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山巅所在,易老带着一众人等正在试着进入山巅,他此前向诸宗回报,即将找到秘境真正的枢机所在并不是胡乱言语的,而是有一定把握的。
    自从得了那枚大印之后,后来的道路就顺畅的多了,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任何疑似有禁制出现的地方,只需拿此大印一晃,就可提前望见,便是不能将之镇压,也能想办法将其破解掉。不像以往那样还需拿人命一个个去试探。
    消耗的修士性命他倒觉得没什么,就是用了大量人手,仍旧摸不透其中的布置,那才是最耽搁工夫的。
    别看眼下他几天时间就向前推进了数里路,换在以前,那可能是需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才能做到的。
    而如眼前再这般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真正破解整个秘境了。
    这时前方有一个修士兴冲冲转回,道:“易老,前面三扇门有两扇都是打开了,一个看去是花苑,里面栽种着各种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还有一条通向上方的石阶,还有一扇石门虽然没了禁制,可怎么也打不开,那里面不知道关着什么东西。。”
    易老想了想,道:“打不开就暂时别管,那个花苑也别去理会,在那里跑不掉的,既然有通向上方的,那就先走那里。”
    现在着紧的是找到通向上境的法门还有仙朝的线索,那才是大头,旁侧那些沟沟坎坎,不用多管,等到重要的东西都是找到了,回来再处理这些东西也是不急。
    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一名修士自外急冲冲到来,道:“易老,宗盟传讯,说是有天外修士进入了此方秘境。”
    易老心中不由一惊,还带着几分侥幸, 道:“是哪一个?”
    那修士用手比划了下, 道:“就是那个这些年来一直四处破毁我宗盟秘境的天外修士。”
    易老色变道:“此人怎么进来了?”他又急着道:“人到哪里了, 宗盟是什么意思?”
    那传信修士道:“宗盟说,这人现在正在往我等这里过来,宗盟要我们在此守御, 万不能让此间的东西给来者得去或是坏去。”
    易老脸色难看,这的确宗盟的特色, 不管他们的死活, 只要东西保住就行, 他道:“此人法力高深,多少人都围剿不住, 宗盟也不派人支援,我们又怎么守得住这里?”
    底下修士也一样是无所适从,若不是他们在这里也无处可逃, 他们早就跑了。
    易老在原地转了几圈, 他平日也并不负责斗战, 此刻也不知道斗战该怎么做, 唯一的念头也就是逃走,只是现在撤了的话, 这些东西岂不是都留给了那天外修士?辛苦了许久,成果却留给了别人,他怎么也是不甘心的。
    心焦之际, 他忽然灵机一动,看了看手中符印。
    他暗忖道:“正好我这里有大印在此, 既然我能打开禁制,那么也能封闭禁制, 那我不妨利用这完好的禁制将整个象山上层禁封闭起来,这样外面的人不就进不来了吗?”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禁阵可不是轻易能打破的,要不然诸宗也不会对此长久束手无策,而让荒洲修士来做消耗品了,上次被打开,至今也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了,那天外修士一个人绝然拿此地没有办法的。
    而这么一想, 他又心中浮起另一个念头,同时心跳不已。
    本来按照这里的进度,哪怕稍微取得一些进展他都必须上报给宗盟知晓,半点也隐瞒不得, 所以他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可若是将此地封禁了,谁人都进不来,那不就不用报知了?
    而再进一步想,将这里封地之后,那岂不是成了他一个人的地界了,他岂不是能在这里为所欲为,谁又能知晓他这里做什么?
    尤其是有这个印信在手中,各种关碍已经无法阻挡他了,说不定找到那些最要紧的功法后,还能抢先一步修炼,出去之后也不好说他什么。
    不对!
    等到他成就了上境,还有谁能阻拦他?还有谁能说他的不是?
    就像外面那天外修士一般,诸派拿其无可奈何,也只能步步退让,能给此人退让,为什么不能给自己退让?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心思活络起来,因为怕诸宗改变主意,或者又有信传到来召他回去,于是立刻关照所有人,道:“把我们在外面的人手都是召金来,为了杜绝对那天外修士对此间的觊觎,我们要将这里封闭了。”
    这些修士虽然道行不如他,但还是有用处的,有些地方若有什么变化,还能让这些人上去试探。
    随着他命令下达,不多时,所有人都是撤入进来,而随着驭使大印,那关门也是隆隆合闭了起来。
    他转过身来,道:“这里不用担心了,有此封堵,那天外修士是进不来的,诸位随我继续向内里探查,等到那天外修士退去,我定将向宗盟为诸位请功的。”
    而此刻在秘境之外,重岸饶有兴趣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蒲鹿,在看到后者的第一眼,他便感觉其此界修道人有些不同。
    首先是气机上的不同,每一个界域的修道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机,这是因为修炼功法和道机不同所致。而蒲鹿给他的感应却是与此界修士有着略微的差别,而且这等差别还很可能是遮掩之后的结果。
    再有一个,此界的修道人从来不问他的来历,见了面就喊打喊杀,实际上也根本不分什么天夏、元夏,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这,只知道他是天外修士。
    此前那两名元夏来人应该也不会主动向外透露什么的,就算真的说了,肯定也是以抹黑天夏,抬高自己为主,而对面却先问他是不是元夏修士,这却有些意思了。
    这么问,本身很可能就是先有了立场。
    这位或许与天夏有些牵扯。
    于是他道:“尊驾为什么认为我是元夏来人呢?我为何不能是天夏来人呢?”
    蒲鹿看了看,道:“那么你是天夏来人么?”
    重岸听他的语气,觉得有些意思了,不过有些东西还需自己去看,他道:“是与不是,动下手不就之下了么?”
    说话之间,他抬手就是一个神通向对面落去,不过招数并不凌厉,与其说是对攻,倒不如明明白白告诉对方,我要动手了。
    蒲鹿从他的出手也是看出点了什么,结合方才那番对话,他也是心中微动,于是反手一压,神通即刻崩散,并且余势不竭,继续向重岸那边压了过去。
    重岸看出他法力强盛,也没有正面挑战其长处的想法,身如轻烟一化,化作遁光在外游走,这个时候,见到蒲鹿法力铺天盖地涌来,似乎四面八方都是,他却半点不慌。
    尽管对面法力强盛,可他一眼看出速度是其短板,假设没有法器补足缺陷,那么是困不住他的。
    双方下来又是交手了几和,由于他遁光快速,那法力困束始终无法将他包围住。
    同样,无论他发出任何神通,一入那些法力浪潮之中,便即刻崩散,丝毫无法威胁到对手。
    这个时候,用元夏阵器无疑最是方便,不过他不想这么做,要是对方真的与天夏有牵扯,用阵器就不好交代了。
    蒲鹿这个时候也是感觉出来,这个人与他之前遇到的修道人是果然不同的,不仅仅是在功行道行的不同上,而且与他之前接触的两名元夏修士也大不相同,但又有些似是而非的地方。
    尤其这个人与他斗战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试探切磋,根本没有敌对的烟火气,像是有意避免激烈的对抗。
    他心中差不多已是有数了。但其人没有说什么,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象山秘境深处,易老带着一群人正往更深处探询,循着那一条山径行走,他逐渐向上,心中也是愈发兴奋,这里背后应该就是通向山巅的正确通路了。
    底下是此间仙官的日常处置公务之地,而修行和出入之所在,应该就是在上方了,最重要的东西,可能也在那里,那里甚至能找到仙朝覆灭的真相也说不定。
    走了差不多二十多里路的时候,前方空间变得开阔了许多,见是一座金铜仙鹤丹炉被摆在那里,丹炉口居然还有缕缕轻烟,仿佛此间主人方才尚还此间,在丹炉的两侧,他还看到了两根玉柱,时不时有雷霆在上面盘旋。
    易老睁大了眼睛,这是通天柱?
    从仙朝留下的只言片语的记载看,仙朝修士曾借助“通天柱”感察天地内外,并以此修行,甚至还有办法凭此渡去天外。
    但似乎同样也是因为滥用通天柱,造成了后来仙朝覆灭,至少也是原因之一,同样也是如此,才有了后面的天轨封锁天地。
    还没到最上方就有了这些发现,他振奋无比,拿大印一摆,一道光芒散布开来,确认此间并无危险,他把手一挥,道:“四面搜一下,注意被碰坏了东西。”
    “是!”
    诸多修士也是向四面散开了。
    而正在他们兴奋探询面前一切的时候,谁也没有察觉到,正在他们往前走的时候,却有一缕光华从上方落下,飘落入了那具金身之中,下一刻,金身的双目陡然睁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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