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浩很可怜!

    别人都各自吃着手中香喷喷的鸡肉,他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这种感觉自然是令人极其郁闷的。

    没有鸡吃的他,只能就着带来的那几碟小凉菜,狠狠得灌着自己带来的“秋月白”酒,以缓解自己的郁闷之情。

    那个白衣青年飞快得吃完了手中的叫花鸡,这才抬头看向纪浩,见他在那自斟自饮,却似没看出他很郁闷!

    他吃完了叫花鸡还意犹未尽,不禁朝纪浩说道:“这位仁兄今日没有做那秘制烤羊腿吗?在下肚腹之间尚有几分余量,还盼仁兄巧施妙手,再做一只烤羊腿吃。!”

    纪浩正没好气儿呢,一听这家伙的话,不由的愤愤的道:“吃你乃乃个腿!还你肚腹之间尚有几分余量?!本公子就算有烤羊腿,也不会给你吃?!我他娘的连根鸡毛都没捞着吃,还正饿着呢!”

    白衣青年脾气很好,听了纪浩也不着恼,见似乎真得没有烤羊腿吃了,便很是自来熟的拿过一个酒杯,自己倒上一杯,朝纪浩笑道:“在下跟仁兄当真有缘,这便又碰到了啊,为此咱们得干一杯”。

    纪浩很是敷衍的扬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这一有缘,害得自己又没吃上叫花鸡,实在没有什么好庆贺的。

    那白衣青年却似乎没有看到纪浩的怨念,饮完一杯,不禁很是享受得砸吧砸吧嘴道:“这是秋月白酒吧。此酒品入口清爽,落入胸腹确实暖意舒适,跟‘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的意境确又几分相像!”

    纪浩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靠,喝个秋月白酒,你就能体会到‘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这不扯淡吗?!再说现在才是春夏之交,万物勃发,哪有什么秋高之凉意?”

    白衣青年笑吟吟道:“这位仁兄你着相了。宋时有一偈颂云:‘秋风清,秋月白,秋水共长天一色。不是心外境,亦非目前法。可中一见便知归,平步广寒攀桂枝。’若是心中有清凉,自然便能体会到那秋高气爽之意!”

    靠,纪浩发现这家伙忽悠能力挺强的,这偈颂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确实容易让人觉得有些高深。

    以前从来都是自己忽悠别人的,今日竟然碰到忽悠自己的,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不过想起这家伙好像是个算命先生,纪浩也就释然,人家这职业不就是靠嘴皮子功夫吃饭的嘛!

    当下纪浩问道:“你平日里喜欢参禅?”

    那白衣青年微微一笑道:“在下其实是修道之人,道号潜虚子。”

    “谦虚子?!这道号倒是真够谦虚的。”

    “非也非也,在下这潜,是潜龙勿用的潜,并非谦虚的谦!”

    “那听你这道号,你修得是全真道吧?”

    “正是。”

    “全真道出家人的都是讲究清静无为、严持清规戒律的,哪有吃肉喝酒的道理?!”

    “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你不是修道之人吗?拿释家之事搪塞不合适吧?”

    那白衣青年笑道:“这位仁兄,你又着相了。所谓‘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教虽分三,道则唯一。我全真一脉向来是主张三教归流的。在下本身也是秀才出身,是由儒入道,兼学释家的,三教的真理都是相通的。”

    “那既然修道,贪图口舌之欲总是不好的。”

    那白衣青年顿了一顿,这才道:“其实,在下未受戒得箓,是以并非正式的道士!这位仁兄难道没有发现,在下从未以贫道自称吗?我全真一派,虽然提倡出家住观修行,但也并非不可以居外修行的。既然并未出家,这酒肉自然是可以食用的。至于仁兄所说口舌之欲嘛,只要不被它们误了清修便是了。”

    “你这还不算耽误清修啊?为了吃只鸡,你最近没少在这阳溪湖这边转悠吧?”

    “确实没少在此转悠,今日等有缘再见仁兄,也算是有缘。其实修行方式很多种,说起来等待和寻找仁兄的过程,何曾不是一种修行。”

    这天没法聊了,纪浩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他都有一套云山雾罩、玄之又玄的理论等着你!这家伙估计也是向往魏晋遗风的那种,那时的雅士高人清谈,好像就是这么一个调调。

    嗯,果然跟自己是棋逢对手啊。既然高下一时难分,就不跟他扯淡了!

    纪浩希望在见到他,就是因为那日他说自己有血光之灾应验了,对于跟他云山雾罩的扯淡是没有任何兴趣的。

    当下纪浩直接问道:“这位仁兄你真会易卜之术啊?哎哎,你帮我算上一卦吧?”

    那白衣青年疑惑的问道:“你那日不是说自己是阴阳神断,颇通阴阳易术吗?”

    纪浩笑道:“呵呵,这个在下只是涉猎皮毛,今日碰到仁兄这样的高人,这不是想跟你切磋印证一番嘛!”

    那白衣青年听出了纪浩口中的不实之语,此时不禁好整以暇的道:“好说,好说,卜卦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在下卜卦是要收银子的。”

    纪浩一听要银子,自然有些不爽,当下道:“那日仁兄不是要给我算一卦的吗?”

    白衣青年笑吟吟的道:“那日在下不是吃了仁兄的叫花鸡和烤羊腿之后没有银子给你嘛,所以才给你算一卦作为补偿啊。但仁兄你不是不愿意嘛,还非得要在下身上的祖传玉佩。”

    纪浩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当下他道:“仁兄是秀才出身,在下也是县学生员,说起来大家都是孔门弟子,在下还得称呼你一声年兄。而且在下也是对全真道很是敬仰的,在下还有一个‘射阳子’的道号,说起来咱们也都是道家一脉,论起来得称呼你一声道兄呢。你看,年兄你能否念在一份,哦,两份香火之情上,给小弟算上一卦。”

    白衣青年长叹一声:“唉,那日仁兄要是念一份香火之情就好了,我家祖传的玉佩就不会落入别人手里了。”

    纪浩一看这家伙拿腔作势的样子,不由的气哼哼的道:“嘿,我还不算了呢!”

    白衣青年依旧云淡风轻的道:“在下观仁兄今日面相,上次在下所说的血光之灾肯定应验了吧?你就不想知道你以后的日子会不会还有血光之灾?还有,你就不想知道破解之法?不是每次你有血光之灾时,都会有贵人相助的。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啊。”

    靠,这家伙真有些门道啊。听他话的意思,竟然能看出自己身上的血光之灾已经应验了,似乎还看出自己是因为又贵人相助,才幸免于难的。

    这就有些厉害了,看来这年代真有高人啊!

    算了,要点银子就要点银子吧,自己也好歹算是有钱人了,不差这一点算卦银子。

    当下纪浩问道:“仁兄你卜算一卦,要多少银子?”

    白衣青年悠悠的说道:“一百两!”

    “靠,这么贵?”

    “你若没带足银子,把我祖传玉佩还我也可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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