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人形骷髅反应确实过慢,被剑气狠狠击中,身子一震,后退两步,歪着头颅,愣了一息,又继续冲了过来。

    海富贵见到自己奋力一击,竟然不奏效,立马喊道:“鬼仆,牵制住它!”

    严甜珍也知道眼前这具人形骷髅是目前碰到最为棘手的,把自己所有术法全都打了出去,什么“缚魂印”,“噬魔咒”,“捆灵术”,“吞煞诀”等等一股脑的全打了过去。

    人形骷髅被严甜珍的这些大招小招一时搞的措手不及,不过显然这些招式对它无用,仅仅只是暂时阻止了它的前进。待硬抗了严甜珍最后一道术法之后,人形骷髅再次冲了过来。迎面撞向四道剑气,井字形剑气在其枯骨身躯上剧烈切割,轰然一响,人形骷髅散架了,枯骨散落一地。

    海富贵松了口气,道:“还真以为刀枪不入了,都死的霉了,霉的枯了,还作怪……。”话未说完,脸色一变。

    原来散落在地的枯骨竟然自行跳动,几个呼吸间便组成了半截身躯,看着这一只不完整的手骨拖着半边肋骨在地上快速爬动,捡起散落在地上一根根的枯骨,熟练的拼接在自己身上。海富贵不禁一阵发麻,这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转头就跑。

    不消片刻,人形骷髅再次重组,双手把头骨前后转正,拾起地上的大头锈刀,跨步追了上去。

    海富贵慌不择路的奔跑,一边暗自祈祷,希望先前那个人形骷髅是这山谷里唯一一个。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而且有了回应,不过是相反的应求。

    看着眼前的三个骷髅,一个体大如牛;一个看不出是狗还是狼;另一个最小,像只老鼠,但是给海富贵的威胁是最大的,身法快如闪电;后面还有一个死命追赶的人形骷髅。海富贵不禁欲哭无泪,这回真的是下地无路,上天无门了。而鬼仆严甜珍早就指望不上了,她的术法对这些骷髅毫无作用,能够不让海富贵分心就不错了。

    面对这群身硬如铁,打烂又重组的枯骨,海富贵放弃了剑气攻击,用起了最基本的剑招,直接以剑挥砍,贴身肉搏,哦,不,贴身肉与骨相搏。

    自从海富贵达到剑气立体之后,极少用这等近身相交的攻击手段,出手便是剑气攻击,从剑动惊雷到剑气成丝,追求的也是剑气攻击的威力和变化。

    此时再次回到当初剑随心动的感觉,飞剑在手,攻守由势,出招随心,飘忽不定。快时如闪电,慢时如山巍,密时如暴雨,疏时如荒路,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有如天成。有时动如惊雷,有时静如古井,有时猛如凶兽,有时弱如流水。

    海富贵或许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了战斗场面,一把飞剑,忽东忽西,完全牵引着四具骷髅的攻势,骷髅每被海富贵的飞剑击中一次,便被海富贵古怪的冰霜之气所侵袭一遍,其身形也变得迟缓僵硬一丝。

    不过海富贵伤势太重,体内灵力也近枯竭,剑招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无力。横剑拍飞狼骷髅,顺势提剑撩起,格挡住人形骷髅劈下的大头刀,身影一转,斜刺剑尖点飞鼠骷髅,收剑平推,却被巨大的牛形骷髅撞飞,这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海富贵只是下意识的出招。

    海富贵在地上翻滚不知几个跟斗,感觉一股破空之势急射而来,他知道这必定是那只鼠骷髅的攻击,只是此时自己已经无力抵挡,只能微微侧身做些垂死挣扎罢了,鼠骷髅呼啸擦过,带起一道血丝。

    鼠骷髅用那尖锐的利嘴,上下咀嚼,也不知道它一个骷髅为何会出现那般享受的表情,身子一蹬,再次蹿射而去,而其它的骷髅见到鼠骷髅尝到了鲜血的滋味,似乎变得眼红,攻击更为凶猛,一齐扑了上来。

    人形骷髅却被严甜珍死命的抱住一条腿,面对一身鬼气的严甜珍,人形骷髅的大头锈刀每次挥砍有如砍在空气之中,也是万分恼火,作为鬼仆的严甜珍只能以这般笨拙直接的方式为自己的主子分担压力。

    几个呼吸间,海富贵再受三处重创,看着眼前变越来越大的骷髅,海富贵不由露出绝望之情。

    “砰!”离海富贵脑袋只有半尺的狼骷髅突然炸成了粉末。

    海富贵看到身边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道人,提着那把用铁链捆锁住的黑色大剑。只见他信手间左右挥出两剑,便有两具骷髅变成粉末,鼠骷髅见势不妙,立马转身逃跑,未出一丈,便被一道剑气追上,化成一团粉末飘散一地。

    “谢……,罡斩师叔!”海富贵见到来人竟然是谢沧行,不由惊喜万分,自己这回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这道人正是谢沧行,弹指间,便彻底击毁了四具骷髅,扶起海富贵道:“唉,总算找到你小子了。怎么样?没缺胳膊少腿吧?”

    “师叔,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海富贵欣喜的回道,“可谓是千钧一发,再晚来半刻,就只能替我收尸了。”

    谢沧行道:“你小子可别抱怨,这八荒伏魔阵不是那么好闯的,不过既然我来了,你就死不了。”看了看旁边畏畏缩缩的鬼修严甜珍,问道:“这只小鬼需不需要解决?”

    “别!”海富贵连忙制止道,“师叔手下留情,这是我收的鬼仆,是只善鬼。”

    严甜珍也在一旁附和解释道:“是善鬼,好鬼,坏事只做了半件!”

    谢沧行爽朗一笑,道:“你这女鬼倒也实诚,我也没说要超度你。看这谷内似乎有许多怨灵附身在枯骨上,不如你也选一件作为附身之躯?也好过终日以鬼魂之身游历在外,这样才有机会进阶鬼神。”

    “枯骨?”严甜珍倒是想过寻一躯体附身,不过如今跟随了这正派人士的主子便不好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从来没考虑过枯骨啊!

    谢沧行道:“怎么?看不上这枯骨?你可别小看了它,要知道这枯骨能够千年不腐,想必生前是位大神通者,你们先前有接触过,知道这枯骨的好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符咒难伤,还有其它众多神妙之处。”

    严甜珍看了看海富贵,意思让主子做主。海富贵却道:“这个你自己决定吧。”

    于是严甜珍衡量再三,点了点头,拜谢道:“多谢仙长!”

    谢沧行道:“不必谢我,算是你先前舍身救主的赏赐吧。”

    海富贵在一旁道:“师叔,这情分不会是算在我头上吧?”

    “她是你的鬼仆,她的债当然是你这个做主人的来还了。”谢沧行哈哈一笑,“好了,走吧,这谷内怨气太盛,待的久了难免会影响人的情绪,有损道心。”说完谢沧行扛着大剑在前开路。

    “师叔,怎么往前走,不是原路返回啊?”海富贵问道。

    谢沧行信手劈散一只怨灵道:“这八荒伏魔阵,变幻莫测,来时的路早已变化,想要出去的话,得根据阵法变化,重新寻找出路。”

    海富贵将鬼仆收进了聚魂帕,跟了上去,道:“原来此阵叫八荒伏魔阵,难怪我在山谷内走了半天却毫无进展,师叔,你应该能破解此阵吧?”

    谢沧行叹了叹气道:“当初一心想着学剑,对其它的不屑一顾,只学了个皮毛。”海富贵听到这心中一凉,又听到谢沧行说:“不过要出去不难,大不了一路打出去,只是这样一来会破坏此阵,使得黑雾谷内怨气泄漏,怨灵逃出,那就是天下罪人了。”

    海富贵还以为马上就能出去了,看这样子似乎还要在阵内逗留许久,想到自己的伤势,不由问道:“师叔,可曾带有疗伤丹?”他的疗伤丹药先前已经用了最后一颗。

    谢沧行道:“我闯荡神州,可从来不带这些繁琐的事物。”

    好吧,海富贵不禁佩服他:您老真是太生猛了!连颗疗伤丹都不带,这是何等的自信!难怪能够修得一身如此强悍的道行。转而又听谢沧行道:“不过你可别学我,这是我的道,你有你的道,该怎么做以后还是怎么做?”

    海富贵讪讪的道:“我也学不来啊。”让海富贵不随身带丹药,就跟不让他随身带银子一样,浑身难受。

    谢沧行笑了笑,道:“当初让你别来蜀山学道,你却不听,如今,平白矮了我一辈,这以后再去你那蹭酒喝,就有点以大欺小了。”

    海富贵知道他在开玩笑,也开玩笑的回道:“这还不简单,下届品剑大会我们接着去竞猜开赌不就行了,赚它个十万八万的。”上回坐庄分了他一万五千两,如果买酒的话,足以倒满岳池峰小湖,也不知道他花哪去了,看他平时也没有花钱的地方,海富贵猜测无非是施舍或是募捐了。

    “哈……,这个好!”谢沧行笑过之后,道,“只不过江湖儿郎都是在刀口上舔生活,挣点钱也不容易,被咱们这么一把赢了过来,倒有些过意不去。”

    “那就换个法子嘛,咱们以后专门赚那些有钱人兜里的银子。”

    “我就说你不去做生意是亏了,偏偏要来学道,走错了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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