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杰等三人辞别乔巧儿众人,各自手拿一支火把向着山洞深处进发。不一会儿,三人便穿过已然破败坍塌的木质房屋,沿着午后洞中的一条潺潺小溪继续前进。连城杰不禁回头一望,却见乔巧儿众人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之中,他的心中顿时泛出一丝不舍,而这种感觉却是不曾有过的。

    三人一边借着火光缓慢而行,一边打量这狭小如长廊般山洞,连城杰心下疑惑,只因这长长的山洞比常人高出一个头,却是徒手开凿出来的。连城杰独自思量,却突然听得走在前面的慧妙道,“张施主,不知现今的张庄后边,是否也有这样一条徒手开凿出来的小道呢?”

    走在连城杰身后的张翼一边观察周遭形势,一边说道,“那必是没有的。眼看这工程如此巨大,且年代久远,想比不是我张氏祖先所为的。”连城杰听得张翼如此一说,便更加抑制不住心中好奇,问道,“张大哥,不知贵祖上为何要丢弃这地,而搬到距此不足两里的一个山洞重新安家定居呢?”

    “这个嘛……”那张翼似心有难说之言,但更似毫不知情。良久,只听张翼继续说道,“我张氏族人内部相传老屋是族内禁地,凡张氏族人不得入内,只怕是这洞中深藏着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吧。”

    “可如遇妖魔,众人应该迁址他处才对,却为何只迁出两里不到呢?真乃奇哉怪也!”那慧妙静静说道。

    一时三人心中疑虑更甚,故而无话,只是继续慢慢前行。可没走出百丈之外,三人便来到洞内一处极大的空间,往上看不见山洞顶端,往左右看不到黑暗尽头。而摆在面前的则是成百上千的石钟乳,由上而下,倒刺进土里,其间各有缝隙,却似千百万条路一般。

    连城杰与张翼遇此情形,便是丈二和尚一时摸不着头脑,倒是那慧妙左顾右盼片刻之后,突然手指正前方的一条缝隙道,“这里走。”然后,慧心便在前,领着连城杰和张翼在这石钟乳林里穿梭。

    众人在其间穿梭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平地,平地不大,左右相距亦不过十丈之处便是洞壁。慧妙领着两人继续前行,竟是下了五个石台,却是来到了一处地下湖边,湖水微荡,在轻声中传来许许微凉。三人沿着湖岸凸出的水面的石头继续前行,没有人知道到底踩过了多少颗石头,却是在三人连城杰都走得没有信心之时,看见前面的慧妙停了下来。

    只听他静静说道,“前方是一处庄院。”

    话音未落,那张翼倒是笑了起来,说道,“慧妙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说这山洞之中有一个庄院呢?”而连城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着前方望去,却见前方真的是一座庄院的样子,藏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就在刹那之间,山洞之中不知何故竟然变得明亮起来,好似太阳光照下一般。前方一座金碧辉煌的庄院,呈现在了三人面前,那庄院好似金子堆砌成的一般,虽然看上去规模不大,却在此时此刻给人以不小的震撼。

    “我的妈啊,真的是一座庄院。”那张翼长大了嘴巴,大声说道,“会是什么妖魔鬼怪住在里边呢?”

    那慧妙并不答话,而是踩着石头慢慢走向前去,好似很好奇兴奋的样子。不一刻,三人便出了湖面,站到了庄院的大门之前的青砖之上。青砖铺成的小路,宽约三尺,延伸向庄院大门。庄院没有标识,门前亦没有看家护院的石狮,只有高高的院墙,和两扇木制大门紧紧关着。那慧妙望了一眼,正欲上前,却被连城杰拉住。

    只听连城杰冷冷说道,“慧妙师兄,此山洞之中凭空修建起一处庄院,想必也不是行善的道观佛寺,我等还是小心为上,切不可救人不成,反将我等逼上绝路啊。”连城杰原本也是想前去看看情况的,但一想到之前在永安地牢里的种种生死际遇,故而多了一份心。其实,这也是跟乔巧儿这多天,他从她身上学到的一些皮毛而已。

    那慧妙转过身来,笑道,“连师兄所言极是,贫僧也是第一次随师公出山门,对于江湖之事尚缺经验,以后还望连师兄多多提醒,多多教导。”

    连城杰并不听慧妙多言,而是向前走了几步,静静地观望着面前这座气派恢宏的庄院。慧妙和张翼亦紧紧跟随着,在连城杰身边站着。观望良久,只听张翼声音略大地道,“公子看出有什么不对么?”

    “小心!”张翼话音未落,却听得连城杰大声道,心下紧张起来,手中的砍柴刀便握得更紧了。只见,那两扇木门突然打开,几簇蓝色的火焰从庄院之中快速飞掠出来。连城杰见此情形,心下已然知晓那蓝色的火焰是狐火1。只见他眼疾手快,急忙引剑而出,竟是硬生生地把那几簇狐火挡回了庄院之中。

    那狐火被挡回庄院之中后,便突然消失不见了。连城杰则是一边向着庄院走去,一边向身后慧妙二人道,“我看此间甚是诡异,慧妙师兄、张大哥你们务必小心应付,切不可着了妖人的道。”

    慧妙和张翼一边点头称是,一边跟上了连城杰的步伐。却是在此时,连城杰三人听得庄院之中传来几声震天的狼叫,声音在这洞中层层回绕,很是瘆人。随后,一种万马奔腾的声音,竟是从院中传来,且越来越分明。

    “是狼群,快散开。”张翼大声吼道。

    张翼本是山中猎户,自然能分辨得出狼的声音。但是他心下却是奇怪的,因为这张庄所在之地相传几百年都不曾听过狼叫,更别说见过狼群了,却不想在这老屋洞中竟然还能听到。难道这张庄所在之地的狼群,都逃到这个山洞里来了。

    话音未落,却见一大群重达半百的黑狼从庄中夺门而出,不出半刻,竟是把连城杰三人包围了起来。一只只张大着满是獠牙的尖嘴,耳目直竖,尾巴平举,一副寻机攻击的架势。连城杰虽曾见过狼,却是孤狼,而今见这情形,心里也不自觉地发怵起来。

    突听庄院之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众狼竟是围攻了上来,来势异常凶猛,好似恨不得把三人撕成碎片。连城杰和张翼立即手握刀剑,狠狠地招呼了上去,倒是那慧妙双掌合起,口中连连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念毕,慧妙挥掌如刀砍出,迎上的黑狼便低沉哀嚎着被击了出去,摔在地上挣扎着半天才站起来。张翼见状,一边挥舞砍柴刀,一边大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大和尚,你还当在做善事呢,你不超度这些畜生,这些畜生便生吞了我们。”

    听到张翼如此一说,连城杰一边挥剑砍向庄中不断涌出的狼群,一边看向慧妙。只见他周身泛起金光,两掌如刀,刀锋凌厉,却是在斩向狼群时似有收敛,并不曾真要了这些畜生的命。而反观那张翼处,则是狼血四溅,哀嚎不断。

    人狼大战良久,却不见狼群退缩,似有愈战愈勇之势。连城杰深知,若是这般长久战下去,即便狼群不能伤及自身,但肯定也会导致三人筋疲力尽,最终落得个被撕碎的结果。故而对场中二人大声道,“张大哥你二人小心应付,待我前去庄院之中斩杀了那头狼。”

    连城杰说着,便凌空而起,御剑飞向庄院上空。却见身下的庄院呈不规则的四合院状,黑狼从四合院的庭院之中不断涌出。四合院庭院极大,场中正房前左右两黑树旁各立有一座极大的假山,两假山各有一小山洞,洞口在转眼之间便跑出三只黑狼,络绎不绝。

    却见正房门前,一只约莫六尺的高大白狼挺身而立,耳朵直立向前,尾部高抬并带有微微的向上卷曲,神色很是坚定地望着不断涌出的黑狼,且时不时长大了嘴对空嗷叫。也是在连城杰看向它的那刻,那高大的白狼也看向空中的连城杰,然后突然一个转身,没入了身后的正房内。

    连城杰急忙飞空而下,停在了先前白狼站立的地方,引剑于右手紧握,然后向正房内追去。穿过正房,却是来到一处极大的花园,连城杰花了片刻功夫竟是也不能找到跑进此间的白狼的身影。连城杰沉思片刻,便继续向花园深处寻去,只是探寻良久却是不见花园尽头,唯有亭台楼阁,流觞曲水,连绵不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连城杰沿着花园中的阁廊前行,终于行至尽头。却见一山洞,山洞中透出流光溢彩的辉煌。连城杰没有多想,便更加紧握了手中的“天芒神剑”,然后迈步行入洞中。洞中走廊两侧满是壁画,全是人物画,有行军打仗的,也有座谈饮酒的,凡百余幅,却是没有半个文字。

    连城杰虽心下纳闷,但依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因为没有心思故而对那些壁画只是周马观花而已。不多时,连城杰便走到了石洞尽头,只见出口处是一间雅室,满是黄金铺成,器具书画一应俱全,极具奢华。连城杰正欲细细观察,却听得雅室里间传来一个男人不停咳嗽的痛苦声音。

    连城杰放眼望去,只见雅室正面偏右的地方有一扇石门,却是已经打开。连城杰快步走到石门前,却见十个青石台阶向下,好似延伸到一处地窖。连城杰漫步而下,只觉得里面的光线时而明时而暗。在极具小心之下,连城杰终于走完十处台阶,来到地窖之中。

    站在地窖之中,却见地窖很是宽敞,唯有光线很是暗淡,看不到此处空间大小。连城杰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十丈外有一处八卦阵,阵型很小,各种古字和纹案纵横环绕,八卦阵周遭有熊熊岩浆围绕,火势沸腾不已。阵中央坐着一袭白衣,背对着连城杰,而在白衣之侧,站立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那男孩着装朴实,神情木然,竟是直直地望着连城杰。

    “你是小峰?你没事吧?”连城杰问道。

    那男孩竟是不答,依是原来模样。连城杰便走上前去,好奇地打量着坐于正中的一袭白衣,那是一个男人一般宽大的背影,看上去却很是凄凉、很是落寞。那种落寞让人看上一眼,都会忍不住黯然神伤,好似自己也受了巨大的苦难一般。

    “你是何人?为何引我来此?”连城杰问道。

    那白衣一边很是痛苦地咳着,一边慢慢说道,“不是我引你来的,而是你手中之剑非要来找我。可是因为我不能出这地窖,所以只能让着男孩引你前来。你放心,这孩子没事。”那男子的声音很是轻细儒雅,却好似女子一般。

    “我的剑?”连城杰反问,却是看向手中紧握之剑,一时错然。只见手中之剑,散发着异常明亮的土黄色光,不再是诡异的青光,而是温柔如霞的土黄。那光彩好似一女子,此刻却像是遇见故人一般温柔。

    这是连城杰不曾见过的变化。

    “是啊,是你手中的曾经属于我的‘天芒神剑’啊。”那白衣男子道。

    “难道你是左丘……”连城杰问道。

    不想话音未落,却听那白衣男子狠狠地“呸”地一声道,“左丘子钧?若不是那人面兽心、虚伪至极的妖道,我如何会被困在这里,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模样!”

    “前辈……”

    却在连城杰轻声说出这二字,那白衣男子转过身来,那情形足足把连城杰吓了一大跳。只见那白衣男子,一张狐脸却是伤残扭曲得很是丑陋,一双手竟然是一对短短的狐爪,浑身上下长满了雪白的毛。他的双肩和双脚被粗大的铁链穿锁着,竟是连在身体里边的。

    “你是妖怪?”连城杰惊恐万状,关于狐妖他只是小时候在一些古书上看到,却不想在这世上真的存在。连城杰急忙握住手中长剑,直直地指向那白狐。因这几次,他所见之事太过于奇特,故而心中压力还是比较巨大的。

    “公子莫怕,公子莫怕。”那白狐慢慢安抚道,待连城杰看似平静了才继续说道,“我本是终南山下修行了两千余年的白狐,在五百年前修得人身,心中很是欢喜,因为对你们人类的世界充满好奇,遂到大夏国的都城镐京去游玩一番。在镐京我便遇见了那终南的两位当世得意弟子,我们很是谈得来,便一起相伴周游天下。”

    “那应该是好事啊。”连城杰接语道,心中也暂时放松了对那白狐的敌意。只听那白狐继续道,“只是好景不长!那时天下大乱,西方魔国东进,大夏国土岌岌可危。恰巧我们三人之中有一人便是那大夏国的王子夏侯寒枫,为助他守境安民,我与那左丘子钧商议,我前往南疆深处寻找长生露,而他去西方魔国偷取九天凤凰胆。”

    “长生露?那是什么东西啊?”连城杰问道。

    “长生露,相传是南疆深处的一种灵药,死人食之能够起死回生,凡人食之即可功力大增,修道之人若食则能道术精进,飞仙得道。而那九天凤凰胆呢,则是魔鬼两大圣物之一,是世上至邪至恶之物。”白狐慢慢道。

    “那另外一至邪至恶之物则是那轮回神杖。”连城杰不自觉说道,因为他意识里好像听过乔巧儿说过。

    “公子所言甚是。我在南疆深处的一处山洞之中无意间找到了一柄遗留世间的绝世神兵,也便是公子手中的‘天芒神剑’。而那左丘子钧则是偷取九天凤凰胆失败,被魔教妖人追杀至此,性命危在旦夕,被张氏族人所救。我依线索寻来,为救他舍弃了自己两千年的修行,最终显露了原形。”

    那白狐说道此间便停下了,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世间相传,‘天芒神剑’一直深藏在终南玄门之中……”连城杰问道。

    那白狐并不答话,只是咳了几声,然后摇晃着头。

    “那后来呢?”连城杰急忙问道。

    “原来人心难测真的所言不假!那妖道竟然乘我危难,不顾救命之情,夺我神兵不说,还吸尽我的修行,斩我灵脉毁我道行。然后把我关押在此,深受折磨。”那白狐痛苦地说道此处,突然大声问道,“那妖道现在如何了?”

    “据说五百年前,左丘子钧手执‘天芒神剑’在关中出战魔国,战毕身死了。”连城杰简短答道。

    不想那白狐听到此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真是报应啊,此绝天神兵凭那妖道之力如何能够驾驭呢?真是报应啊!”连城杰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面前白狐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难过。随即,只听那白狐道,“那他的弟弟呢?”

    “他的弟弟?”连城杰疑惑地问道。

    “那妖道本姓林,只是上了终南山修行才改叫左丘子钧的,他的弟弟叫林子国,本是无音阁一个不入流的弟子。”

    “什么?林子国是他的弟弟?”连城杰大声说道,很是震惊的模样。因为连城杰知道,这五百多年的佘诸林朝的创立者便叫林子国。“他是佘诸林朝的创立者?”连城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

    “如此说来,我到今天终于是知道那妖道的用心了。原来他并不曾去魔国偷取九天凤凰胆,而是故意支使我去给他寻找绝世神兵,然后又用计暗算我。趁大夏国与魔国两败俱伤之际,手执‘天芒神剑’收拾残局。只是可怜了小白,还有寒枫和嫣然小姐……”

    白狐说着竟是掉下泪来,很是伤心,不禁有痛苦地咳嗽起来。连城杰心中不忍,又因听他口中所念人名很是熟悉,却一时不知在哪听过,故而便上前一步,安慰道,“前辈,事情已经过去五百年了,再说如今佘诸林朝气数将尽,恐怕也无多少时日,你还是保重身体为是啊。”

    “是啊,都已经五百年过去了,我也该是去见小白了,只是我这般模样……”

    连城杰听他如此说,心下伤心,便想安慰几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那白狐又继续道,“既然如今公子作了这‘天芒神剑’的主人,想必也是这神兵很有灵性,让我今日与公子你有缘相见,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万请公子答应。”

    连城杰道,“前辈请说,若我能够办到,一定尽力。”

    那白狐微微笑道,“我和小白本是在终南山下陆家村后五十里白云洞修行千年的狐狸,若是公子他日略有闲暇,请替到那处走一遭,就当是我在垂死之后,也回到了小白的身边吧!”他的言语很轻,却没有凄凉,只满是温柔。

    “陆家村后五十里?那里是不是有一处小榭?”连城杰问道。此时他的心下突然变得开明起来,他心想这白狐口中的小白会不会是那女子小白,遂想起那夜老头和女子小白的言语,不禁又问道,“难道……前辈你是不是叫青渊?”

    那白狐突然抬起头来,神色安静地望着连城杰,茫然问道,“五多百年了,公子你是如何知道的?对,我叫青渊,那里是有一处小榭,是我和小白在修炼之余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那里是我这辈子最美的回忆。”

    “白姐姐并没有死,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你,只是找不到。”

    “那……她现在好么?”

    白狐一脸兴奋,挣扎着站起来,快步走向连城杰。只是没走两步,竟是“啊”地一声惨叫,伴随着铁索碰撞的声音。

    “前辈莫急,白姐姐她现在很好。”

    白狐听连城杰如此一说,心下便释然了,只见他仰天笑道,“上苍开眼啊,竟然让我在将死之际还能听到小白的消息,只要她好,我此生足矣,足矣。”

    然后,一袭白色坍塌。白狐从高处倒下,瘫坐于阵中。连城杰走上前到阵边一看,发现白狐竟然是死了。他看着白狐良久,心下却是一阵难过,忽忽掠过许多想法,却是半点也理不清头绪。他前去准备抱住小峰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跑上前来,急忙闪开在一侧,细看之下发现竟是那只白狼。

    只见那白狼奋不顾身地冲向阵中,然后口流鲜血,竟是染红了彼此的身体。只听得,那白狼慢慢道,“青渊哥哥,我死也要伴在你左右。”那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极是温柔,又极是凄婉。

    连城杰突然被这一切震住了,竟是言语不得半分,也动弹不得半分。良久,他才前去阵中,却感觉阵中极是火热,他急忙抱得小峰出来,走上石阶回头一望,竟是不住摇头。只是出得地窖,却见外边世界并无什么金碧辉煌的庄院,也无什么成群结队的狼群,只是满洞黑暗看不到头。

    只见不远处,慧妙和张翼正急匆匆地赶来。三人相视都无受伤,慧妙又说起狼群和庄院突然消失的事情,而连城杰却不言语,则是将小峰递过去给张翼,然后一个人进得地窖去。不一会儿,慧妙和张翼便见他背出一个肩膀和手脚都穿着铁索的脸成白狐的怪物,随后又背出一只白狼,心下则是诧异极了。

    两人好奇相询,连城杰却是一句话都不答,好似中了邪一般。连城杰在洞中水边,寻找了一块平地,然后取下身后的‘天芒神剑’,默默地挖了两个坑,把两只白色怪物给埋了。慧妙和张翼不明就里,问他何故,他竟是不答一句话。完事之后,他便领着众人沿着进来时的路走去。一路上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谁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倒是那小峰渐渐清醒了,很是活泼,左看右问的,看似没有什么损伤。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四人慢慢走出了山洞,来到了之前与众人相别的地方。众人还在,纷纷手拿火把,静静等候,向里观望。而在人群之中,连城杰远远地就看见了乔巧儿,然后一个箭步跑上去,竟是紧紧地将乔巧儿抱住。

    此刻,他完全不去关顾别人的赞扬,以及怀中之人愿不愿意的想法。

    乔巧儿突遇到此情,脸上羞涩,而心中却是异常欢喜的。十二年了,城杰哥哥终于肯回到自己身边了。只是良久,他发现连城杰始终不肯把自己松开,故而疑惑不禁问道,“城杰哥哥,你怎么了?”

    连城杰则更加抱紧了她,很是真诚,很是低沉地说道,“巧儿,我觉得我已经五百年都没见过你了!”

    此刻的乔巧儿能说什么呢?十二年的天南地北,不分日夜,真诚终于换回了心爱的人。世上已然没有什么是最重要的了,因为于我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你在我身边。

    夜风清徐,带着丝丝寒意。他拉着她,走在人群之中,放佛二人就是这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中的一员,心中则则泛起无限温暖。

    (二0一五年七月十七日未修改版)

    注释:

    1狐火,即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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