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从帐篷深处冒出来,我一见着脑袋就嗷地叫起来,慌忙爬起身,扭头定睛,这才认出来——能把骷髅头穿身上的能有谁,不过就是现在他把墨镜摘了,我一时没认出来而已。
    浓眉,眼皮内双而狭长,是个看起来比老猫还骄傲的人,我被他盯得脸皮发烧,一想到刚才自慰场景被人瞧了个着,心里就突突乱跳。
    他大概一直躲在里面平躺,以至于我进来的时候误以为帐篷里没人,不知他那时是睡着还是醒着,或许,从我进来的一刻他就一直默默地在观察我……虽然这想法有点中二,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尤其他现在还用这个眼神看我,让我臊得更有种想钻进地缝的冲动。
    “怎么了?”
    帐篷外,大熊和老猫听到了我的叫声而都朝这边赶过来,我迅速撩开门帘而奔出去,正撞在那二人跟前,只好嘻嘻一笑,挠头:“没事,我刚在帐篷里发现了只虫子而已。”
    二位狐疑看我,也没见什么异常,又都往帐篷那看去,我可真担心这时候那家伙冒出来,那就更说不清了。
    不过还好,没动静。
    老猫却问:“我弟是不是也在帐篷里呢?”
    “哦?是吗?我没看见。”我慌乱回答,疾步跑开,实在担心那人来戳穿我。
    不大一会儿,我看老猫和他表弟从帐篷那边走过来了,那人又戴回墨镜,跟老猫有说有笑,奇怪,他们说什么?又笑什么?不会正讲我的事吧?
    我浑身针扎一样难受,没等二人走近就跳出棚子去海边冲凉了。
    回去的时候,我也尽量避免跟那人接触,连他的墨镜都不敢多瞅一眼,倒是阿姐笑着跟他说:“过两天你来我家玩啊,顺便给白夕白指导指导。”
    “好,没问题。”他答应得很爽快,我却听出点不怀好意的感觉来,忙插嘴:“我没空,我要去学校补课。”说完就钻进陆绍礼的车子后座里去了。
    陆绍礼也刚上车,在后视镜里观察我,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以示我对他把我一个人扔在海里的事情还有怨念。
    “你今天玩得不开心?”他主动跟我说话,语气故作轻松。
    我刚想冷冷讽刺他一句,但转念又改变策略,凑过去委屈咕哝:“对呀,都怪你,绍礼哥哥,你那么狠心,我也没吃饱……”
    他回头看我,我撅起嘴来,眼睛巴巴眨,他沉沉看我,离得那么近,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都要亲我了。
    可惜这时候阿姐上车了,一路无话。
    过了几天,听说老猫的表弟回学校了,我心里才踏实点,这才把在帐篷里的事跟阿姐说了。
    我那时候正跟她一起在浴缸里泡浴,她听完双手拍着水哈哈大笑,我吃了一嘴泡泡立刻反击:“笑,笑你个大头鬼!”
    她一手扳住我的脚,我就又老实了,好怕她挠我脚心。
    “我觉得他还挺帅的,可惜他不常住在这里,要不叫他一起来玩……”
    阿姐没挠我,只是顺着脚摸到了我的腿上,在水中,她的手指钻来钻去,一不留神,钻进我的腿间。
    “玩?和我们玩?”
    “哈哈,你好贪心啊白夕白!”
    “我说什么了,明明是你想得多!”
    “小心啊白夕白,贪多嚼不烂!”
    我被她弄得舒服,仰着头闭眼,蒸汽都在头顶盘旋,腾空入云,似幻似真,她“游”过来,同我并在一处,脸贴脸,唇对唇,我睁开眼睛,看她睫毛湿亮,昏昏醉眼,荔腮娇面,贴着鬓角的黑发烁出森森的光:“别想那么多,先考了试再说……”
    “考得上怎样,考不上又怎样?”
    “考得上,吃肉分羹,考不上,嫁人生娃。”
    “哈哈!”
    我和阿姐一同笑起来,笑得水波漾出小浪花来。
    “阿姐……”我盘缠她,依恋她,脸近她的一只乳,伸舌尖舔来弄去,趁她也忍不住生情时问:“我看你最近不去找陆绍礼玩了,他好像也不来了,你们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阿姐笑着推开我:“你懂什么,猫逮耗子,袭而不杀,总要吐出来放一马,再咬住,张弛有度,他总逃不出的……倒是你,天天不要总想着玩,现在还是学习要紧。”
    她伸手取一瓢水兜头浇下来,我抢呼一口,双手掩面,又被她揽去揉肩搓背:“你脑袋好就别浪费天赋,一辈子呆在岛上多没出息,这里的人不是当渔民就是吃茶打牌,有什么意思……”
    “那阿姐呢?阿姐将来要去哪里?”
    “我早晚也要走出去的。”
    “阿姐去哪我去哪!”
    “别傻了,我出去是要吃苦打工的,你跟着我早晚受不了。”
    不知怎么回事,她这么说,我涌上万千情绪细啮心脏,回手抱她,吻她光滑温热的皮肤:“我怎么会烦你!阿姐,我一辈子都爱你……”
    “爱?爱到什么程度?”她眯起眼睛来问我,半有笑意半有试探。
    “爱到……”我骨碌碌转着眼睛,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比喻,拿命拿身都不如拿心,于是我说:“爱到可享一个男人!我将来的男人,也是你的!”
    我笑起来,觉得这句真够硬核,谁说女人心眼向来浅?过命的交情也不过如此吧?
    阿姐抿嘴一笑:“拉钩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
    反正,对着一个未知函数的发誓很容易,毕竟公式的另一头是时间地点这个变量。
    先分了眼前这碗肉羹再说罢,我竭力投入题海里,而临考的那几日我也确实忙得没空回家,情绪紧绷,神经倦怠,实实在在没力气去想任何人,只想倒在床上昏睡个黑甜!
    六月,大考结束,正也来了一场暴雨,新闻说,台风要登陆岛上。叁W点Y Uwangshe点Us
    谁家的窗户噼里啪啦地刮得直响,急风拔大树,对门的瓦缸花盆还没来得及收进去,就都摔到地上碎成好几瓣,路上树枝倾斜,车行艰难,空中漫舞广告牌、塑料袋、树枝草木……统统要升仙,可天上也堆满了注铅的云,水雾喧腾,一片飘摇。
    我和阿姐等众人还逗留在陆绍礼的家里庆我拿了好成绩,我被允了喝几杯,倒不料酒精与我竟有灵魂的天然契合,巧妙地唤出我骨血里的放肆和纵情,不大一会儿,我周身发热,眉眼饧涩,昏眩中竟不能把目光从陆绍礼身上移开。
    他们在房间中央唱歌,老猫弹吉他,皮猴儿弹贝斯,金狐操键盘,而陆绍礼在打鼓。
    打鼓的他仙风玉姿,又灵又痞,黑西服黑头发,手臂挥舞,脚踩鼓点,每一下都能击在心窝窝的痒处,而他又自带天生的玩世不恭公子气,不用笑,就足够迷人,
    大熊用白话唱Beyond的歌:“谁人定我去和留,定我心中的宇宙,只想靠两手向理想挥手,问句天机高心中志比天更高,自信打不死的心态活到老……”
    在高潮处,他们几个人一齐开口唱,声音顶到天棚,穿过外面呼啸的风声,在雨里打滚,暴喊,迟迟不肯落空,我看阿姐听得也激动,一边跟他们唱一边在屋里跳起舞来,我也要和她一起跳,最后,我们疯疯癫癫,抱着叫啊唱啊的,又一齐栽进沙发里哈哈大笑。
    “再喝,再喝!”
    大家都喝多了,我看皮猴儿都喝到抱着马桶吐,金狐和老猫都喝到桌子底下去,而只有陆绍礼还很镇定,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扶阿姐和我去他的卧室躺着。
    阿姐也是肢体软绵,满身酒气,痴缠着陆绍礼:“绍礼,别走嘛,抱抱我……”
    我就躺在旁边,闭着眼,头晕,但并没有丧失意识。
    “别闹,我去看看皮猴儿他们……”
    “他们没事,吐啊吐的就该睡了。”
    她的手还攀在他胳膊上,腿早不老实地勾攀过去,她裙子里面只裸着两条腿,白色蕾丝丁字裤,我知道的。
    “干嘛……你妹……”
    “她睡着了。”
    阿姐喃喃低语,我不敢动弹,只紧紧阖着眼皮,听二人窸窸窣窣地发出衣料摩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一股热息扑来,急喘相闻,我悄悄掀起眼缝,正看见阿姐同陆绍礼就躺在我身边拥抱接吻!
    太近了,都看得见他们的唇齿黏磨,彼此吞食的馋相,还看得见她的手在他身上来回游走,半天停驻在他腹下一处。
    他半身已入床,一手埋在她头发里,一手握住她的乳房,吊裙可怜,肩带滑下肩膀,他的手指就寻摸到隐蔽在黑色文胸里的一点上,阿姐轻哼,弹起半身,整个人缠在他身上,裙子都挤到后背,露出雪白半桃臀,诱人,迷人,祸人。
    身下痕痒,我忍不住微微扭腰,好想伸手去摸我的私处以求缓解,可又不敢动,忍得辛苦,只觉小内底处早就浸湿,只好两腿夹紧,脚尖用力。
    他的吻从她的脸上落到肩上再到胸口,她搭在他肩上,轻轻说了一句,不巧灌进我耳——
    “舔我啊,你每次舔得都好舒服的……”
    是羡慕还是嫉妒,我都分不清了,化不成爱凝不成恨,只有微微的痛楚蛰着心,雨声渐弱而风还不止,又听水声潺潺而不知源头,我这才想到,是他的手指早就进到她的蜜穴深处,搅出了一指春水。
    因为他偏到我这一侧,所以看得仔细——看他迫不及待地咬住了她胸口上的白团子肉,再听她妖媚的一声吟叫,估计是被陆绍礼含住了乳蒂奶心。
    就在这时,他忽然抬起眼睛,我来不及闭眼,视线相交,一刹那,我只觉眼前发黑,差点忘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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