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知道遇见真正的对手了,赵宁秀虽然没有半分战斗经验,却资质不凡根骨清奇,又擅长狮吼功、白骨爪,还有绝招擀面棍法,再加抢先出手占尽先机,让人一时无法下口。
    不过徐羡也不吃素的,立刻使出龙婉转和白虎腾两个经典大招,赵宁秀当下便现出几分颓势,她却不甘束手就擒奋力反击,徐羡再次使出野马跃和空翻蝶,一时间双方不分高下各占半壁床榻……
    二十四式绝技,徐羡一连打出了十八式,还有好些从前没有实战过也一同用上,从半夜时分战到金鸡报晓才将赵宁秀堪堪降住,而后各自休兵相拥而眠。
    这一觉睡得昏沉,不知多久才悠悠转醒,枕边已是空空如也,想起昨夜的一番酣战,晒然一笑:“竟然又和皇帝成了姑舅关系,简直做梦一样!”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哩?”徐羡拍拍有些混沌的脑瓜子,打开帐子透气,只见窗棂纸被映得金黄,便知道已是快到了黄昏了。
    炭盆烧得正旺,室内温暖如春,通红的木炭发出噼啪的声响,似在演奏美妙的催眠曲,只想让人沉沉的睡去。
    “难怪脑袋不清醒!”徐羡下了床拉开一扇窗户,冷风立刻吹进来,他连忙滚带爬的重新钻进帐子里。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开了窗户这炭盆岂不是白烧了,也不怕着了风寒。”
    徐羡露出脑袋,就见赵宁秀端着一个茶盘一瘸一拐的进来,将茶盘放在案几上,随手就关上了窗户。
    “着了风寒事小,中了碳毒事大,我若是死了你便要守寡了。”
    初承雨露,赵宁秀隐隐添了几分风情,只是脾气依旧不改。“没听说过烤火也能死人的,别在床上赖着了,快下来吃饭。”赵宁秀将茶盘放在桌子上,里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饼。”
    “你和小蚕都吃过了?”
    “这是午饭自是吃过了!”
    “你中午就醒了?”徐羡不由叹道:“果然这世上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啊。”
    他只是随口抱怨,出乎意料的是赵宁秀竟然听懂了,咬牙切齿的道:“谁说没有耕坏的田,我从中午醒来一直疼到现在,走路都不方便,还要给你端碗送饭。”
    “那你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喂我吃完吧。”
    这次赵宁秀是真的震惊了,似乎从来没有见人提过这番无耻的要求,“从前觉得你行事还算规矩,现在看你为何如此荒唐,我家四哥儿匡美三岁时便不叫人喂饭了,你怎么有脸叫我给你喂饭吃!”
    “你懂什么?这叫闺房之乐,你我新婚这是增进夫妻感情必做的事情。”
    赵宁秀噗嗤笑,“闺房之乐难道不是在于画眉吗?什么时候成喂饭了。”
    她嘴上这么说,可还是端起碗来把已经坨了的汤饼一块块的塞进徐羡的嘴里,最后还拿出帕子给徐羡擦了擦嘴,“吃完了就赶紧起床洗漱吧。”
    徐羡喝了口冷茶道:“我想纠正你一下,关于画眉的那句话是汉臣张敞说的,原话是这样的,‘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意思是说闺房之内还有比画眉更过分的事情。”
    “什么事?”
    徐羡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拉过来,赵宁秀惊呼一声道:“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画眉而已!”徐羡伸手拦住赵宁秀的纤腰,一转身将她送到帷帐内。
    昏天暗地的三日,徐羡就没怎么下过几回床,可到了回门这一日也不得不梳洗打扮妥当和赵宁秀一同去破锣巷的娘家。
    夫妇二人一个不停的敲打后腰一个步履蹒跚,显然这两日纵欲过度,可杜氏见了却是满脸欢喜,将闺女拉到里间说些私密话。
    徐羡陪着赵家父子三人一同用茶,赵弘殷放下茶碗对红宝儿道:“三郎过来,向你姐丈赔罪。”
    红宝儿倔强的道:“好好的我又没得罪知闲兄,为何要向他赔罪。”
    “还说没得罪,你之前可是可打过知闲一拳,鼻子都出血了,现在就忘了。”
    红宝儿明显的不太怕赵弘殷,苦着脸道:“父亲那不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再说当时事出有因,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时知闲还不是你姐夫,如今都是一家人了,摒弃前嫌才能和睦相处,知闲不计较你却不能不上心,为父的话你也不听了。”
    徐羡笑道:“岳父说的对,咱们以前是朋友,如今又成了你的姐丈,你当以兄侍我才对,哪有打了兄长不赔罪的道理。”
    “赔罪就赔罪,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红宝儿满不情愿的向徐羡施了一礼,“之前得罪知闲兄了,还请知闲兄海涵。”
    “贤弟这话不是见外了,改天叫你二姐打还回来就是。”徐羡见父子三人皆是一脸错愕忙改口道:“说笑的!”
    “哈哈哈……知闲真是风趣。”赵弘殷又笑罢又对红宝儿道:“你自去读书,为父有话与二郎、知闲说。”
    “父亲不是刚说一家人吗?有什么话孩儿听不得。”
    “大人事小儿少管,赶紧的出去。”
    “那孩儿读书去了!”
    见红宝儿出了屋子去了东厢,赵弘殷这才对徐羡道:“从前你我两家虽然交好,但是有些话老夫并好说,如今你我成了翁婿,我当提点你几句。”
    “小婿父母双亡,岳丈便是小婿在这世上最亲近的长辈,岳丈久在官场看透世事人情,能得您提点是小婿三生之幸之幸!”
    “哈哈……”赵弘殷闻言哈哈大笑,赵匡胤撇撇嘴道:“平常还真没有看出来知闲竟是如此这般的会奉承人。”
    “昔日同僚不少位极人臣甚至称孤道寡,老夫今日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厢主勉强叫家小糊口,没有知闲说的那般本事,但是老夫有一个旁人都没有的本事,知闲当学一学。”
    徐羡从座位上起身一拱手道:“敢情岳丈明示。”
    “平时为人处事当低调隐忍,做缩头乌龟也无妨。”
    徐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岳丈是不是弄错了,小婿脾气已是够好了,好几次都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甚至还差点丢了性命,还不够隐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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