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王庄的酒席是地道的农家流水席,菜肴很是丰盛!

    村里众人听说有办法能引水来播种了,无不兴高采烈的杀鸡宰羊款待纪浩和陈典史众人!

    不得不说,淳朴的村民们打起架来下手虽然狠辣了些,但是对待起客人来,还是很热情的。

    村民们都知道了是纪浩解决了他们取水的难题后,对纪浩异常热情,不住的有人过来敬酒。

    纪浩也被淳朴村民们的热情打动,对过来敬酒的,一律是杯来酒干,倒是着实喝了不少酒。

    好在纪浩后世也是久经高度酒考验的,这些低度的农家自酿酒还喝不倒他的。

    酒过三巡,又有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憨厚汉子端着酒来敬,纪浩喝得兴致正高,也不推辞,很痛快的一饮而尽。

    那汉子敬完了酒,却没有走,怯怯的站在那,嗫喏着想要说什么,却又似乎不敢说。

    纪浩见了不由的好奇,当下问道:“这位老哥,有什么事吗?”

    那汉子似乎鼓了鼓勇气才道:“刚才俺听陈典史说纪师爷你不但博学多才,而且能开天眼。今早俺家的驴子的四个蹄子都被人割了去,也不知道是那个天杀的干的。俺想求纪师爷你开一下天眼,帮忙看看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干得?”

    纪浩一听这话不禁愕然。

    陈典史听了这话,刚喝进嘴里的水酒,全都喷了出来。

    两人此时不由的面面相觑,他们两个大忽悠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发生的这么快!

    从沱河那里回来,等着吃席的闲暇,他俩跟两个村子的那帮打架的青壮聊天。

    那些青壮中有人对纪浩的办法有些质疑,虽然那山坡是土山,但是开凿沟渠也是颇费时日的,一旦这办法不行,怕是彻底耽误了农时。

    陈典史为了让那些青壮认同纪浩那水车分级取水的办法,把纪浩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说他是博学多才、聪明无双的秀才公。说到最后,更是把纪浩吹嘘成了一个能拘魂魄、断阴阳的神人。

    为了佐证他的话,陈典史还把纪浩查出的那郑员外兄弟离奇撑死疑案,说成是纪浩去阎罗殿拘来他的魂魄问明白的,不然谁会想到他是撑死的!

    这一番吹嘘,纪浩便成为了能跟包青天一样开天眼,拘魂魄,专破离奇案子的阴阳神断。

    不得不说这年头,封建迷信还是很有市场的。

    众人当时望向纪浩的眼神便充满了敬畏!

    当然,纪浩也属于比较手贱的那种。

    一众青壮满眼仰慕的说想看看他的本事!纪浩一时装比情节犯了,顺手用那日从假老道那里没收的招摇撞骗的道具,展示了一番跟太上老君借三昧真火的绝活儿。

    这一下,他更是被两个村子的死死认定有神奇本领的,对他提出水车逐级提水的办法,更是非常认同。

    本来纪浩和陈典史两个人一番忽悠,为了让那帮青壮赞叹他的办法,开凿水渠能多卖力。没想到这一番忽悠有些过了,这么快就有人来求他开天眼了。

    纪浩朝陈典史打眼色,示意让他来应对这个汉子。

    陈典史当下拿出一副官威,喝道:“兀那汉子,你当纪师爷是什么人?!纪师爷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你这种丢只猫、少只狗的小事儿,也配来让纪师爷开天眼?!纪师爷这开天眼,一年只能开两次。今年早就开了两次了,不能再开了。

    再说就算能开,也不能为你这么点破事就开一次啊。去去去,这事儿去找你们族长去,实在不行去找里正去。本官估计肯定是你得罪了村里的人,人家报复你呢。赶紧走开!”

    纪浩端着酒杯,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典史!

    纪浩觉得自己就很能胡吹八侃了,没想到这陈典史忽悠起人来,连自己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差一点就真信了自己是一年能开两次天眼的人了。

    那憨厚的汉子听陈典史说,纪浩今年两次开天眼机会已经用完,不由的面上一悲,站在一旁哭号道:“哎呀,俺许老蔫从不曾得罪过人啊!俺家那驴子可是俺家大小子去镇上学堂骑得啊。没了那驴子,俺家大小子就得走几十里路去就学啊,这叫俺可怎么办啊?!

    哎呀,也不知道是那个天杀的干得这缺德事,村里那么多大青驴子的蹄子他不割啊,非要割俺家这又矮又瘦的小黑驴的蹄子,你说俺家驴子得罪谁了啊?”

    纪浩听到只割黑驴蹄子,不禁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忙问那汉子道:“等等,老哥你说什么,这贼人不割青驴的蹄子,只割黑驴蹄子?”

    “是啊,你说这人坏不坏,那黑驴蹄子死硬死硬的,又不能吃,他却专门割那玩意儿,这不明显使坏嘛。也不知道是哪个生儿子没**的缺德坏玩意儿干的。”

    “哎,那个老乡这附近有没有古墓啊?”

    纪浩一提古墓,尚老蔫似乎来了精神,很是自豪的说道:“古墓有很多啊,咱们这片都说是风水宝地啊,登州城内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在咱们这修墓地。南边的郑家峪据说就有位唐朝时坐镇登州的王爷埋在那,打鼓岭上据说埋了一位宋朝时做过宰相的人物呢。咱们这儿虽然穷点,可当真是风水宝地啊!”

    显然,许老蔫很为自己住在风水宝地自豪。

    “那离这儿最近的古墓是哪一个?”

    “就在咱们村子南面的紫牛山上,就有古墓,据说是一个一座金代大将军的墓地。不过好像那古墓的墓室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被人破开了,早就没什么宝贝!”

    “你的驴子是什么时候被割了蹄子的?”

    “就今天清晨啊,俺还没起床呢,就听到外边狗叫,穿上衣服出来看时,俺家驴子就已经被割了蹄子了,倒在地上打滚儿,哎呀,那个疼人啊!”

    “那驴子还在家吧,我去看看!”

    许老蔫听纪浩说要去看看,不由的一滞,好半晌才红着脸期期艾艾的说道:“今天俺们族长说要摆酒席款待各位,俺觉得那驴子没了蹄子,反正也废了,就把它卖给了族长,杀了上席了。刚才你们吃的那盆肉,就是我家驴子!”

    “呃……”

    陈典史眼见刚才赶许老蔫不走,却还在在那喋喋不休,此时听到驴子都已被吃了,他还来找纪浩找使坏的人,不由得大怒道:“去去去,你这刁民,驴子都被吃了,还怎么让我们替你查使坏的人,涮着本官玩儿是不是?快走!”

    尚老蔫眼见陈典史动了怒,不由得惶恐,转身灰溜溜的要走。

    陈典史犹自气咻咻的道:“这帮刁民,气死本官了!”

    纪浩看着董老蔫落寞的样子有些不忍,当下喊住了他,从“怀揣”中掏出一只五两的银锭,对他道:“你家娃子的学业是大事儿,拿着这些银子,加上你卖驴肉的钱,应该够给娃子买头小毛驴骑了!”

    许老蔫忙连连鞠躬作揖,谢过纪浩的赠银,还要让自家娃子来向纪浩磕头致谢。

    纪浩坚决不许,好歹把他劝走了。

    许老蔫走后,陈典史不由得埋怨纪浩道:“这种惫赖货纪老弟你给什么银子啊,赶走就完事儿了。你就是心肠太软了,就是个滥好人!老哥我跟你说,咱们在刑名口混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纪浩没接陈典史的话茬,却笑眯眯的对他道:“陈大哥想不想发财?”

    嗯,发财,陈典史见到纪浩那副表情,不禁一亮,这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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