老男人的胸膛总是靠得住,足够坚实地给她一个家。
    二人依偎不多时,韩柏辛的电话响了,这么多天旅行在外也没个人找,这时候来的铃声还挺急促,想是什么急事。
    韩柏辛看是国内打来的长途,二话没说接过来,嗯呀两声挂了。
    朱宴穿好衣服再出来看,韩柏辛脸上就堆满愁云了。
    “谁的电话?”
    “我前妻。”
    朱宴哦了一声,静静等他的后文。
    果然,韩柏辛又说:“诺冬出了点事。”
    朱宴心头咯噔一下:“怎么了?”
    “说是玩滑板摔骨折了。”
    “啊?”
    “没事,在医院躺着呢,说是要躺三个月。”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朱宴想到少年阴戾的脸,厌世暗黑的文字和画,不太相信他是真的玩滑板摔坏的。
    “这孩子,就是不给我省心……你说咱们还在这旅行,他就在那边给我捣乱!”
    韩柏辛是担心朱宴的情绪,怕她受这事影响,故意试探口风。可朱宴还真没想那么多:“哎,咱们旅行也马上就结束了,也不差那么几天!走吧,回去吧,诺冬要紧。”
    韩柏辛这才舒展了眉毛,忍不住赞她:“宴宴,你真是个懂事贤惠的媳妇啊!”
    朱宴也顺着说:“为人父母哪有不管孩子自己玩的,既是嫁了你,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
    韩柏辛再次过去拥住她,吻她的唇,似乎替代言语无法表达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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