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义和吕杰诚两人进房间去找金单,结果刚进去就被金单给哄了出来,戏法艺人的门子是他们最核心的机密,是决不允许旁人进入观看的,连同行都不行,就更别说高杰义他们了,这是行业大忌。
    高杰义碰了一鼻子灰。
    高矮两个戏法师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高杰义无奈摇摇头。
    高矮两个戏法师非常能理解地点点头,谁让人家老爹是高杰义呢,少爷脾气他们也只能是受着啊。
    金单很快就换好衣服出来了,见到高杰义就没好气道:“找我干嘛?”
    刚前面高杰义还朝他发脾气呢。
    高杰义却显得没脸没皮,他道:“我这不是来感谢你了嘛。”
    “用不着。”金单冷冷回道。
    高杰义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他道:“咱俩谁跟谁啊,不用这么见外。”
    金单都不想理他。
    高杰义拉着金单出门,边走边说:“走啦,咱一起去干票大的。”
    金单跨出门槛,皱眉问道:“你又惹谁了?”
    高杰义道:“我能惹谁啊?我这么老实的人。”
    金单现在是半个字都不相信高杰义了,他没好气道:“那是以前,你现在哪里有半点老实人的样子?”
    高杰义嘿嘿笑着:“我心里老实,真的。”
    金单又问:“那你这次打算坑谁?”
    高杰义不乐意了:“什么坑谁,我是给人送好处去,这是个皆大欢喜的事情。”
    “我信你?”
    高杰义信誓旦旦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啊?”
    这话一出,金单和吕杰诚同时斜眼看向高杰义。
    高杰义脸皮厚的很,他就当做看不见,继续道:“我真不骗你,而且这次主要是为了六哥,六哥娶媳妇得花钱啊,而且要好几百大洋呢。金单,你自己想想,六哥对咱多好,你好意思不管?”
    金单皱着眉头道:“帮六哥行,但是坑人的事情我可不干。”
    高杰义搂着金单的脖子,打着包票道:“放心,一准错不了,咱爷们儿不是那种人。”
    “呵呵。”
    ……
    高杰义是一通好说歹说才把这臭木鱼脑袋给说通了,高杰义累的嗓子都冒烟了。他也不想找这个木鱼脑袋,可没辙啊,缺了这个王八蛋不行啊。
    一个是这臭小子的戏法的确变的很好,别看他在台上连句话都不肯说,经常被观众轰下来,但是他的功夫是非常扎实的,人家业务能力强啊。
    第二个就是这小子的脑袋虽然是木鱼做的,但至少他这个人是靠谱的,高杰义现在信得过的人真不多,但是这小王八蛋算是一个。
    所以他金单就真的是个大爷,高杰义也不得不哄着他。
    搞定了金单之后,高杰义带着吕杰诚往回走。
    吕杰诚仰头问道:“师哥,我们去哪儿啊?”
    高杰义道:“回家,吃晚饭去。”
    “啊?”吕杰诚顿时就苦着脸。
    高杰义一个爆栗子敲在吕杰诚脑袋上:“嘿,你这臭小子,见天儿想着去外面吃?多大买卖经得住你这样吃啊,不要钱啊?”
    吕杰诚捂着脑袋轻声嘀咕道:“你刚前面不还留了钱嘛。”
    高杰义瞪着眼睛道:“把这茬给我烂在肚子里了,昨儿晚上要不是你漏了嘴,师父现在能讹上我吗?”
    吕杰诚自知理亏,不敢多说话,只是撇了撇嘴。
    高杰义看了看小家伙的脸色,想了想,又道:“想吃顿好的吧,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吕杰诚两只眼睛顿时就放光了。
    高杰义道:“实在不行,咱俩找汪老鱼和那瘌痢头去啊,找他们蹭一顿,他们总不敢说什么吧?”
    “啊?”吕杰诚脸顿时就垮下来了:“别了,我觉得家里的饭还是挺好吃的。”
    高杰义拉着吕杰诚:“走啦。”
    “我不去。”吕杰诚跳着脚怪喊道。
    高杰义放肆大笑。
    现在已经是傍晚,天桥这边还是热闹非凡。天桥这儿全天都很热闹,早上的天桥菜市人来人往,早点摊子也都摆着。
    等上午时分,摆摊的跑江湖的也都出来了,下午左右时间,撂地的艺人们也都出来卖艺了。傍晚时分,大伙儿开始收拾摊子,晚饭摊子又出来了。等到晚上,园子里的玩艺儿依然热闹,夜宵摊子也都摆着呢。
    所以天桥这地界,吃饭的摊子是一直都很热闹的。
    高杰义和吕杰诚往家走,也瞧见了路边上的摊子开始收拾了,撂地的艺人也都开始打最后一道绝后杵,搞完最后一笔钱就收工了。
    正巧不巧的是,高杰义居然看见了有人在撂地说书。
    这可引起他的兴趣了。
    吕杰诚往那边一指:“师哥,那儿有人说书呢。”
    “走,瞧瞧去。”高杰义领着吕杰诚过去,就站在了人堆里头。
    说书的人年纪不大,脸嫩,瞧着跟高杰义差不多年纪,应该也是二十岁左右吧,别看这爷们儿是撂地的,讲究还是真讲究,还弄了一张桌子过来,上面摆着折扇、醒木和方巾。
    这小子说的书,高杰义还真没听过,但是有一股浓浓的单口相声风格,那就是夸张刺激。
    这小子手舞足蹈:“那王苗子顿时吃了一惊,这家里怎么平白无故出现一个人头啊,这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还不得添上人命官司,这要是去了官府自己可怎么说的清楚哟。现在是大白天,他也不敢丢,就只能是藏在了自家床下,在地上刨了一个坑,把人头埋了进去。”
    “他是准备晚上回来再把人头挖出来偷偷丢掉,做完了这些他就出门卖肉了,刚才说了这人是个屠户呀。这一整天呀,王苗子都心不在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命里犯冲,招谁惹谁了呀,这是谁跟他开的玩笑?”
    “王苗子是心慌意乱,差点没把自己手给剁了。就这一个白天好不容易过去,他回到家里趁着天黑得赶紧把人头挖出来丢掉,得赶紧把这事儿给了了。王苗子拿出家伙,掀开床板就刨了起来,他埋得不深,几下就刨到了。”
    “王苗子也不敢硬来,他也怕把人头给刨碎了,到时候更难收拾。他就开始扒拉旁边的泥土,一下两下,坑越来越大,人头就显出来了,可刨到一半,他就刨不下去了。王苗子擦了擦眼睛,细细一数,一、二、三,居然是三个人头。”
    “王苗子吓得裤子都尿了,这才一个白天,怎么人头还生人头哇?而就在此时,王苗子后背一阵阴风飘过,传来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王三哥,你好哇……’”
    “啪……”
    醒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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