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很自然地蹲在地上。

    他捡起了地上的一个小纸团,这是多密大师掉在地上的那一个。

    顺手打开看了一眼,小沙弥满脸地惊奇。

    因为,这张小纸条上面分明是一个一字。

    扎玻满不在乎地回答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看我这张纸条?”

    “你的,师父你不是抽到五号吗?”小沙弥接过扎玻大师手上的纸条一看,“哇,这张也是一个一字。”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小沙弥问。

    扎玻大师满不在乎地说:“没错,其实每一个人抽到的都是一个一字,包括为师在内。”

    小沙弥不明白,摇了摇头说师父,我还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扎玻伸出了藏匿在僧袍里面的左手,左手曲指成拳状。

    拳头松开,手心里面躺着三个小纸团。

    扎玻说:“打开看一看,你会明白的。”

    小沙弥带着疑惑地眼神接过这四个小纸团。

    随意地捡一个剥开一看——纸团里面是一个一字。

    小沙弥不相信地又把其他的两个纸团打开,结果,纸条上写的全部都是一个一字。

    “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明明看到的是……”小沙弥这下子相信扎玻的话来了,只是不知道扎玻大师是怎么做到的。

    扎玻笑呵呵地说:“这个也可以叫做袖内乾坤,偷梁换柱,偷天换日,随便你怎么说都可以,其实就是一样的东东。”

    扎玻拿起了一个一,说:“这个就是为师抽到的那个,要知道为师是最后一个拿的,所以也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一个,所以弯腰捡的时候,为师出的是左手,但是为师给他们四人看的却是右手上面的一个纸团,拿个五号,为师一直都在手上呢?”

    小沙弥这时说:“哦,原来是这样的,他们四个还以为师父的运气真是好的不得了呢?”

    “嗯哼,是这样的。”扎玻大师点点头,“很明显,为师最后一个捡,第一个亮给众人看的,那四人对为师再也没有了提防,他们四人都在担心自己会抽到一号,那会留心接下来为师的小动作呢?”

    小沙弥说:“是这样的,当我们专注于自己的心事时是很少有人会留意到其他人的小动作的。原来,师父就是抓住了这一个弱点啊。”

    扎玻没有接小沙弥的话头,他接下来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当额波大师用发抖的双手递给我看的时候,我装模作样地双手接过,看一眼就揉成团,又丢给他一个纸团,徒弟啊,你注意到其中的变化没有?”

    小沙弥说:“我注意啦,除了额波大师自己闭着眼睛在担心外,其他的三人都在看着你呢?师父,你应该没有做小动作的机会吧!”

    扎玻淡淡地望了小沙弥一眼,说:“徒弟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有没有注意到为师的一个小动作。”

    小沙弥说:“什么动作啊?”

    “为师的一句话。”

    扎玻嘴角弯起了一个牙儿,半边老脸上显出了深浅不一地沟沟壑壑,这是岁月不知不觉地在人的脸上所做的雕刻作品,比起一张平滑光嫩的脸蛋儿,老脸上面的沟壑更能藏匿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徒弟你注意到为师对着额波大师所说过的一句话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他说,没事的,我看过了,你不是那个一。”

    小沙弥点头道:“嗯,嗯,好像有这个场面,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看见你把纸团又还给了他。”

    扎玻听后摇了摇头道:“徒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点,观察力不够深啊。”

    “你没有注意到,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可罗大师,诺顿大师,多密大师都没有再看为师一眼了吗?”

    “因为事情有了结果,打破了他们三位的期望,所以,他们的注意力又集中到自己那一边去了,担忧进一步地加重了……”

    “所以,为师就是在那个时候,从右手里面随意挑选了一个纸团丢给了额波大师,而额波大师原本的纸团已经乖乖地握在了我的左手心里面了。”

    扎玻轻松地吹了一口气,说,“不过,额波大师的运气还真的不错,贫僧随意丢出的一个纸团,那个纸团竟然是个四字,真的是便宜他了。”

    “至于可罗大师的那个纸团,很简单啊,依样画葫芦呗!”

    小沙弥说:“高,实在是高,师父你老人家的手段厉害,能不能全部传授给我啊?”

    扎玻大师说,“这个是要因人而异的,同样的手段,有的人一使就会露出马脚,有的人还没有使出来,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地表情就能全部暴露出来,正应了别人常说的一句粗话,这个人的嘴一张,我就知道他要喷什么屎了……”

    小沙弥涨红了脸,讪讪地说不出话,师父的意思是说自己不是做这事的料了。

    不过,这常常是真的,很多时候,我们并不具有自知之明,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人,可是在旁人的眼中,他们就像一面镜子一样,他们可以看清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尽管我们从来不轻易认同别人的看法,这个只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扎玻大师说:“既然你入了空门,这些坏心术的手段,你还是不要学才好,再说了,为师认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这一套,你永远学不会,即使懂了,你也达不到运用自如那种境界。”

    “接着,为师还是为你说说最后的那两张阄吧!”扎玻觉得自己就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这么晚了,兴致依然如故,高昂得很。

    “诺顿大师和多密大师手中拿的其实都是一,只不过他们只知道一个结果,那就是以为两人必有一个是一,一个是三。”

    扎玻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贫僧纯粹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了,不管结果怎么样,都是狗咬狗,一地毛的事情。”

    “接下来出乎贫僧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平常看起来最为急躁的多密大师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这么的差,他看都不看就认为自己是最倒霉的一个,他把阄给丢了。”

    “嗯,就是你在地上捡拾的那个。”扎玻说,“这让我们三个国僧都大出意外,所以,我们都比较同情他,当诺顿大师想偷奸耍滑时,遭到了我们一致的反对。”

    “结果,真的很圆满,为师也不喜欢这个诺顿大师,所以,不管他对自己有多么的自信,结局是注定的。”

    “诺顿大师拿的就是一号,明天,注定是他倒霉的一天,也许,也许是他人生最后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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