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凭借一己之力枪打火烧弄(nèng)死了十一个日本鬼子,讹了伪军十支步枪。

    当然,最终当她带着那些本是被日军抓走了的大老爷们、生荒蛋子重新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她那就成了全村的英雄!

    (注:生荒蛋子,指还没有娶妻生子的小伙子)

    周让无疑是打过很多胜仗的,可是她从来没有象这回这样的骄傲过自豪过和那样光彩照人过!

    同样是在那样的洋洋洒洒的雪雾中,同样是在那块日伪军把那些壮丁抓走的空地上,有了先跑回村的二小子的通知,全村人都站在那里迎接他们回来。

    当所有人目光集中在持枪荷弹牵着战马的周让的身上的时候,她却是“扑通”一声给雷鸣的老爹老娘跪下了。

    然后她说:“爹、娘,让你们及受惊了,我是小六子的媳妇!”

    就在那一刻漫天的风雪都好象被她那一句话惊得停住了!

    那老婆婆在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周让之后,便抱着周让哭了起来。.

    这时候她也忘了就这样的天,就这么个哭法谁的脸那都会哭膻的。

    最后,还是雷鸣老爹招呼他们娘俩进屋,一个劲说“这是好事,这是好事,都哭啥?”

    老两口自然要对周让有问不完的话,周围围着雷鸣的三哥四哥那两家子人也十来口人呢。

    可是,周让也只是大略的说了一下雷鸣和自己的情况,然后就开始给那些被抓走又被自己救回来的人说话了。

    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想好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包括回头再去给日伪军打冷枪,包括她回去搬援兵。

    她时间紧的很,虽然说她这也算新媳妇进门了。

    可是,她是一个战士,她没有功夫唠家常啊!

    她在给那些壮丁讲了日军很可能还会再来你们必须学会打枪的道理后,这才让自己的婆婆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在野外更扛冻些,因为她要回去搬救兵。

    现在什么是正事,周让打鬼子如何解救全村人的生死危机那才是正事嘛!

    所以,这头周让到外头去教自己选中的那十来个人打枪,那头雷鸣的老爹和老娘可就带着全村的人都忙活了起来。

    周让要回去搬救兵,那就要骑马往南面赶。

    就这死冷的天,别说女人了,就是大老爷们骑马在那雪野里策马奔腾也能想出究竟有多冷!

    后世天气预报有一个专有名词叫作“体感气温”。

    那意思是说,实测气温在零下二十度,可是由于有风那人体表的感觉的气温就会有零下二十三四度。

    可是,如果策马奔腾呢?由于速度快便有风,有风便会加剧人体的热与与外界的冷之间的冷热交换。

    气温时测零下二十度,那么策马奔腾时人体所承爱的气温很可能就达到零下二十七八度!

    这些具体的科学道理老百姓不懂,但不知其所以然但却会知其然。

    所以为了自己老儿媳妇的保暖大计,雷鸣他娘带着全村人就开始给她想招了。

    人家周让一个抗联女战士独自一人杀死了十一名日本兵,又救回了自己家的老爷们大儿子。

    那将心比心,村民们有啥好东西会舍不得往外拿吗?

    考虑到周让要去嫩江得跑二百来里地呢,让周让穿日军的黄呢子大衣太招风,于是便有人家把押箱底的一件羊皮大衣给拿了出来。

    这种羊皮大衣是用整张的绵羊皮不去毛硝制的,那毛耸耸热哄哄的羊毛就是大衣的里子,外面则是又缝了层布料。

    只是那大衣外面的那层布料已经是蹭得油黑蹭亮的了。

    就那黑亮的程度让人那一看上去绝对就会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历史的沧桑感。

    按那家拿出这个大皮袄的人家的说法,这件羊皮大衣那还是他家老爷子没过世时当年闯关东时穿的呢。

    就这一件大衣至少要用三张绵羊皮,用东北话讲,死沉死沉的,得有二十来斤吧。

    但是正因为它沉它厚,所以它才保暖它才压风!

    并且周让要骑马的,马可不在乎多出这么二十来斤的份量来!

    这大衣也只是村民们给周让备的装备之一,而另外一件则是套头的头套了。

    在黑龙江的冬天,为了抵御严寒,人们想出种各样的办法,而护头尤其重要。

    那种有大帽耳朵的棉帽子是必备的。

    然后有护耳朵的叫耳包,有护鼻子的叫护鼻,有护下巴护脖子的叫脖套。

    而套头用的头套则是护的最全的,那就是一个小皮口袋或者棉线口袋,只要往头上一套,那头上所有的部位就都保护了起来。

    有人家便有拿出一张羊皮特意给周让缝了个头套。

    他们把那头套上相应的鼻子、眼睛位置一“挖”,既不耽误看物也不耽误喘气儿,这个对骑马保暖那就更为重要了。

    而除了上面那两件物什外,至于什么保暖护膝、棉手闷子那也是一应俱全。

    正因为如此,周让才敢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冬里策马奔腾。

    而现在,天黑了看不清路况了她也跑累了需要夜宿野外了,村里人却还给她准备了别的招数。

    周让见火已经升着了,就又走向了另外一匹马。

    周让为了用最快的速度去搬救兵那是骑一匹带一匹的,这自然是为了轮换着骑。

    象她这样的跑法,那战马也是受不了的。

    不过,现在她却开始解捆着另外匹马身上的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了。

    可是就在她解开缠缚在那东西外面的绳子的时候,里面却是突然传出来了“汪”的一声狗叫!

    周让无声的笑了。

    她把那张双层叠在一起的毛皮解了下来之后,那里面却是一个木笼子。

    而就在她身后火光的映照下那笼子里却是有两只发着绿色光的眼睛,然后那个木笼子就晃悠了起来。

    原来,那笼子里装的却是雷鸣三哥家的那条大黄狗!

    还是有后方支援好啊!

    雷鸣的老娘怕自己的老儿媳妇在野外睡觉冷却是把这条大黄狗都给她带着了。

    大黄狗虽然也有四条腿,可自然是跑不过马的,所以他们就把这大黄狗用木笼子装了绑在了马上。

    周让费力的将这个木笼子从马背上拿了下来。

    她再打开笼门时,那条大黄狗就迫不及待的从里面蹿了出来。

    在大黄狗的狗生里这也是头一回享受这种待遇,作为四条腿的它竟然也“骑”着四条腿的战马跑了好几十里地!

    周让将那个木笼子搬到了火旁,将盖笼子的毛皮铺到了地上,这时她才掏出块肉来放到火上烤起来。

    而刚刚在黑暗之中撒了会儿欢的大黄狗闻到了肉香便又跑了回来。

    它趴在了周让的身边吐着大舌头冲着那块刚刚有点热乎气的肉垂涎欲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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