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蹲在了一个炮楼的墙角下面,已是与那黑暗融为一体了。

    可是,他此时的心中却是偷乐的。

    打了好几年的鬼子了,夜袭也好,摸哨也罢,雷鸣却是头一回在心里如此的其乐淘淘。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日伪军在这里建的炮楼子是如此的好弄。

    本来在他的想法里,那日军造的炮楼至少也得有两层啊,那高点的可能就得有三层,也还考虑怎么钻进炮楼或者怎么把上面的哨兵弄死呢。

    可是当他悄无声息的来到这个炮楼的墙角下借着远处的微光一看,哎呀!日军的这炮楼可是有点矮,这个好象不能算炮楼吧。

    原来,这里日军的炮楼其实就是个平房上面砌了象城墙那样的垛口罢了。

    第二层封顶了那才能叫作二楼呢,这二楼不封顶不就是一个比较高点的平房嘛,勉强也只能叫作一个岗楼罢了。

    别管那日伪军的哨兵睡没睡着,那肯定是在平房顶上的,这个却好爬多了。

    可这也就罢了,雷鸣贴着日军的这个岗楼这么一转悠,他却惊喜的发现也别管是日军还是伪军了却把那爬楼顶的梯子给他准备好了。

    那梯子却是在岗楼墙角下顺着墙角倒着呢!

    这场偷袭真得好好弄(nèng),这要是没弄好都对不起小鬼子给自己准备的梯子!

    雷鸣小心翼翼的抓着那梯子就开始往这房子冲着屯子的那头转。

    这个岗楼是东北角的那个,雷鸣抓着那梯子就转到了西面。

    在雷鸣想来,敌人的哨兵在那岗楼子顶上那眼睛肯定是冲外的。

    西面都是屯子里的老百姓,又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敌人哨兵根本就没有看着的必要。

    至于那老百姓点起来的那点火光离这岗楼子还有一百来米呢,根本就照不到这里,日伪军又怎么可能让老百姓休息到自己炮楼跟前来呢?

    这木梯子多了没有一百斤总是有的。

    哪个梯子立杆没有碗粗?那上面可是要承受人体重的,甚至有时上面还要上两三个人的。

    更何况,这个平房虽然和小二楼比起来矮点那可毕竟是岗楼子。

    普通平房的房檐一般也就三米多高,可是这个房子的房顶那却是有五米多高的。

    作为一个成人架梯子不是什么难活,但想把那梯子靠在墙上面哪有谁能一下子立到位的。

    所以还要往上捯梯子,可是这捯梯子时那梯子就会和墙壁发生碰撞,若说想不发出丁点的声音来,那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可雷鸣就是雷鸣,他力气大拿出了那举重若轻的劲头抓住那梯子的下半部就硬是把那梯子一下就放到位了。

    而他把梯子放到位可不是让梯子高出了那垛口,却是把梯子的顶端靠在了垛口下面的位置上。

    雷鸣这样做当然是怕上面敌人的哨兵回头。

    这里是一片黑不假,可那要是梯子靠上去把那丁点的火光给挡上了那可就被人家发现了。

    这个道理也很简单。

    假如那伪军一回头能看到四个火光,咦,咋眼瞅着火光就没了一个呢,人家再过来一瞅,那雷鸣这跟小贼似的往上爬那岂不是露馅了?

    只是象雷鸣这样放梯子却还有一个缺陷,上人之后那梯子一压那梯子那梯子很可能就滑下去了。

    雷鸣用手按了按那梯子感觉还算牢靠却也不敢上去,他却是离开了那梯子顺着墙角又走。

    不一会儿他却是一手攥了一个砖头回来了,而他的腰间却又了一件物会,那却是一把破斧子!

    砖头那是掩梯子用的,那斧子也是他恰巧拾到的。

    这只要是生活在东三省的人,也别管是百姓还是抗联或者日伪军。

    如果有炕那却都是要烧火暖炕的,而这把斧子就扔在了岗楼子旁木垛的旁边,想必是岗楼子里的敌人劈柴火用的。

    雷鸣看来,这打鬼子有时就象在做那木匠活儿,这事真不能心粗!

    只要条件允许,那该走的步骤却是一步也不能省的,欲速则不达!

    反正不到危急的时刻,雷鸣是不打算开枪的。

    一切都办妥当了,雷鸣这才手扶梯子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等他手够到了那垛口之后用手扒着这才又格外小心的把目光探到了那垛口处向里张望。

    这岗楼子上面也是黑黢黢的,有那上面垛墙的遮挡,雷鸣却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不过,看不到他却可以听。

    也只是听了片刻,雷鸣却是又笑了,因为他听到有人打鼾了!

    不过他却是又静听了一会儿,才扒着墙爬上垛口出溜到了那岗楼上。

    他之所以又听了一会儿,那是他怕人家是双哨兵。

    雷鸣循着那鼾声蹑手蹑脚的上前,就是这个时候他却依旧不急。

    那每当一条腿站稳再往前挪另外一只脚时他那都是拿脚尖轻点地面的,等到脚下并无异状时也再举步上前的。

    再怎么说这也是敌人的岗楼,雷鸣可是没有发现这岗楼有外爬梯。

    所以这岗楼的屋顶上肯定是有天窗或者说楼梯口的,敌人的哨兵定是从下面的平房里直接爬上来的。

    这里黢黑一片,雷鸣哪知道楼梯口的盖子是否盖上了,别自己再一脚踏下去,那可真的就是一失足成千成恨了!

    终于,雷鸣算是贴到犹在打鼾的士兵后面了。

    之所以是贴到了后面,那是因为那名也不知道是日军还是伪军的哨兵却是正坐在一张凳子上趴在那垛口睡觉呢!

    雷鸣这时一伸手便把掖在腰间的那把破斧子拽了出来,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冲着这名哨兵的脑袋后就是一斧头!

    为啥说是叫一斧头而不是一斧子,那是因为雷鸣并不是拿那斧子刃面砍的却是用斧子那头砸的!

    斧子分两面,一面有刃那是劈木头用的,一面没刃这么砸下去那就是锤子!

    雷鸣之所以没用斧子的刃面去砍,那就是不想把这个哨兵一下子弄死。

    他重新掖回了斧子把这个哨兵给拖了下来小心放到地上,却是又极有“闲情”的划了根火柴扫了一眼。

    哦,伪军!

    既然是伪军那就先饶他一命吧!

    借着那火柴的光亮,雷鸣转头又向屋顶扫了一眼,而这时他便看到了那个却是在房顶一角的盖板,那里正是下到岗楼里面的楼梯口。

    雷鸣熄灭了火柴站了起来踮着脚走到了那楼梯口处,揭开了盖板轻轻放下这才顺着那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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