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朱八要强替高家出头,一个人跟百多个军汉战得个不亦乐乎,朱八长得发福,一副福将的样子,的确,九齿钉耙在手,更是感觉我有,他越发得神威了。

    而那钱权也是够吊的,两把雪亮的刀架在脖子上,他还是不慌不忙地样子,大概这个身子是借来的,所以不觉得有多珍贵,钱权给人的感觉就是仿佛这个脖子不是自己的一样,他坐在椅子上,高翘着二郎腿,动作极其放松和优闲,可是说出来的话任谁都能听出是在假装很生气的模样。

    “有这样威胁领导的吗?真是岂有此理。”钱权斥喝着这两个行凶者,“敢把刀架在国僧的脖子上面,你俩胆儿够肥的啊!”

    护卫队长两个人曲膝着腿,又要斜着刀架空,这个可考较一个人的功力呢,握刀的手稍微抖动一下,嘿嘿,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同时他俩又要努力保持着平稳不让自己跌倒,所以,所以,读者知道的,就是这个样子,就是差一点儿就要下跪的姿势了。

    钱权调笑了一句说你们要是现在放下屠刀,立马下跪,我就不生气了。这一句话终于激起了护卫队长的反弹,他说,那个姓周的官员都已经招认了,是你这个妖僧要把我们一网打净呢?

    钱权点头,眼神看向窗外,不知怎么回事,外面很是吵闹,好像是要下雨了啵!

    大草原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高老庄这边却是不一样,好像不是同一个天似的,怎么说呢?草原上有风有雨,电闪雷鸣,像一个豪爽的汉子,从不拖泥带水。

    高老庄这边却是不一样,好久都听得一声滚雷,这丫的,都半天过去了,雨点,在哪里去了?

    “光打雷不下雨,而这雷只是响了一声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至于下文,天知道如何?”所以钱权认为这高老庄的天就像一个娘们似的,让人上火,让人费心。

    五分钟沉默之后,这两个行凶者终于有些奈不住了,而始终保持着将刀架在他人脖子上的事情,其实是一件很苦的差事,原因无他,你们看,五分钟后,一个护卫拿刀的手终于有些不稳了——好在他的心中还是有分寸的,所以,所以……

    所以他宁愿自己跪了下去,也不愿意伤害面前这个僧人的一根头发,虽然他很想给这个领导抽一个耳光,可是,可是,可是他没有这个胆儿,刚才要杀要打的气儿,这时被另一种恐惧代替。

    所以,他真的选择下跪了,再不跪下,手都发麻了,这心迟早要被那种无名的怒火给烧得成为灰烬,杀了这个国僧又能怎样,又能怎样呢?

    护卫者谋杀了自己要护卫的人,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护卫都难逃一死。

    更可怕的是,这个僧人是一个有身份有后台有信众,他是被视为祥瑞的国僧,大汗盛怒之下,很难担保会不会兴起连带责任,护卫还要搭上无数个上司,家人,亲戚,朋友的命运在内……

    所以,这个护卫真的是跪了,他低下了头,一语不发,将刀撑在地上,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刀尖上,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感觉。

    钱权望着窗外,五分钟沉默,他不出声,那个意思就是默认了,本人确实有将你们一网打净的打算……

    五分钟时间,足够一个空空的大脑飞速地旋转上亿次了,世上真的没有几个人是傻子,冷静下来,很多人都会做出相应的抉择。

    跪在地下的护卫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诀定,既然不敢杀面前这位僧人,那么就请求对方的饶恕吧!

    钱权移回了自己的视线,他回望了这个队长一眼,队长还在努力地坚持着,他拿刀的手不得不离钱权的脖子远一些,因为他的手抖得厉害。

    钱权双手合什,神色中不再带有怒色,他喧了一声佛号后说,“贫僧真的不想说什么,但是你的同伴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你呢?”

    “放下屠刀,立马下跪。贫僧再说一次,不要说是威胁领导,就是你真的把贫僧给喀嚓了,你又能得到什么?”

    “逃亡或者死亡,全家被抄家流放,妻女或者沦落为奴,这个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放下屠刀,下跪,下跪。阿弥陀佛——”

    护卫队长咚地一声,一把雪亮的刀稳稳地飞了出去,插在屏风上面,入木三分,那刀柄还兀自地在那里抖动着,但是那曾经握住凶器的手已经深深地打击着地板,队长扑通声中照样下跪了。

    队长双手用劲地拍打着地板,“法师,法师,我们错了,救命啊!”

    钱权冷冷地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

    护卫队长跪拜在地,头还是仰得高高的。他张着疑惑的双眼,实在搞不明白这个先点头后摇头是什么意思。

    钱权说下跪就对了。

    “喊救命?该叫救命的人应该是贫僧吧!”

    钱权摇了摇头,“你的心中应该说是觉得相当委屈,觉得贫僧特别可恶,是不是?”

    护卫队长直面钱权,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因为人心隔肚皮啊,我就是心中特别的委屈,可是可以说出来吗?可以哭出来吗?

    自己的委屈,别人的可恶,不是表现出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还是放在各人的肚子里面放心点。

    钱权说你不说出自己的委屈我也知道,你仇恨一个人不表现出来,我也是可以察觉出来的。

    “贫僧为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里我可以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听。”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各自怀着不同程度的心思,但有一个是共同的,就是两人都在心中骂开了——你个爱唠叨的和尚,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让我们一直跪着听你讲故事吗?

    钱权说,故事很简短的,放点耐性,也就几句话的事情。

    从前有一个工人,他来到一个城市做工苦钱,每天要做工十几个小时以上,工作很单调,时间也很长,一天下来,骨头都觉得酸酸的,一月下来的收入却是相当的微薄,但是他不得不做,因为他老家有了二个孩子,还有一个女人,老家还有几个老人。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钱。

    有一天,一些事情的发生让这个工人有了故事……

    唉,刚才还气势汹汹地威胁领导来着,你们现在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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