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短小君”,灌溉营养液20170319 09:53:12

    读者“=3=”,灌溉营养液20170318 21:09:33

    ☆、晋江独发

    虽然此人趴卧着看不见面容,但谢齐修见此人身穿短袄黑裤, 绑着裤腿, 衣着并不像方泓墨。这一段江面变得开阔, 江边也出现了浅滩, 他一跃跳下, 顺着浅滩快步奔近。

    江岸上方元大声叫道:“那打扮, 是劫匪,领头的那个, 就是他要杀害少爷!”

    虽然当时陆九蒙着面, 但衣着未变, 方元一眼认出。而这个时候出现在江边浅滩之人, 与昨夜之事若是没有关连, 那也太过巧合了吧。

    谢齐修闻言放轻脚步,接近趴卧之人后, 拔出腰刀, 警戒地将他翻过身来,一见面容, 果然是陆九。

    就见陆九脸色青白,双眸紧闭, 右臂一道极深且长的刀伤, 伤口深可见骨, 因在水里泡的久了,伤处皮肤肌肉外翻,已经发白。这么深的伤口一定出血甚多, 泡在水里鲜血流失更快。

    谢齐修伸指搭在陆九腕上,察觉他仍有微弱脉动,知他是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浓密而细长的眉毛随之紧紧皱了起来。

    陆九身上的刀伤,应该是渊渟或开诚留下的,可见三人在水中有过殊死搏斗,陆九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么渊渟与开诚也极有可能受伤,在冰冷刺骨的江水里,如果还受了伤……如今搜寻了一夜却只找到陆九,不能不让人担心那二人的安危!

    谢齐修留下大部分衙差继续沿岸搜索方泓墨与常开诚下落,自己带陆九回京,把陆九押送至京兆尹府关押后,再点齐人手赶往方府。

    当他抵达方府门外时,已是事发第二日的下午了,他略一犹豫,还是对门口通传的下人道:“谢某有急事相告,请大少夫人见面详谈。”

    ?

    赵晗自从谢齐修莫名来问方泓墨出发时辰与出行方式,就担心他路上出事,派郑大牛去打听情况,却迟迟等不到他带消息回来,不由焦虑万分,一晚上就没能睡好。

    第二天她一早就起来了,却直到下午才听闻下人通传,说谢参军来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前院二堂,见到谢齐修面带愧色,身边还跟着哭哭啼啼的方元,顿时心就凉了半截,说话时声音都抖得厉害,简直连不成句:“齐修,泓墨他是不是……”

    谢齐修又悔又愧,方泓墨托他调查陆九,自己收到消息,说陆九召集人手,有“大买卖”要做时,已经是昨日上午的事,他知道泓墨当天出发明州,立时联想到陆九说的“大买卖”恐怕与泓墨有关,这才匆忙赶到方府询问,又加急追赶,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来得及……

    听赵晗这么问,他急忙回答:“他落入泸江,开诚也跟着跳下去救他,只是江流湍急,两人都被冲往下游,暂时……暂时不知所踪……”

    身后的从霜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就哭了起来。

    赵晗只觉浑身发冷:“他是何时坠江的?”

    “昨夜亥时前后……”

    那就是□□个时辰之前的事了,在冰冷刺骨的江水里泡这么久……赵晗只觉眼前发黑,身子摇晃着站不住脚。

    从露急忙上前扶着她,回头再看从霜,从霜已是泣不成声。

    谢齐修十分愧疚:“你先别伤心,开诚水性极好,他又是紧跟着渊渟下水的,我回来是为了押送陆九,并来告知你事情经过,这会儿还有人继续往下游搜寻,我即刻回泸江边继续寻找他们,一旦有他们的消息就……”

    赵晗深深地吸了口气,定定地注视谢齐修:“我也一起去找。”

    从露大惊:“这怎么行?少夫人您身子还没全好,这么冷的天……”

    谢齐修也道:“这么多人在搜寻,不差你一个,你不如安心在府中等待,我一定会尽全力寻找渊渟与开诚的。”

    赵晗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不能在府中等消息,我非得第一个知道他的……下落不可,齐修,请你先出发带人去找,留一位衙役大哥给我们带路就行,我要先……禀明父母亲此事。”

    她又回头看向从霜:“你是留在府中还是与我同去?”

    “婢子同去,婢子也要第一个知道他的下落。”从露的脸上仍挂着泪珠,说话还带着哭音,眼神却如赵晗一般坚定。

    谢齐修见她们去意坚决,也只能同意。

    赵晗送走谢齐修,回到内院,心中发愁该如何向婆婆禀明此事,泓砚的事已经让她备受打击,加之最近操劳过度,若泓墨再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她会撑不下去,泓墨此时情况未明,假若最后他平安回来了呢?婆婆岂不是白白伤心担忧?要万一她因此急出病来,岂不是更糟?

    思前想后,赵晗决定还是先把事情告诉二婶,二婶毕竟隔着一层,虽然同样震惊而担忧,却不会像婆婆那么揪心。

    赵晗这会儿只怕看见婆婆落泪,她自己也不过是强作镇定,若是看见婆婆流泪,她恐怕也忍不住要大哭。

    但她这会儿还不能哭,她还要去找他。

    林氏答应她,尽量往后拖延,直到不得不告知方永康与韩氏的时候,再与他们好好说明此事。

    赵晗谢过二婶,找人向婆婆那边递话,只说去拜访瞿夫人郭氏,会留在瞿府用晚饭,接着便到前院召集了十来名家中护院与男丁,作为搜寻的人手。

    一行人出了德胜门,由谢齐修留下的衙役带路,沿江往南而行,很快就天黑下来,车夫点起羊角灯,一行人默默赶着夜路。

    路上赵晗细细问了方元事发经过,才知经过远比谢齐修所说的更为惊险危急,到了事发地,她撩开窗帘,看着方泓墨坠江的那段江岸,不禁心乱如麻,深有悔意,他出发之前的那些天里,自己为何要与他置气闹别扭?明知道他心中烦乱,为何不能多体谅他一些,为何不在他临行前好好告别?

    若是当初就知这可能是最后一面,她是否还会如此地不加珍惜?

    如今再深深悔恨,又有何用?

    只盼他还在,只怕他已不在……

    ?

    赵晗与谢齐修郑大牛等人汇合后,再分头去找,又沿江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不光是沿着江两岸寻找,江边凡是有村镇有住人的地方,都派人去打听过,没有任何方泓墨与常开诚的踪迹。

    希望越来越渺茫,赵晗却只能自我安慰,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然而连着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她实在累坏了,心中更牵挂两个孩子,终于不得不打道回府,只留下郑大牛带领方府护院家丁继续寻找。

    回到方府,已是深夜时分,正好是出事之后整三天,赵晗仍暗暗抱有一丝希望,也许泓墨与开诚与她们寻找之途岔开了,其实他们已经安全回府,但入府一问,便知这只是虚幻的假想而已。

    她整整两天不回府,二婶自然遮掩不了,肯定已把事情告诉公公婆婆,她如今心力交瘁,又最挂念两个孩子,便先回到朝岚居。

    周妈妈迎上来,她急忙询问:“昕儿曦儿还好吗?曦儿是不是还饿着……”

    周妈妈赶紧道:“他们都挺好的,曦哥儿肯吃乳母的奶啦。大少夫人您离开大半天,他还哭了会儿,最后熬不住还是吃了。”

    赵晗松了口气,却忽地潸然泪下。

    她撑了足足三天,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此时哭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直哭得天昏地暗。周妈妈伸手揽着她,她便把头靠在周妈妈的肩头痛哭起来。

    周妈妈轻拍她的后背,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像是有只柔软的手在轻抚她心头伤痛:“没事的,没关系的,来来去去那都是命,留下来的人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还有昕儿曦儿,他们都依赖你这当母亲的呢!心里伤心就好好哭一场,剩下的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

    她哭了许久,哭得累极,双眼酸涩沉重,周妈妈带她回屋歇息。她擦了眼泪,靠在周妈妈的腿上,什么都不想,沉沉而睡。

    ?

    赵晗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的午后,醒来时仍觉得头昏脑涨,双眼发胀,不用照镜子也知恐怕是肿了,听从露来禀告事情,说第一遍时,都没听清她说得是什么。

    从露见她神情恍惚,不得不又重复一遍:“大夫人忽然晕过去了。”

    赵晗一惊,顿时清醒过来,急忙起床披衣,头发都顾不上梳,只边走便用手指将头发梳顺,随便挽成个发髻用支青玉簪插上。来报讯的是从兰,赵晗去春泽居的一路上便向她问清事情经过。

    原来韩氏连日照料泓砚,又撑着主持府中事务,加之年节的准备繁忙,她不得片刻休息,强撑了十来天,再逢泓墨出事,连番打击之下终于是支持不住,方才到春泽居,才问了几句泓砚的情况就晕了过去,好在凌香与另一个丫鬟在身边,及时扶住,才没摔倒地上。

    凌香顾不上其他的,急忙招呼人把大夫人抬到罗汉榻上,又命人速去请太医来。

    赵晗问了句:“采嫣呢?”

    从兰咬了咬嘴唇:“二少夫人又去了赵府。”

    “又去?”

    “二少夫人这些天几乎日日都去赵府,一早过去,到了晚上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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