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无可这么一点播,何璧良不禁明白到,高寀其实更想利用无可去‘一庭芳’的机会一石二鸟,一可以查证无可是不是真有失忆,然后放心的用她做自己的眼线,二是如果无可没有失忆,他便可以除掉这个孙承宗派来的卧底。

    那个时候,无可还不是崇祯皇帝指定到自己身边的女史,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女史,死了也不会有人注意。所有的宫中人都一样,都是在西直门外净乐堂化为灰烬。他清楚的知道高寀利用东厂传递消息的机会作掩护,顺利的和建州互通眼线传递消息。

    他也清楚的知道孙承宗派到兵部的卧底都被高寀肃清了出来,那些男人或死或伤。孙承宗便又派无可借给高寀看头风之症的机会,混进尚书府查探高寀通敌的罪证,却又被高寀派进宫里做眼线。他可以想象无可在宫中步步为营的辛苦,中毒被控制做别人的眼线身不由己却不自知的悲凉,想到如此种种,不由得心痛之极。

    何璧良正自出神,听得无可又道:“他明明知道你喜欢我,却还将我作弃子,他这真是在为你着想、给你寻觅良配吗?他所谓的大事办妥以后,让我和你成亲,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他不过是利用你帮他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旦办成,你也一样成了弃子,到时候你的血究竟能不能替我解毒,根本是悬之又悬的事,那时候他又岂会理睬你?

    当他费尽心机要拉陇你的时候,只能说明你此时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因为你还有可用之处,但是当你连被拉陇的必要都没有的时候,恐怕就如弃草芥。你越有本事,你就越被利用得很惨,不然你的手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他不过是看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借口敷衍,安抚你罢了。

    你也知道‘血之亲’的毒只能由自己亲人的血来解,除此之外有无他法根本毫无所知,你怎能如此听信于他?就算他说的那个方法没有骗你,可那也得试过了才知道,但那仍有一半可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这种方法史无前例,也无记载,究竟结果如何,根本毫无定论,虚无飘渺的事,你又岂能轻信?”谍步江湖起点唯一完整版

    何璧良不禁暗暗佩服无可的心思缜密、思考细微,她的这番推论确实发人深省。经无可这一提,何璧良方有所悟,陡然忆起几年前的一桩旧事,当时,他奉高寀的命令,去追杀一个潜入尚书府的清流卧底,一连追了几个县地,对方武功不差,虽被灭口,但他也被伤了右手,伤及筋骨。由于不能被人发现身份,所以他没找附近的药铺买药,也没找大夫医治,只自己简单的点穴包扎了而已,待回到京城尚书府再医治时,已过了最佳急救期,以至于康复之后筋脉不畅。想到这里,他更觉得遇到无可是自己生命中的天赐良缘。谍步江湖起点唯一完整版

    这时听得无可点破当中隐秘,他蓦地想到高寀怕他儿子和他反目,所以不杀任青阳,而且还千方百计的安抚,但他却轻易就把自己深爱的女人用作弃子,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和他反目?还是他觉得自己太好利用太好欺榨?或许这些年,自己对他尊敬效忠唯命是从,他已觉得自己可以随意任他摆布,所以连自己的媳妇,他也随意决定生死,完全不给自己面子,一点不留回旋余地。

    如果对方武功比无可高得多,是不可能被无可的琴声催眠的,如果无可不以智取,不够机灵,不够随机应变,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无可岂不是要被别人睡了?

    他派无可去‘一庭芳’,他的意思就是哪怕无可陪睡,也要完成他所交代的任务,无论无可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完成他所要求她去做的事。如果无可陪睡才做成了他要求的任务,那他不仅达到了他找儿子的目的,而且除掉了一个身份可疑的人,这确实是一条狠毒绝杀之计。

    他所谓这是欲试无可的办事能力,欲试她是否够格做自己的女人,但他根本没想无可真的因此而死,自己会怎么样。如果无可就此而死,还何谈后来能有成亲的事情?而且他是知道自己很爱无可的,却仍然毫无顾忌那样做,

    他那么说其实很可能是个借口,无怪他要找自己专门跟自己谈这个事情,他是怕自己怪罪他,是想安抚自己,免得自己怀疑他,如此看来,他确实有可能是在利用自己,最后我帮他把大事办妥,但我和无可的事还真是悬而难定。

    如果事实真像无可说的那样,我的血还是不能给她解毒,或者她因此而死,我会怎么办?他把他儿子爱的女人看得重要,却不把自己爱的女人当回事,人心果然是隔肚皮的,毕竟那是他儿子,自己不是。如此看来,确如无可所说的那样,最后一旦成功,自己也一样成了弃子,不无可能。想到这里,他已然对高寀心生一丝忿意。

    这时,何璧良坐近无可身畔,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可不自禁地颤了一下,想要挣脱,他却握得更紧,无可也不再挣脱,让他握着,听得他说道:“其实我听说高寀派你去‘一庭芳’我很担心也很难受,可是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如果我一早知道他要派你去,我一定反对,我要保护你,我不怕得罪他。我知道你在宫中过得很不容易,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回来,哪怕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不要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丝毫也不可以。”说着将无可拥入怀抱。谍步江湖起点唯一完整版

    无可听他说得情真至深,心下甚是感动。何璧良用两根手指拨弄着她的一缕青丝,让发间的幽香流向鼻端,看着无可安静的靠在自己胸口,心中不由得荡漾起来,伸手去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问道:“答应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无可蓦地一怔,随即推开他,淡淡的一叹惋,摇头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这一晚上,这句话何璧良已经听了三次,他不得不郁闷加纳闷,实在不解当中原由,一时心中暗忖:高寀派无可接近凌云冲,查其身世,虽然我嘴上说不在意,但实际上我对‘一庭芳’的事情很有微词,只是不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高寀怕因为任青阳的关系,儿子和他决裂。他要离间他儿子和任青阳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给任青阳另外安排个男人,给他们制造点无中生、有以假乱真的绯闻,让他儿子嫌弃她而自动离开她。

    可是以凌云冲在东厂混的脾性,这是不大可能的,那样倒霉的只会是那个男人,他认定的女人,他一定会抢回来,就算不再喜欢,也是面子问题。于是就只有第二个办法,那就是让凌云冲喜欢上别的女人,不再和任青阳纠缠在一起,那样高寀心烦的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可是怎么能让凌云冲在短时间内移情别恋呢?上哪儿去找一个跟任青阳方方面面都不相上下的女人,不但让凌云冲很快看上眼,还能让他很快爱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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