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似乎总会来得突然一些,赵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凯觑的这群黑衣人竟会主动送上门儿来。

    “啧啧啧……怪不得古代的统治者和起义军们动不动就拿神啊鬼啊说事儿,原来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诚惶诚恐的老者,赵政不禁觉得有些脑中一阵恍惚,“我滴个娘啊!老子在这里不过是个六岁顽童罢了,这……”赵政在心中不住唏嘘道。

    唏嘘归唏嘘,但是既然好事送上门来,赵政自然是照单全收,更何况这些人本就是他想要的。当然,为了彰显自己是一个极有格调的神仙和领导者,缓过神儿来的赵政很是臭屁地对众人说道:“尔等窥探天机,按理应受天责!但念尔等有心入门助我成事,天责可免。至于那仙术神技日后再授有机缘之人!”

    由于长时间跟踪监视赵政,这些人早已对赵政仙人身份坚信不疑,此时见赵政首肯自然无不一脸狂热、欢喜异常。

    “谢师父成全!”

    老者见赵政首肯,赶紧连连磕头拜道,而一旁的黑衣人则也一边磕头一边高呼“师祖福寿”。

    “唉……可怜的古人啊……”赵政暗自咋舌道。

    就在赵政唏嘘古人愚昧之时,老者忽然凑了过来一脸谄媚道:“师父,嘿嘿……既然我等已是您门下之徒,可否露上一手儿,好让徒儿们长长见识?”

    赵政哪儿会什么神技仙术,见老者如此不开眼,随即没好气道:“你也是痴长了几十个春秋了!为师此时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晓,怎的教你?”

    赵政此时厚着脸皮自称为师,而身旁的老者则对着六岁孩童点头哈腰,看起来滑稽异常。

    “哦,呃呃……徒儿有罪……徒儿有罪……徒儿姓沈,单字一浪!”

    “什……什么?浪!”

    “正是……正是……”

    “沈浪”,完整读起来倒也顺畅,但若是单念一个“浪”字,赵政便觉得甚是别扭。

    “浪……徒儿……浪儿……”

    口中暗暗念叨了几声后,赵政差点没憋住喷笑出来。默默强行忍住笑意,赵政“风淡云轻”道:“徒儿啊,这自开天辟地以来则天地有别!为师在仙界自然可以略施仙术,然而此时身处地界,这仙术自然是用不得的!”

    沈浪一众人等闻言不禁大失所望,就在众人觉得无趣之时赵政忽然话风一转说道:“但是……”

    “但是”二字从赵政口中一出,众人又双眼放光精神了起来。

    “但是!”赵政想了想,随即开始胡编乱侃道:“天下之术有仙术和地术之分,地术精通,则仙术自然水到渠成!而所谓地术,用另一种说法则是‘科学’!”

    “科学?”

    对于这些战国末期的古人来说,“科学”一词是那么的新鲜和陌生,“师父,嘶……这科学之术有门类几何?”

    “自然是两大类!分为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之说,其下更是各有分类百余门!学精一门,虽不得成仙做道,但可成国之栋梁、世间佼楚……”

    赵政站在屋内对着二十多个滔滔不绝讲了起来,俨然把刘老医师之事抛之脑后。

    “师父,那这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哪个更为厉害些?”沈浪听赵政讲得天花乱坠甚至精彩,不禁插嘴问道。

    “这个么……”

    沈浪的问题虽然粗浅,却实打实地将赵政给难住了。

    “嘶……就是啊,这文理两种科学到底哪个才是社会发展的根基嘞?”赵政在心中思忖道。

    赵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胡扯道:“这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各有长短,不可武断相较,若能根据自我精而学之,无论哪种科学皆可做到贯通今古、留益千年……”

    一众人等哪里知道赵政是在拿千年后的学科来诓骗他们,一通胡扯,直接把这些将他信奉成神的信徒们侃得云山雾罩、头晕目眩。

    也不知是因为生性好学,还是因为等级森严,沈浪虽已年老却求知欲望极强,就在赵政侃侃而谈之时又插话道:“古有云:光说不练假把式,师父倒不如来个实在的,让徒儿都看看这地术之妙处!”

    沈浪话音一落,原本沉默不语的徒孙们随即开始起哄,七嘴八舌要请师祖演示地术妙法。

    过完嘴瘾的赵政哪儿能想到现实报来得如此之快。

    “我cao!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老子给他们讲数理化吧!”

    赵政此时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得将多嘴的沈浪给拉出去崩了,如果此时他能有把枪的话。

    就在赵政左右为难之时,太阳已悄然爬上了山头。

    此时雨仍旧哗啦啦地下着,整座都城被笼罩在烟雨之中。青砖草房之中,夏无启一脸铁青地用沸水不停地往刘老医师伤口上浇灌着。此时的刘老医师虽谈不上命悬一线,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祖爷爷……呜呜呜……祖爷爷您醒醒……祖爷爷……呜呜呜……”

    同样是一手鲜血,小药徒此时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哭声甚是悲切,引得内屋的阿房也不住地“呜呜”哭着。夏无启此时身心交瘁,几乎没怎么动过刀的他自然无法做到像刘老医师和赵政那样游刃有余地在活人身上刮皮剜肉。

    “平儿休要再哭闹,这么大了成何体统!”

    张满仓此时有些看不下去了,干枯老眼一瞪,凶巴巴地对小药徒骂道。

    小药徒此时本就心里委屈,被张满仓这么一顿凶,索性破罐子破摔越哭越痛起来。

    被小药徒没完没了的嚎哭声惹得心烦气躁,张满仓一把拎住小药徒的脖颈一边往屋外拖一边谩骂道:“哭!哭!就他娘的知道哭!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不可雕也!这真是被老匹夫给惯的,跟个娘们儿似的,滚!”

    随着一个“滚”字钻入耳中,小药徒应声摔倒在泥潭之中。且不说小药徒趴在街巷中淋着大雨嚎啕不止,屋内,张满仓看着满头大汗的夏无启同样也是一肚子窝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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