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之在花千树面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脾气好得就像是一块温润的暖玉,令人心里始终窝着一股暖意。第一次,他对花千树这般疾言厉色,脸色阴沉,乌云密布。
    第一次,他连名带姓地叫她。
    花千树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一时语结:“我,我只是好意......”
    “好意?”顾墨之咄咄逼人地再进一步,整个人都冷硬得不像话:“你是在拿这所谓的好意来撇清你我之间的关系,是不是?”
    花千树慌乱地不敢抬头,这样的顾墨之令她有些害怕。
    “你若是不喜欢,我便推拒了去,以后不再提。”
    “你不要逃避我的话题,花凤萧,你究竟怀着怎样的用意来做这样的事情?”今天的顾墨之有些执拗。
    他这样直白地质问,令花千树瞬间倒是冷静起来,她鼓足勇气抬起头:“我承认,我的确是有这样的私心,我害怕你受我的牵累,被大家误会。这对你不公平。你应当有自己喜欢的女子,我应当退出你的生活。”
    “这些你都管不着!”顾墨之气势汹汹:“谁愿意误会便误会,我顾墨之从来不畏惧这些流言蜚语,我也愿意被误会。反而是你,怕我接近你,喜欢你,所以迫不及待地将我从你身边推开,是不是?”
    一时间,花千树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
    最初的时候,阴差阳错,致使大家产生了这样根深蒂固的误会,花千树曾经巧妙地向着顾墨之提及此事,但是并不知道,应当如何坚定而又直白地在自己与他之间划清界限。
    毕竟顾墨之对自己,相当磊落,做事极有分寸,遵规守矩,无关情爱。
    自己总不能厚颜无耻地跑到他的跟前,直白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你。”
    自我感觉未免有点太好。
    如今,顾墨之这样质问,她便索性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墨之顿时僵住了。
    在她跟前呆愣良久。
    花千树又自作多情地解释道:“我是有夫之妇,我有孩子,这一辈子,不可能再有旁人。即便只是别人的误会,也不妥。”
    顾墨之默然许久,牵强地扯扯唇角,恢复一贯的温良:“你也知道,这仅仅只是别人的误会,何须放在心上?等我遇到合适的女子,自然会告诉你。”
    他的话令花千树顿时如释重负,看来,只是自己多虑了。
    毕竟,像他这般优秀的男子,一定眼高于顶,寻常女子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花千树沉吟片刻,又主动提出:“孩子已经大了,所以我想,搬出总兵府住......”
    她话还没有说完,顾墨之便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很大,比适才怒火还要旺:“想都不要想!”
    他斩钉截铁地道:“你带着他能去哪?这误会我都与你解释清楚,我也答应你,会慢慢寻找合适的女人,你还要怎样?我绝对不会让你搬出总兵府,当初在来卧龙关的路上,我就说过,会照顾你,当做......兄妹!”
    顾墨之转身便走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花千树知道,自己继续留下来,真的不妥当。
    即便二人之间一清二白,也不合适。所以,她执意搬出了总兵府。
    这里,是顾墨之命人搭建的,紧邻军营,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这也是他做出的最后让步。
    她手中针线翻飞,支楞着耳朵听着小花生的动静,听到他跟人说话,便扬声问:“花生,是不是有客人?”
    这声音!
    凤九歌不由就是一震,热血上冲。
    小花生扭过脸:“娘亲,是一位很漂亮的大姐姐。”
    花千树放下手中针线,沿着花径走过来,一抬脸,待到看清凤九歌的眉眼,也瞬间脚下一顿,整个人都愣怔住了。
    原来,这世界真的很小。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凤九歌。
    凤九歌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紧咬着牙关:“花千树!我哥哥他们找你都快要找疯了,你竟然躲在这里!”
    花千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凤九歌,如何面对自己那一段过往。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犹如雕塑,只有心里浪潮澎湃,起伏翻涌。
    小花生敏锐地觉察了自己娘亲的异样,叫了一声:“娘亲?”
    凤九歌说完话,已经委屈得红了眼圈,朝着花千树一路飞奔过来,直接一把搂住了她,搂得极紧,声音也哽咽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找我?你为什么躲着我们?”
    一迭声地诘问。
    小花生有些被吓住了,抱着板栗,走过来,怯生生地拽住花千树的裙角:“娘亲,不哭。”
    花千树这才觉察,自己竟然也已经泪流满面。
    她轻轻地拍拍九歌的背,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我们里面说话。”
    凤九歌松开她,不好意思地摸一把眼泪,低头瞅一眼小花生:“难怪看他第一眼,便觉得好熟悉,是你的孩子?”
    花千树点点头:“花生,叫凤姨。”
    小花生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凤姨。”
    凤九歌瞬间破涕为笑,捏一把小花生的脸:“难怪会叫花生。”
    然后扭脸问:“你就是传说中的凤萧夫人?”
    花千树淡然一笑:“随口胡说了一个名字,竟然被叫开了。”
    “我早就应当想到会是你的。”
    “你怎么会来这里?”
    凤九歌略带着忸怩道:“我是来找他的。”
    也不隐瞒花千树,两人到一旁藤椅上坐了,共叙别情之后,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坦白说了。
    花千树都觉得惊讶:“你说这顾墨之就是当初将你踹下擂台的那个后生?”
    凤九歌兴奋地点头。
    花千树也觉得长舒了一口气。
    她真的有点害怕,凤九歌是与夜放或者凤楚狂一起来的边关,那样,自己将无所遁形。
    凤九歌拉着她的手,郑重其事地道:“我知道,当初七皇叔将你伤得很深,后来我全都听我哥哥讲起过其中原委。七皇叔只是以为你身上穿着天蚕软甲,可以刀枪不入,所以才没有及时救你。
    你走了之后,他就像发了疯一般,不眠不休寻了你好些时日。就连我哥哥看着都觉得心疼,这绝对不可能是假装的,千树,有什么误会,你们应当当面说清楚才是,难道你要一辈子就这样误会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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